在匆忙趕往魔器出世地點的魔修中,二皇子曹格一馬當先。
自從當年從玄境之戰後被父皇冷落,曹格這位曾經叱吒虎賁貴胄的囂張皇子也逐漸淡出人們的視野。若不是還有母妃秦家支撐,這位已經在太子之位爭奪戰中敗下陣來的失勢皇子恐怕性命都會堪憂。
然而,這次打擊對於秦家來說未嘗沒有好的一面,曾經那個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曹格在半年多的軟禁生活之後,終於有所長進。曹格被看押的時限剛一結束,他便悄然拜訪了自己那位號稱虎賁第一魔修的舅父大人。
不提往昔的種種,曹格只是單膝跪地,請求秦謹教授他魔功。過去眼中只有虎賁皇室烈虎爪那一套功法的曹格,竟然放下身段認真討教魔功,僅這一點已經讓秦謹刮目相看。
“我要變強!”秦謹仍舊記得自己這位自小頑劣的外甥,擡起頭望向自己時,眼中所燃燒着的那種慾望的火焰。
而這慾念,也正是秦家千百年來的追求。
經過了人生的大起大落,身邊那些吹捧曹格的狐朋狗友們在他蒙難之際作鳥獸散,曹格從未如此受人冷落卻而又毫無反擊之力。而這些力量,都積蓄在他的血液中,靜待着雪恥的那一日到來。
歸元初期,千百年來,虎賁皇室之中,曹格乃是第二個達到這種境界的子弟。而上一個達到歸元境界的修者還是五百多年前,一位當朝虎王遠方的皇叔。傳說中那位皇叔可是自小癡迷修行,終於在一百又一十八歲之時突破境界,進入歸元之境。而曹格,如今纔不過三十有五罷了。
“是二皇子!”曹格經過處,常有修者驚呼。這些年來,曹格深居簡出,完全從人們眼前失了蹤跡。而虎睛城這般勢利的名利場上,人們忙於追捧新的權貴,自然早已忘記了曹格這號人物。
沒想到曹格這次不現身則已,一出現便震驚了在場的魔修們。歸元境界啊!而虎王更是生死未知,六皇子下落未明,如此看來,這場虎賁的皇權爭奪,最終鹿死誰手還是兩說呢。
曹格身前迅速清出一條通道,一來是因爲他的修爲在這羣修者之中已足能躋身頂尖高手之列。二來便是其他魔修畢竟還忌諱他這個皇子的身份,衆人皆是爲求財二來,此時又身在皇城之中,自然還是要顧及幾分皇室的顏面。而第三,則是曹格身側還跟隨着一干秦家高手,這幾個精英所組成的小隊,足以力克眼下任一落單的高手或是團滅一幫中庸的魔修小隊,在實力面前,修者們都保持着理性的剋制。
“大哥!”金頂大殿之中,突然闖入一人。
“幹什麼慌慌張張!”正在低頭沉思的秦謹看到自己那個不成器的弟弟神色慌張的跑入殿門,有些不悅,“你不去貴妃那裡守着,來這裡作甚!”
“我聽說,海家的人來了!”秦徵察覺出兄長情緒有異,沒再繼續往大殿中挪步,而是站在殿門前稟告。
秦謹並未回話,他仍舊陷入方纔那件天河玉帶鏟帶給自己的震撼之中。要除掉曾虎這樣一個國寶級的煉器大師,着實是令人心痛不已的決定。
“你剛說什麼?”秦謹擡起頭,方纔似乎聽秦徵提到了海家。玉林海家,秦家多年來的對頭,即便在秦家最爲順風順水的那些年頭,海家的存在也令秦家人如芒在背。與其他見風使舵的大家族不同,海家人和秦家有着刻骨銘心的深仇,即便這麼多年過去,一代代傳承下的,卻是更爲深刻的仇恨。
尤其令秦謹這個當代家主頭疼的,便是海家這一代的修者。即便秦謹號稱虎賁第一魔修,在虎賁境內廣受魔脩敬仰,可是海家人依舊不把秦家放在眼裡,便是因爲,在這一帶青年之中,海家竟培養出四個金丹大成的修者,他們每一人都只有三十歲左右的年紀,而每一個都具有突破境界成爲歸元高手的機會,他們便是海家的希望、秦家人的夢魘,在虎賁修者界中被稱爲縱橫四海的四朵海氏姐妹花。
“來了幾個?”秦謹有些意外,海家位處西域,趕來皇城虎睛至少需要月餘時間,而曾虎放出魔器出世的消息也不過兩月。如此說來,海家人原本並非是爲了魔器而來,難道!秦謹暗道失策,虎睛城連月的動靜,即便秦家如何小心的封鎖消息,恐怕還是傳到了海家那幫人耳中了。
“二十有餘。”秦徵答道。
“我管那些廢物作甚!”秦謹盛怒,一甩衣袖道:“我是問那四個人當中來了幾人?”
“縱、縱橫四海?”秦徵額上汗粒滑落,緊張的用手一抹。
“廢話!”
“三人!說是除了海芙,其餘芳、菲、芊已經齊聚,就跟在格兒他們身後不遠,看樣子是沒安好心啊。”
縱橫四海,這四個海家丫頭分別是海芳、海菲、海芊和海芙。論修爲,這四人中以排行第二的海菲最高,三年前她便已經達到金丹大成的境界,據傳言突破境界也只是時間問題。而這四人中,最令秦謹顧忌的,卻是老幺海芙那個丫頭片子。
海芙,生母不詳,有市井傳聞她乃是海家當代家主之兄海琪貴在一日酒後亂性之後與府上一個丫鬟所生,另有傳聞說,海芙乃是海家主母在家主海琪悟閉關期間與下人小斯通姦所生。而根據秦謹受傷的情報,這個海芙在過往的三十年間並不從海姓,只是在她後來展露修行天賦之後,才被海家承認,歸了海姓。
秦謹不知道這個不足二十六歲的丫頭究竟經歷過怎樣的生活,可她已經展現出的謀略早已引起了秦謹的注意。甚至以往幾次再同海家的交手中,秦謹本人還在這個小丫頭受傷吃過不小的虧,對海芙這個女人,決不可小看。
“不對!她們四人就是因爲那套縱橫陣法揚名,若是缺少一人,陣法不成,海家應當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犯這種錯誤。”秦謹揉揉額角,想起海芙那張清純無匹的臉龐。
“這當中有詐!快去通知格兒!”秦謹用力一拍身旁虎頭寶座的扶手,“來不及了,我親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