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雪連天,洋洋灑灑。
聶鳳見圓球使詐遁走,已飛逝百米之外,看來自己無法追蹤,只得望影興嘆。
靡靡風雪中,聞得遠處西夏王府內依舊刀劍錚鳴,前不久接到本門西夏潛伏弟子青玄消息,西夏有遼人潛入,她以爲是宇文圖出現,便火速帶了幾名弟子聞訊趕來。
誰知,剛纔交手數招的並非宇文圖,她心裡有點小小的失落,自從父親遇害,她心裡無時無刻不想着親手誅殺宇文圖,爲父報仇。
“掌門,我等在來的路上並發現遼人!”
聶鳳佇立凝望之際,隨行的幾名弟子方方趕到。
“唔……唔……”
聶鳳剛要說話,忽然聽到不遠處的廂房裡傳來一聲輕想。
“噓,別出聲,咱們去看看!”
聶鳳示意,衆弟子也循聲而望,隨即一起躡步向那廂房裡飛奔而入。
進入屋內,只見一名黝黑瘦弱,尖嘴猴腮模樣的被綁在木椅上,嘴裡還塞着一塊抹布,吱唔掙扎。
聶鳳看此人好似面熟,輕蹙眉頭,慢慢地走過去將他嘴裡的抹布一拽。
“咳……咳,快告訴王爺,大宋俘將劉瀘已被雲生等人救走。”竹竿着急道。
只見面前數名玄衣青服並無理會,只是似笑非笑地一起望着他。
“你們不是王府中人,原來是青城派!”
面前女子一雙秀眸如水,他像是在哪見過,再用目光掃視其它人的服飾,忽然看到衆人袖口處繡畫的門派標誌,這才恍然驚覺。
“快來人!”
感覺不妙,竹竿立即朝門外大喊。
“原來是你這個瘦子”。四目端詳數秒,聶鳳也認出了此人,原來是當日初來西夏探父下落,在角鬥場交過手的一胖一瘦其一。見他大喊,聶鳳也疾速重新將那塊贓穢的抹布塞入口中。
不多久,就聽到屋外腳步聲響起。
“快,好像那間關重犯的廂房有聲音!”
隔着窗縫,聶鳳看到有幾名府丁朝此飛奔而來。
“聽說劉瀘將軍率數千將士在洛河阻擋夏軍,慘烈被俘,原來被關押在此,剛纔那瘦子口中所說的雲月莫非是雲大哥等人。”聶鳳喃喃輕道,好久未見了,忽然心中有一絲竊喜。
“走,咱們出府!”
那幾位府丁進入廂房之前,聶鳳帶數名弟子已飛掠而去。
暮色漸濃,雪雨漸消,只留下天地間一片灰白。庭院水聲潺漫,檐角滴嗒似鍾。
這種突變的天氣,令虎將軍心裡更是忐忑不安,因爲不久前自己密藏的府院剛剛經歷一次宋匪劫人事件,讓自己狼狽不堪。雖然事後將劉瀘暗自轉送到西夏王府,但是他還是隱隱有點不安。
佇立檐前,望着庭樹上半掛着一星半點未化的銀白,在廊角燈火的映照下,如玉兔躍枝,分外妖嬈。涼風驚瑟,披風展卷,虎將軍心緒不定,“萬一出事,陛下怪罪下來,好歹也有王爺分擔一些”,他輕輕舒了一口氣。
“簌……,砰!”
忽地,一個碩大的圓球從檐頭飛掠而來,在庭樹林梢上擦過,一星半點的雪白簌然震落,隨即圓球滾落眼前。
“稟……稟將軍,屬下二人失職,未能看好俘將劉瀘,讓人給劫走了!竹竿兄也被賊人所擒,屬下萬幸趕來通報。”
虎將軍驚愕中,那圓球片刻幻化成一名渾圓的漢子,伏拜在地。
“黑虯,你受傷了!來人,快帶下去處理一下傷口。”虎將軍這纔看清來人,看到黑虯肩膀衣衫破爛處,一條深深殷紅的傷口處滲透着血水,急忙喊來士卒帶了下去。
聽到方纔的消息,他腦中嗡嗡一響,心中驚駭萬分。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沒想到王府中能人異士頗多,平日比皇宮還要森嚴壁壘,還是看不住一個俘虜。”他不禁納悶道。
黑虯和竹竿一直在王府後院暗中看守劉瀘,並不知道前院杜絕和梅嶺道人前來釁鬧之事,所以方纔黑虯也稟明詳情,讓虎將軍覺的不可思議。不過,雖然他內心驚疑,事以至此,作爲一個身經百戰的將軍,他很快便冷靜下來,然後大喊一聲:“傳令下去,集合皇城所有御軍,即可封鎖皇城四門,全城搜捕逃犯!”
“是”,片刻之間,府院濛濛水影之中,已有黑壓壓一片全身甲冑士卒聞令出動。
今夜,註定是一個不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