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州王城是九大王城中最爲低調的,上古後八千年來,九州風雲變換,各大王城及勢力都曾或多或少地將己方的實力展現一二。
有的是爲了彰顯自己的強大,起到震懾作用,有的是新生勢力爲了嶄露頭角,從而有意爲之,還有的則是爲了通過這種方法,試探其它實力的虛實。
但豫州王城卻從未有過這種做法,無論各方如何試探,或是故意搞出一些大動作,想要引人注目,震懾天下,豫州王城都不曾有過迴應,靜如止水。
整個王城中的修士都很少在世間露面,甚至連他們王城的王宮都不像其他王城一樣高調奢華,相反則顯得有些簡約,看上去樸實無華。
所以,在大部分人眼中,豫州王城一直處於沉寂的狀態,其真正的實力一直是個謎。
但明眼人能看的出來,這種低調並不代表其真正弱勢,反而是一種因爲強大而相當自信的表現。
真正仔細研究過豫州王城宮殿的人知道,那絕非像外表看上去那樣樸實無華,實際上其中含有巨大奧秘!
有秘聞稱,其王宮表面上看過去平淡無奇,但仔細研究其排列和佈局會發現,整個王宮實際上是一座巨大的法陣,一旦運轉,神鬼莫敵!
再比如說這次時空之淵墜落異寶一事,各大王城皆派出不下於兩名神通者帶着部下前來,雍州王城更是邊關神通者齊出,甚至在沈昊和馬叉叉離開邊關之後,又有一名真正被王城派遣而來的神通者降臨。
而豫州王城卻只來了一位,這並不代表其城中無人,反之,有人稱豫州王城中臥虎藏龍,高手衆多,這名神通者便是最好的例子。
他名喚胥江,身材魁梧,容貌略有些粗獷,矗立在那裡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論其修爲,單看他能與同境界的上古異獸分庭抗禮便可略知七八。
“你當真要爲一個散修與我動手?”
那名紅髮中年男子名叫桑禮,此刻它的語氣已經冰冷到了極致,它的心中怒火難平,本以爲殺一個散修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可誰知道半路竟跳出一個人族王城中的神通者作保。
“人族事,人族自然管得。”胥江話語簡潔,但語氣卻相當堅定,直接表明了態度,就是要保住那名少年。
桑禮心中大恨,對沈昊的憎惡與殺意頓時又增添了幾分,這小子絕對是故意的!
將他們與自己後輩的矛盾有意誇大,而後引向人族與窮奇族的矛盾之上,其實就是變向的找人替他們出頭,着實該死!
“是這小子身邊的病馬先動的手,難道他們不該死嗎?”桑禮聲音冷漠,同時自身亦在散發着兇戾之氣,表示自己無懼與胥江一戰。
“兩位稍平怒火,神通者大戰非同小可,定會引起此地空間波動,若是波及到尚未閉合的時空之淵定會引起大劫,還請兩位各退一步,莫要壞了此地的規矩,之後再做計較,否則我等也只能出手調和。”
此時,一直沒有參與的太虛教與金身教的兩位神通者終於發話了,表明了自己的立場,不會偏幫哪一方,但誰若是動手,他們也絕不會坐視不理。
話雖如此,但這還是變向地針對了窮奇一族,因爲真要是發生大戰,那必然桑禮一方先動手,到時候很有可能會被幾名神通者共同針對,那絕不是開玩笑的。
尤其是金身與太虛這兩教的神通者,其強大有目共睹,絕非善茬,而且這兩大教一向不問世事,沒必要現在去招惹他們。
“不勞二位費心,我自然知道這裡的規矩,絕不會主動出手,但若有人想要逞兇,我也必然不會妥協!”胥江冷哼,即使面對這兩教的神通者他也並沒有退讓的意思。
兩名神通者淡然一笑,並沒有放在心上。
這時,和事佬天馬族的神通者也開口了,不過主要是勸慰桑禮,算是給它一個臺階下,免得讓世人認爲,它是因爲畏懼太虛教與金身教的神通者才選擇低頭。
桑禮對天馬族的神通者微笑,隨即退出了戰場,而後它又回頭狠狠地盯着沈昊與馬叉叉,道:“你們倆給我聽好了,我桑禮以周身窮奇神血起誓,上天入地也定要將你們擒殺!”
“嚇唬誰呢?早就說要殺我們,你馬爺我還不是好好地站在這裡,我說你怎麼成天把殺啊死啊的掛在嘴邊,原來是叫‘喪禮’,怪不得!”
馬叉叉繼續在那裡叫囂着,它才管不了這麼多,反正都已經撕破臉皮了,它這張嘴又豈能饒過對方?
況且即便沒有那個豫州王城的神通者出面,它也一樣有底牌可以自保,那還怕什麼?
