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百川敗了!
敗得很突然,也很徹底,他橫飛出去很遠,肉身遭受極大的損傷,此刻已經全無戰鬥力了。
那些境界低於神通者境的修士甚至到現在都不明白髮生了什麼,戰局究竟爲何會在頃刻間扭轉。
按照那些神通者的話來說,沈昊故意示敵以弱,而後展開絕地反擊,可這說起來容易,真要做起來卻太難了。
因爲冒險示敵以弱,弄不好就會被對方直接擊敗,一個不小心便會被鎮壓,到時候又談何反擊?
很多人都此刻都想探個究竟,想知道一些細節。
這一點,恐怕沒有人比楊百川更清楚了,他此刻全身都在痙攣,面部扭曲,肌肉抽搐,有恨,以有痛。
他的目光是怨毒的,充滿了不甘心,這個沈破軍居然敢陰他,這一戰他不是敗在戰力不夠,而是敗給了自己,太過輕敵了!
但其實也不能完全說自己輕敵,因爲他的確是在全力進攻,但這個沈破軍實在是太黑,最後的情況是他這輩子都意想不到的,甚至到此刻都懷疑這不是真的!
在最後一擊中,楊百川的全部心神都放在攻擊之上,根本沒有給自己留任何退路,也正因如此,他當時屬於空門大開,毫無防範的狀態。
沈昊就是把握住了這稍縱即逝的時機,展開了雷霆萬鈞的反擊,從而一擊制勝!
在戰鬥的一開始,沈昊先是沒有動用三日以來所悟通的成果,單單隻動用了神韻白鶴形拳印進行防守。
他在試探對手,從其攻擊的力道,速度等進行觀察。
很快他便明白,這是一名勁敵,如果自己直接全力出手,在對方有所防範的情況之下,兩人應該會難捨難分,一時間很難分出勝負。
也許最終他能勝出,但也許也會是對方勝出,這無法預估,但有一點他很清楚,如果是這種情況,無論誰想最終戰勝對手,都要耗費巨大的代價。
所以,想要快速解決戰鬥,就不能動用正常手段!
對方一心想廢掉自身修爲,心腸歹毒,他又怎麼會心軟?
既然知道楊百川本身就帶着憤恨而戰,心境不穩定,很容易就會情緒化,從而影響到他自身的戰鬥狀態。
那麼沈昊心裡也有了決斷,他故意表現出一副只有招架之力的樣子,拖延時間,目的就是爲了不斷激怒楊百川,令他更加失去理智。
不出所料,楊百川果然放慢了速度,一心只想擊破他的防守姿態,這正是沈昊想看到的,因爲對方若是不放慢速度,也許自己那決勝的一擊就會落空。
再加上楊百川求勝心太強,自信滿滿地認爲沈昊沒有還手之力,故而在最後一擊中根本沒有想過會被反擊,最終自然就演變成了這樣的局面。
此時,沈昊大步流星朝着楊百川走去,衆人的目光盡數落於其身,有佩服,有難以置信,也有忌憚。
但沈昊全部忽略了,他此刻眼中只有倒在地上,如同一灘爛泥一般的楊百川。
“還有什麼話說?”沈昊冷漠開口。
“王八蛋,你他媽敢玩陰的!”楊百川聲音嘶啞,整個人如同一隻惡鬼,披頭散髮,渾身是血。
“隨你怎麼說,輸了就是輸了,一場對決中,無論是對對手的心理的把控,還是時機的掌握都有可能成爲最終戰果的決定性因素,這個道理你難道不知?”
沈昊的語氣很冷,一把將楊百川拎起,同時直視着冀州王城的那名神通者。
那名神通者輕嘆,他雖然恨透了這個沈破軍,但對方的話的確是真理,這是一場生死對決,並非切磋,除卻自身戰力以外,戰術和心理亦同樣重要。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自己的後輩卻未能做到這一點,對對手的認知還停留在第一次交手,所以這一次他的的確確敗了。
“是你自廢修爲,還是我來動手?”沈昊話語簡潔明瞭,要履行對手之前所說,只不過這次反過來了,是他要廢掉對方的修爲。
楊百川沒有說話,閉着雙眼,頭歪向一邊,已經萬念俱灰了,他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既然如此,我便送你一程。”
沈昊的聲音依舊很冷漠,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他不會去同情這個對手,因爲不值得。
嗤!
光芒從沈昊指尖迸發而出,形成一道鋒芒,朝着楊百川眉心射去,他要傷其神識,毀其修爲。
四下震動不已,楊百川之前的話真的應驗了,但卻要作用在其自己身上,所有人都知道,這個沈破軍絕不可能手軟。
陳家一脈的高層更是面如寒霜,本想借他人之手廢掉沈破軍,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
“夠了,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冀州王城的神通者大喝一聲,終於看不下去了,腳踩一息萬里,瞬息而至,要阻止這一情況的發生。
他渾身神通者氣息澎湃,同時五指齊張,射出五道匹練, 鎮向沈昊。
“輸不起嗎?”
