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輕夜靜,笙暢急步奔向大廳,行止近處,遠遠望見數名府兵帶着一位軍醫先生出了大廳,然後離去。
“也不知道範世伯傷勢如何?”
笙暢心中掂念着,然後輕輕推門而入。
“義父,傷口還疼不疼,快躺下早點休息吧……”
笙暢進了大廳,就聽到小魚嚶嚶的哭聲從偏堂飄來。
“傻孩子,義父沒事,剛軍醫不是看過了麼……”
“範世伯,你還好吧!那刺客輕功不凡,小侄爲能攔住她。”笙暢進了偏室,奔到榻前,愧言說道。
“雲大哥……”
“賢侄回來就好,隨她去吧。”
小魚伏臥榻前,聞聲轉頭看到笙暢進來,嬌聲呼道。范仲淹滿臉蒼白,看了一眼笙暢,淡淡說道。
“雲大哥,你看清了嗎,那刺客何等容貌,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要刺殺義父呢?”
“稟告大帥,剛從洛河邊傳來緊急軍情,前幾日夏軍已渡過洛河,劉瀘將軍被俘,數千將士陣亡。”小魚正一臉迷惑地朝笙暢發問,忽然一名府兵慌張奔了進來,跪伏二人眼前說道。
“咳……咳……”
范仲淹聽罷,乾咳幾聲,忽然翻身欲起,“義父,你先躺着”,小魚見狀,慌忙按住他的身子。
“想必夏軍將至,吩咐下去,全城戒備,和西寨的韓帥、耿青將軍掎角呼應,小心應敵!”
范仲淹頓了頓,朝跪立的府兵擺擺手,叮囑道。
“是。”府兵領命離開。
笙暢聽罷,眉頭一緊,自己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想起當初和劉瀘,耿青三人在邊關軍營飲酒談宴的情景,他心中忽然有了主意。
“世伯不必擔憂,我和劉瀘將軍之前相交甚篤,小侄這就去西夏軍營打探一番,設法相救。可是……”
看到範世伯瞬間臉色又煞白了幾分,笙暢安慰道。
“暢兒,你這俠肝義膽,果然和你父親當年一般無異,世伯很是欣慰。人生在世,自己決定的事,你想做什麼就大膽的去做吧,切記萬事不必勉強。我知道,你是擔心夏軍忽然夜襲,放心去吧,這延州城防我又加固了一些,目前固若金湯。”
“世伯,你早點休息,那小侄告辭。”
笙暢深情望了一眼小魚,轉身離去。
“雲大哥……”
踏碎星辰,步帶曦露。
出了延州城,一路向西,此刻,心情就像如初離開龍門鎮,瘦馬披風,第一次踏向江湖路那般篤靜。
從江南傳信起,寥寥數年,自己歷遍荊棘,嚐盡人情冷暖。當日臨行之時,父親淳淳教誨,意在自己多向範世伯學些禮世濟國之理。剛纔範世伯言道,只要正氣當懷,凡事當勇往之前,自己忽如醍醐灌頂之感,也許人生當如是。
如今自己終於找到小魚,輾轉夏遼之地,也安全帶到範世伯身邊,也算了結此事。接下來,還有好多事要做,等救出劉兄後,踏遍山河也要尋找到小雪和子影的消息。
想到這裡,笙暢重振心情,飛葉翔天,蒼山雁影,他在附近小鎮上打了壺酒,繼續上路,路人眼裡,此刻的他,灰衫斗笠,寒月寶刀用青布裹得嚴實,綁在肩頭,儼然又是一名放浪不羈的刀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