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靜寂之中,唯有葉鈴兒略顯緊張的喘息聲可聞。
齊一鳴環顧四周,心中不安的感覺越加劇烈。而此時,玄盧與蓋田也開始發出低吼威脅。不似往日那般張狂的大叫,似乎連它們都畏懼於來者的強大。
“唉——”
一聲嘆息,仿似響在齊一鳴的心裡。這聲音本不帶任何威脅之意,可那聲音源頭所蘊含的巨大力量,依舊讓齊一鳴深感震撼。
葉鈴兒依舊瞪大眼睛望着樹林深處,看她的神情,卻是完全未被這嘆息聲所影響一般。
難道,只有自己聽見了這聲音?
“你的要求我已瞭解。”還未等齊一鳴細細想這其中的緣由,那個古老的聲音竟自言自語般的說起話來。
要求?什麼要求?心中滿是疑惑,問話卻還未來及出口。
“但是我拒絕!”口吻驟變,伴隨着凌冽的殺氣直撲兩人所在。齊一鳴大驚,拉着一臉茫然地葉鈴兒急急後退。
“哄!”
剛剛兩人所處的那處平底,竟憑空坍塌,漏出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
“這是!”葉鈴兒被齊一鳴揪着領子,驚魂未定。由於木靈之體的緣故,葉鈴兒在這邊木力充裕之地本是覺得十分愉悅舒適的。可就在剛纔,這片深林仿似活了一般,突然將所有木力收攏不說,還釋放出陣陣敵意。
葉鈴兒自然感覺到了不對,可是她並沒有像齊一鳴那樣從心底聽到那個蒼茫古老的聲音。
“在下謙慕,只求一戰!”
這次,兩人齊齊聽到了這個聲音,葉鈴兒實力稍遜,僅僅是這樣的聲音傳來,已經讓還未到金丹境界的她感到深深的恐懼,那是一種對強者的敬畏,在實力差距太大時,便會成爲恐懼。
“謙慕?”神識中傳來敖睿的聲音。他似乎在努力回憶這個名字,然而在記憶之海中一番茫然搜索後,他卻只能無奈搖搖頭。“應該是這片林子的神獸,而且,若是我沒有猜錯,他應該是這片土地的無冕之王。”
齊一鳴點點頭便是理解,剛剛的一番行進,兩人並未遭遇任何靈獸。若是按敖睿先前所說,他們這一路本應遇到極多的阻礙纔是。然而剛剛的一路詭異而平靜,想來是這一帶原本的靈獸受到了約束。而能令所有的靈獸俯首聽令的,想必,這個謙慕便是這裡的王者。
“他說的要求是指什麼?”齊一鳴對於這個所謂的謙慕全無所知,從剛剛的那段“問候”看來,謙慕對自己和葉鈴兒絕對談不上友善。可是,既然敖睿也完全不知曉這個謙慕,而自己更不可能與大巫地的靈獸有過任何瓜葛,那這個所謂“要求”又是從何而來呢?
敖睿面色凝重,他心中那個最糟的預感似乎正在逐步變爲現實,但是,齊一鳴究竟做了什麼呢?
“生死之爭?”靜海從敖睿身後探出頭來,最近接連幾戰,齊一鳴與神識中的衆人皆是消耗巨大。不過相比於一直疲於迎戰的齊一鳴,靜海作爲繞指柔的主魂之一,在齊一鳴功力提高的同時,也在快速進步着。
靜海本身實力略遜,而繞指柔的提升則遠遠超過了正常靈器成長的速度。與敖睿這個曾經幾乎企及力量巔峰的仙蛟不同,靜海能夠由魔鯊化身爲蛟原本已經是在敖睿的幫助下勉強爲之。若是論對自然力量的理解應用,靜海恐怕還不及此時的齊一鳴來的深刻。
正是因爲如此,靜海竟然成爲了繞指柔現今的進步速度上的一塊短板,亦是說,眼下是由靜海提升的速度決定了繞指柔的發展。一向心高氣傲的靜海怎麼能在此時示弱,原本最不愛練功的她,最近也是常常在齊一鳴的神識之中打坐提高。
“你幹什麼了啊,怎麼得罪了這樣一個兇貨?”靜海對於自己打坐時發生的一切並不所知,然而謙慕那天然的強者氣息卻讓她感覺非常不適。
“我什麼也沒有做啊!”齊一鳴自己也是一頭霧水,這次的大巫之行,自己已經可謂極其小心謹慎。剛剛到達大巫地邊境,便和葉鈴兒按落仙劍從陸路繼續前行,生怕御劍飛行驚擾這片林中的靈獸。
“這是要跟你拼命的架勢啊!”靜海瞪着眼睛,漸高的聲音也難以掩飾她此刻內心的不安。
敖睿轉過臉,將手搭在靜海肩上,輕輕安撫。
“你看這反應,像不像困龍大法?”敖睿低頭,輕輕在靜海耳邊低語。
原本在敖睿輕撫下逐漸放鬆的靜海,聽到這話時,又是渾身一震。“什麼!”,肩膀上敖睿手掌的力道稍微加重,靜海強自按捺想要喊出聲的衝動,用力吞了口口水。
“困龍大法不是早已絕跡了?”靜海微帶顫音,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望着敖睿。靜海在自己腦海中回想一下,卻越發覺得敖睿提及的這種想法可能是真的。“他,他,究竟做了什麼?”
“如果真的是困龍,那就麻煩了!”敖睿嘆了口氣,凝重的望向遠方。
“謙慕不戰無名之人,敢問,來者何人?”未等神識中衆人得出什麼結論,那古老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叫齊一鳴。”雖然不知自己爲何招惹上如此強大的一個敵人,但是事已至此,逃避自然不是齊一鳴的選擇。“既然一定要一戰,我能否詢問一個問題?”
大巫地神秘詭異,齊一鳴雖然已是加倍小心,卻仍在未找到那傳說中的塵境谷之時,引發了一場不得不應的戰鬥。若要戰,齊一鳴需要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哪一步,而將自己與葉鈴兒兩人引至如此危險的境地。
“大巫地,無奴隸。”謙慕淡淡的說,那聲音卻透着一份毋質疑。
“這……”齊一鳴仍舊不解其中緣由。
“你已經施展困龍大法,我不甘爲人犬馬,戰吧!”一掃剛纔的頹然之態,那聲音顯得異常堅定。
“鈴兒!”齊一鳴大呼一聲,“你退後,找出安全的所在不要出來!”齊一鳴態度堅決。
葉鈴兒思量了一番,覺得自己留下也未必能幫上什麼,伸手給齊一鳴套上了兩層荊棘護甲,便退至了樹林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