沈昊很鎮定,手上的動作停下,而後擲出北冥藍金大印,擋住這名神通者的一擊。
同一時間,胥江亦快速御空而來,攔在那名神通者面前,冷冷喝問道:“你什麼意思!?”
“我並非要壞了規矩,對這名少年出手,不過是想救下自己的後輩,有何不妥?”
這一刻,冀州王城的神通者亦很強勢,王城神通者的威嚴展現,並沒有畏懼胥江。
“你以爲你救得了嗎?”沈昊冷着面孔,氣勢如虹。
“大膽!”冀州王城的神通者大喝,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沈昊打斷了。
沈昊道:“你不必再說什麼對神通者不敬,場中大多數人都知道我沈破軍向來如此,但凡我看不慣的,哪怕你是神靈我也不會產生絲毫敬畏!”
緊接着沈昊又補充道:“楊百川我廢定了,當初他揚言要廢掉我之時,怎麼不見你跳出來?”
“少年,我的要求並不過分,放了他此事就當揭過去了,否則你得罪的是整個冀州王城!”那名神通者在威脅。
聽聞此言,沈昊笑了,咧着嘴道:“你應該知道我這樣的人是吃軟不吃硬的。”
言罷,他指尖鋒芒再起,就是要當着所有人的面廢掉楊百川。
“不可!”那名神通者急了,此刻已顧不得別的,想要直接繞開胥江的阻攔,對沈昊出手。
但這顯然是不現實的,胥江如同一座大山矗立於他的面前,哪怕他速度快到極致,也逃脫不了胥江的牽制。
這就是破妄真眼的強橫之處,而且更可怕的是,胥江並未真正出手,只是要攔住他而已,畢竟對方是王城中人。
同一時間,沈昊指尖的鋒芒已經劃過了楊百川的眉心。
“啊!”
楊百川痛苦大叫,眉心在滴血,神識彷彿都寸寸斷裂,苦修至今的修爲在頃刻間便被廢去,現在的他變成了一個孱弱的凡人。
見到這一幕,冀州王城的神通者泄氣,他明白自己的這個後輩逃不過此劫,現在誰來都救不了他了。
不少人心底都在發寒,這個沈破軍說一不二,竟真的下手了,完全不計後果。
“你殺了我吧!”
楊百川痛苦無比,這種感覺比死還難受,整個人如同一條死魚一般,瞳孔中的生氣都沒了。
“豫州王城的前輩早已說過不可分生死,我又豈能壞了規矩。”沈昊聲音很冷,而後隨手將其丟在一旁,再沒有看他一眼。
“你該死!”冀州王城的神通者在大吼,不顧一切地要殺向沈昊。
但他擺脫不了胥江,同時他也知道,對方若真的出手,自己絕不是其對手。
“這場對決事先早已說明,此次沈破軍戰術運用得當,時機把握近乎完美,勝了就是勝了,你現在這樣做是不是有些過了。”
這時,豫州王城的那名族老發話了,言下之意就是默許了沈昊的行爲,因爲對方之前曾揚言要廢掉沈昊,如今敗給對方,沈昊這麼做並不過分。
冀州王城的神通者最終還是停了下來,他明白事情已經發生了,再糾纏下去也沒有任何意思,這畢竟是在別人的地盤。
他默默地將早如爛泥一般的楊百川背起,而後直接帶着另外兩名修士充滿憤恨地離開此地,臨行前,他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沈昊。
對此,沈昊直接選擇無視,他知道這樣做基本上已經徹底得罪了冀州王城,可那又如何,很快他便會離開這裡,連豫州王城都不待了,對方能找到自己再說吧。
這一戰落幕,場中的其餘勢力也各自離開,每個人的心中都心潮澎湃,因爲他們知道,這一戰可不光光是沈破軍戰術運用得當這麼簡單。
這名少年有着絕對堅強的實力,否則即使有戰術,也不可能直接擊敗一名通玄境九重天即將步入神通者境的修士。
“你做得很好。”其餘勢力的人離開後,胥江欣慰地看着沈昊。
沈昊也笑了笑,而後傳音詢問此事會不會牽連到豫州王城,這是他現在唯一的顧慮。
“不會!”
胥江的回答很肯定,他對各大王城之間微妙的關係悉知,至少在明面上,這件事冀州王城是怪不得豫州王城得。
“我已替你想好了退路,不過在此之前,還有些事情需要解決。”胥江鄭重地對沈昊道,而後他便看向陳家一脈的那一名高層。
同樣的,那名高層亦冷冷地注視着沈昊,而後呵斥道:“小子,跪過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豫州王城內部又有人要對沈昊發難了。
不過沈昊自然不會跪,反倒是挺直了脊樑,一步步向前走去,直面那名高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