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陵已經離開無妄崖半月有餘,無妄崖還是像往常一樣沒有任何變化,梵心苑包括懿玄在內的三位弟子,還有趙炎、煙雲都成爲了內門弟子,各自找了長老拜師,迎來了他們全新的學藝之路。
可能除了那九位進入無妄閣二層樓的弟子,沒人知道無妄崖發生的變化,包括楊奇在內,所有長老都按部就班的教授弟子,而沐白等人之所以不把自己經歷的事告訴自己的師傅,就是爲了保全他們,沐白也相信張陵再次回到無妄崖的那一刻,一定會讓無妄崖發生改變。
而懿清也一樣在雲虛長老門下繼續修煉,經歷了那麼多,如今她越發意識到自己的實力不足,她必須努力提升修爲和境界,不光是爲了梵心苑,她想在張陵再度回到無妄崖的那一刻,自己不會因爲自身修爲太弱而拖累張陵。
當然,異獸山脈、天外天、還有無妄城之中該發生的變化,仍然在不斷髮生。
而白冰也找了金玄數次,在她和金玄的交心相談下,金玄終於答應可以讓沐白等人進入無妄閣修煉,也不會因爲之前的事遷怒於他們,但是對於以後會不會繼續縱容雲聖等弟子吸取他人修爲,金玄並沒有給出明確的答覆。
對於這點,白冰也無可奈何,畢竟不管是修爲還是地位,她都不如金玄。
不過該責罰的人白冰還是不會放過的,比如那個程天,在將他帶出無妄閣的第二天,白冰就廢去了他一身修爲,並且逐出了無妄崖。
至於姬夜,雖然後來回頭是岸幫助了張陵,但是畢竟百年來都是程天的同夥,所以白冰最終還是將他貶爲了內門弟子。
而且從另一個角度考慮,這樣也可以避免無妄閣的弟子報復他,離開無妄閣對姬夜來說,其實並不是一件壞事。
白冰閒時也會來到白神殿之上,有時候她站立於殿頂之上,迎風而立,白衣飄飄,擡頭望着無妄宮的漫天星辰,也不禁會想張陵此刻正在做什麼?他又會在什麼時候重新回到無妄崖,將這一切的謎團解開?
……
“張陵,你不是說不把我送到玉兒那嗎?怎麼還說要去梵心苑?你可不許說話不算話啊!”
此刻,張陵和雲宗正在去往北魏梵心苑的路上,一路上張陵本可以在十日之內就到達目的地,可是這個雲宗一路好奇貪玩,導致速度變慢,最後張陵乾脆直接告訴他自己去是要梵心苑,好讓你收收心。
但云宗以爲張陵是在威脅他,便立刻變得安生了不少,張陵見此,便實話實說:“我是要去梵心苑看望我娘,許久沒見她了,也不知道她在梵心苑呆得習不習慣,此次前去梵心苑,我不打算驚動玉兒他們,一日之內我便會離開,你也給我安生點,不許引起她們的注意。”
張陵偏頭瞅向抓在他肩上的雲宗,很認真的說道。
“欸?我說,你身爲靈獸難道連飛行的能力都沒有了嗎?”
“我的記憶被強行洗去,很多能力我都忘了,你還指望我自己飛啊,我覺得抓在你肩上很好,特有安全感,還可以觀賞這秀麗山河一番,多愜意的一件事啊!”
雲宗眼見張陵嫌棄自己,立馬將張陵的肩膀抓得更緊了,生怕他半路扔下它。
“我讓它來載你吧,正好你們也可以熟悉一下。”
張陵見雲宗的可愛模樣,哭笑不得,連忙拿出了崑崙袋,將大雕放了出來。
大雕可能也因爲許久沒有出來活動了,表現得極爲興奮,扇動了兩下翅膀,就飛上了高空,伴隨着幾聲長鳴,便在空中盤旋了起來。
“上去吧?它會載你去梵心苑的。”張陵眼見大雕已出,便招呼雲宗從他的肩膀下去,可就雲宗那個小膽子,哪敢脫離張陵的肩膀啊。
“雕兄,將他接好!”
張陵突然一個周身翻轉而上,藉助力量將雲宗甩了出去,大雕眼見張陵示意,連忙扇動翅膀飛了過來,將掉下來的雲宗一下接住。
雲宗掉落在大雕的背上,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連忙死死的抓牢大雕的羽毛,深怕自己會從高空掉下去。
“張陵,你想摔死我啊?不會提前打聲招呼啊,嚇死本靈獸了,不過這隻雕倒是有點意思啊,飛得倒挺平穩,在它背上到比在你肩上舒服多了!”
