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狐狸第二天就被放走了,陸小寧同意放,白戰棠也沒辦法,索性就留在藥鋪當個夥計,等待漫長的半年時光。
轉眼到了七月初六,陸小寧的藥鋪開張了。
趙寅成前期的宣傳攻勢很猛,陸小寧都沒出謀劃策,他自己就想到發傳單,開張當日所有藥價一律八折,消費滿五兩銀子還可摸獎,十天舉辦一次義診,義診當日藥價打七折等促銷手段,真的非常有生意頭腦。
然而最轟動的還是由皇太孫送來的御筆親書的招牌……濟仁堂。
這可真是震動了全金陵,濟仁堂的名號原來是皇上欽賜的,乖乖,這還了得?
消息傳開來,原來還想合計着怎麼打壓濟仁堂的藥鋪掌櫃們只能悻悻作罷,人家背後可是有皇上撐腰,試問天底下還有誰的腰桿子比皇上的腰桿子硬?誰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不但不敢動歪念頭,還一個個的趕緊去買了賀禮巴巴地跑來祝賀。
這些藥鋪掌櫃們到濟仁堂一看,差點下巴沒掉下來,前來道賀的居然還有長公主府,丞相府,御醫院,安平伯府,定安侯府,甚至趙王府,戶部尚書府,工部尚書府……全都是金陵最顯赫的權貴,一衆官家女眷蜂擁而至,那轎子馬車從街頭一直排到街尾,街尾拐個彎還排着長龍。
放鞭炮留下的紅紙屑足足有三寸厚,舞龍舞獅,鑼鼓喧天好不熱鬧。
艾瑪,金陵城百行百業,就沒見過哪家鋪子開張是這麼大的場面。
別說藥鋪掌櫃門眼熱,這條街上的掌櫃夥計全都歇業蹲在自家鋪子門前看熱鬧,那叫一個羨慕。人家可是真正頂着金字招牌做生意,生意不火爆了纔怪。
皇甫少燁本來還想跟小寧說幾句話,可陸小寧已經被一羣小姐團團圍住,壓根就抽不開身,趙寅成負責接待男客也是連喘息的時間都沒有,顧十風自覺的幫忙抓藥,總算還有用武之地。
就他成了閒人,當然,閒人還有皇甫少煊。
皇甫少煊封了一個大紅包,並大手筆的買了一大批補品,想討陸小寧一個笑臉,結果陸小寧連跟他打招呼的時間都沒有,心裡不免有些鬱悶,看到皇甫少燁也無聊着,便道:“少燁,咱們就不在這裡湊熱鬧了,不如對面醉仙樓喝兩杯去?”
皇甫少燁早就注意到皇甫少煊一進鋪子一雙眼睛就盯在了陸小寧身上,心裡很不爽,任何打陸小寧主意的都在他心裡的小本本上記着呢,陳彥禹排第一,現在皇甫少煊也來湊熱鬧。
於是道:“好啊,走着。”
反正他在這裡無事可做,關鍵是不想讓皇甫少煊繼續留在這裡盯陸小寧。
“我真沒想到皇上居然會欽賜招牌,這可是大周開國破天荒的創舉了,看來皇上對陸小寧真是非同一般的看重。”皇甫少煊感慨道。
要是擱在以前,他指不定要嫉妒陸小寧,想辦法打壓陸小寧了,但現在他巴不得陸小寧更受皇上的寵愛,證明他的眼光還是不錯的。
只是,爲什麼皇上讓少燁來送匾額?
皇甫少燁淡淡道:“那倒不全是因爲陸小寧,趙寅成這傢伙沒啥本事,勝在臉皮夠厚,就因爲皇上沒收了他那三萬兩銀子,他就在皇上面前哭窮哭了好幾回,硬是從皇上那訛了塊匾額去。”
他這麼說,是希望皇甫少煊少打陸小寧的主意,陸小寧身上沒他想的那麼有利可圖。
皇甫少煊是見識過趙寅成哭窮的本事,皇甫少燁這麼說,自然就信了幾分,但還是有些意外,皇上這十幾年都晾着安平伯府,趙明成至今仍在西北戍邊,趙寅CD快二十了,也沒給他安排個什麼差事,當然也跟趙王府和秦王府聯手打壓有關,不過,隨着趙家軍的起復還打了幾場勝仗之後,皇上對安平伯府的態度似乎有了轉變。
這樣的轉變是否包含着深意?要知道安平伯府當年可是最忠實的******,會不會……
皇甫少焯看了眼對面的皇甫少燁,心思微動,父王和王叔以前對皇甫少燁防範甚嚴,但似乎從今年開始,趙王府和秦王府都將主要目標對準了對方,斗的你死我活,幾個回合下來,雙方都消耗了不少力量,趙王府看起來暫時佔了上風,那麼皇甫少燁呢?
不知不覺,安平伯府起來了,定安侯府起來了,朝中不少文臣也把目光聚焦到皇甫少燁身上了,尤其是最近那起南滇朝奉失竊案告破,皇甫少燁又立大功。現在皇上的封賞還沒下來,想必是不會小,升官進爵不在話下。
沉寂許久的******又活絡起來了,皇甫少燁也在夾縫中得到了喘息的機會,漸漸浮出水面了。
皇甫少煊越想越是不安,那種可能性,可能嗎?
皇甫少煊給皇甫少燁滿上一杯酒,道:“我還沒恭喜你破了大案,又建奇功,這次皇上必定會重重封賞你,說不定封王都在裡頭,到時候可得請我喝酒。”
皇甫少燁道:“這哪就夠得上封王了?我兩位王叔當年得以封王,可都是屢建功勳才封王的,我連兩位王叔的指甲蓋都比不上,封王是萬萬不敢肖想的,更不敢跟兩位王叔相提並論,就是跟堂兄你來比起來,我也是差的遠了,堂兄戰功赫赫,我還得向堂兄你多多學習纔是。”
皇甫少煊自嘲道:“我不過是個莽夫,就知道打打殺殺,哪比得上你智勇雙全,化解了一場邦交危機,現在很多人都在說你頗有當年太子的風範。”
皇甫少燁謙虛道:“哪裡哪裡,這可真是謬讚了,我可擔當不起,我也就想着別丟父王的臉丟的太厲害讓人笑話虎父犬子,想着能爲皇上分些許煩憂就是了。”
“哈哈,誰敢說你是虎父犬子我第一個饒不了他。”皇甫少煊舉杯。
皇甫少燁也舉杯,雙方示意,一飲而盡。
皇甫少煊笑看着這位堂弟,心想,就算皇甫少燁成長的很快,但跟他趙王府還有秦王府的勢力比起來,還是相差太遠,而皇上的病體堪憂,上次一病差點就駕鶴歸西了,說不定再犯一次病就無藥可救了,皇上就是有心要扶皇甫少燁,也沒有那麼多的時間。
這樣一想,皇甫少煊心裡又坦然了許多。目光不經意的往窗外一瞥,望向藥鋪的方向,皇甫少煊不禁皺了下眉頭,他怎麼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