雲宗掉在大雕的背上,猛拍自己的胸口,對着張陵就是一頓埋怨,不過等到他覺得在大雕也很愜意時,便又開始興奮起來,不住的歡呼雀躍。
“我跟你說,你以後沒事就跟雕兄一起呆在崑崙袋中,我不讓你出來,你就在裡面給我好好的恢復恢復你的記憶。”
張陵見此,也是無奈的笑了起來,畢竟在以後的路途中,如果能多些像這樣的玩鬧,也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
一人一雕在九州上空急速飛行,終於在一日之後到達了梵心苑。
到達梵心苑,將大雕和雲宗收入崑崙袋中後,張陵並沒有驚動任何人,而是選擇在深夜來到梵心苑的上空,因爲整個梵心苑被紫儀佈下了一層禁制,就算張陵是寄虛境,也無法通過遁入虛空闖進去。
於是他便拿出了之前懿清給他的那張通信符隸,這張符隸不僅有通信的功效,也可以打開梵心苑上空的禁制,讓他成功的進入梵心苑之中。
經過四下尋找,張陵終於找到了他母親的具體位置,便悄悄的潛入了進去。
而這個時候,他娘並沒有休息,而是坐在桌旁暗自神傷,一看就是思念親人了。
“娘,我回來看你了。”張陵見此,小聲的說道,眼裡滿是熱淚。
“陵兒,你終於回來了?可想死娘了,這幾年你怎麼都不回來看看我呢?我問海靈,他說你在無妄崖努力修煉,很難得有機會回來,如今你終於回來了,來,讓娘看看你瘦了沒?”
張陵的娘突然間看到張陵,一開始還愣了一下,而後慢慢走到張陵的身邊,將顫抖且消瘦的手撫摸着張陵的臉龐,眼裡盡是眼淚和疼惜。
其實這是張陵從十年前離家到如今,唯一的一次和母親真正意義上的重逢。
因爲從靈陽秘境回來的時候,他娘因爲對他思念過度去世了,後來哪怕他用上品仙丹將其救活,可是醒來後的母親卻突然失憶不認得他了,三年前張陵再度回到家鄉,他母親的記憶經過海靈師傅的治療,的確是恢復了,但是那時的張陵卻帶着一副趙炎的面孔,張陵不懂易容術,不敢擅自將麪皮揭下,導致那時也沒法與母親相認,直到今日,張陵恢復真實身份後,纔出現在母親的面前。
對張陵而言,自從離家,已經來回見過母親三次了,可是他的母親,在真正意義上,這纔是她和張陵的第一次重逢,也就是說他們已經十年沒見了,可見母親對他的思念有多深。
“孩兒不孝,讓母親思念了這麼久。”
想到這些,張陵的心頭便一陣心疼,一下跪在了母親的面前,聲淚俱下的說道。
“孩子啊,你咋跪下了,趕緊起來,聽海靈那孩子說,你找到無妄崖了?還成爲了無妄崖的內門弟子?我就知道我的孩子一定會找到的,現在你成了半個仙人,你的父親也一定會感到自豪的。”
母親一下將張陵扶起,抹去眼角的眼淚,滿眼歡喜的看着張陵,想讓他跟自己說說這些年發生的事,如今他對自己這個兒子,可是極其自豪。
“父親?”張陵聽到他娘提到他爹,便眉頭微皺,語言又止。
“娘,我這次回來也正有一些問題想要問你。”張陵想了想,最終還是打算將自己心頭多年的疑問提出來。
“孩子,有什麼問題就問吧,你如今也長大了,有些事爲娘也該告訴你了。”
母親見張陵欲言又止,便摸着他的頭笑着說道,示意他儘管提出心頭的疑問,她一定知無不言。
“娘,我爹並沒有死,對嗎?他是不是也去尋找無妄崖了?爹給我的那本殘缺的秘笈,根本不像一個普通人能夠擁有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我爹的名字真的叫張慕嗎?”
張陵終於鼓起勇氣提出了自己的所有疑問,他很想從他孃的口中得知真相,這樣他就解開一些困擾在他心頭很久的謎團。
“其實你真正的爹在你還在我肚子裡的時候就患病去世了,但你還有一個義父,在你剛出生的時候,他突然來到我們村子,身上好像還受了傷,我就好心讓他在我們家住下了。
這期間有很多男子因爲你爹的去世時常來騷擾我,都是他使用手段幫我趕走了,也是從那一刻,我才知道原來他是個修真之人,而且境界很高,幾乎和真正的仙人差不多,他爲了防止有人繼續來騷擾我,也爲了報答我的收留之恩,便在我們家住下了,這一住便是好幾年,可能你當時還小,對他沒有什麼印象,但是村裡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因爲他的特徵太明顯了,是一個獨臂且獨眼的男子,只是我當時跟村裡人都打過招呼,所以大家一直都瞞着你。
我和他雖無夫妻之實,但他對你真的很關心,特意留給我一本修真秘笈,囑咐我在他離開之後交予你,讓你學會本事好保護我,你義父真的算得上是一位俠士,他對我們娘倆的恩惠是我們一輩子都報答不完的,不管你以後能不能遇到你的義父,但你一定要記得他的恩情,知道嗎孩子?”
母親見張陵也長大了,也有能力保護自己了,便將事情的真相都告知了張陵。
“張慕?而且還是一個獨臂獨眼的男子?怎麼可能?”
張陵聽到這番真相後,感覺整個腦子都轟鳴了起來,他簡直無法接受這一切,他一步步的向後退去,滿眼的震驚和悲憤。
“孩子,你怎麼了?”
母親見張陵神情不對,且身體都有些顫抖,便眉頭緊鎖關心的問道。
“娘,你告訴我,義父他是不是還有一個名字?”
“你這麼突然問這個?好像是的,他曾經無意間說過,他在門派中有個法名叫張乾。”母親見張陵疑慮,雖然很不解,但還是如實說道。
“天啊,怎麼會這樣?”
在得知了最後的答案後,張陵心如死灰的坐了下去,完全接受不了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