在場的人聞言皆忍俊不禁,不是他們不怕得罪窮奇族,而是實在忍不住,這怪馬也太能損人了,簡直是信手拈來啊,就連頗具威嚴的豫州王城神通者胥江都忍不住面露笑意。
桑禮聽到後更是差點一頭栽在地上,恨不得現在!立刻!馬上!把這匹怪馬的嘴給撕碎,而後再將它的神識煉入兵器之中,讓它飽受折磨,永世不得超生!
可奈何現在確實不是動手的時候,只能憋着一股火,滿頭紅髮倒豎,整個人在那裡發了瘋似的嘶吼!
現在的它連異寶都不想要了,反正之前也已經有了一些收穫,它只盼着時空之淵能夠早點閉合,自己可以立即對二人動手,哪怕有胥江阻攔它也無懼,真要大戰誰勝誰負還是未知數!
天空中的黑色裂縫終是要徹底閉合了,現在只剩下一道黑線,不會再有器物墜落了。
此次前來的人馬中,當屬太虛與金身教收穫最大,因爲他們的教祖對時空之淵的瞭解算得上是當世之中最爲透徹的。
這兩大教的神通者皆有秘寶,可以在不波及空間的前提下,通過那種秘寶散發出的氣息和秩序與那些從時空之淵墜落出的器物中,和兩教傳承有關的器物產生呼應,從而將其收回,幾乎不會得到什麼無用之物,可以說是羨煞旁人。
當然,各大王城和神秘種族的收穫也不小,因爲很多散修撿到了一兩件器物後便直接開溜了,所以他們依然有機會獲得更多的東西。
現在,時空之淵基本上已經消失,場中又一下子離開了許多人,他們都是一些小門派和散修,因爲收穫的器物中有一兩件似乎頗有作用,故而趕緊撤離,免得遭到其他大勢力的堵截。
而有些沒有什麼收穫的人卻留了下來,他們雖然心情不大好,但事已至此,不如留下來看一看接下來窮奇一族將會和那兩名散修擦出怎樣的火花,反正看熱鬧的不嫌事兒大。
天空中最後一絲黑線也消失了,時空之淵徹底閉合,而後太虛與金身教的人馬便立刻破空而去,完全沒有多停留片刻。
豫州王城的人馬則留在原地,一直盯着窮奇一族,這不禁讓不少人族修士心中產生了想法,同爲人族,太虛與金身兩大教派的做法令人心寒,但豫州王城卻如此強勢,讓人熱血沸騰。
事實上,場上留在原地的人馬還有不少,基本上都是九大王城的人馬以及其它一些強大的種族,他們在向這裡靠攏,想要看看窮奇一族和豫州王城的真實水平。
“準備好受死了嗎,卑賤的人族散修和嘴欠的病馬?”窮奇族的那名鷹鉤鼻青年開口,嘴角帶着陰鷙的笑容。
“你的墳地我已經幫你選好了,你是自己躺進去還是我送你進去?”沈昊冷漠地看着那名青年,同時馬叉叉也開啓陣臺,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至於窮奇族的那名神通者桑禮則直接對上了豫州王城的神通者胥江,它明白對方已經決定要插手,那自然不會就此善了,兩人之間有極大可能會發生一戰。
“二位,當真沒有迴旋的餘地了嗎?”天馬族神通者想做最後的嘗試。
“沒有!我窮奇一族何曾被人族這樣羞辱過,今日他們二人必死無疑!”桑禮斬釘截鐵道。
“是麼,我記得上古時你們窮奇一族曾被人族強者攻入巢穴,幾乎滅族。”胥江聲音並不高,但卻足以令桑禮發瘋。
這是它們窮奇族的恥辱,敢在它們面前輕提的人都死了,現在哪怕對方是豫州王城的人也不例外!
桑禮也不廢話了,直接出手,在其身後一隻窮奇浮現,形似猛虎,兩肋處生出兩隻血紅色的肉翅,上面還掛着大大小小鮮紅的肉瘤,觸目驚心!
“嗷吼”
窮奇嘶吼,朝着胥江殺去,一雙綠幽幽的眼睛迸射出殺機,戾氣瘋狂瀰漫直至天上地下!
人們驚呼,甚至有些低境界的修士已經開始雙腿發軟,光憑這一擊就足以擊殺一名神通者!
然而下一刻,人們再次驚呼,不過這次不是因爲桑禮,而是因爲胥江。
他面對這樣兇狠的一擊只做了一個動作,那就是展開自己的神通法象,在其身前,壯麗的山河浮現,大日當空,波瀾壯闊!
僅一個照面而已,那隻可怖的窮奇便被收了進去,然後被直接煉化成光雨,同時,胥江本人直接一巴掌拍了出去,將桑禮壓在掌下。
桑禮萬萬沒想到對方竟會如此強大,本以爲其戰力應該與自己不相上下,可現在看來並非如此,對方遠比它想象的要強大的多。
沈昊與馬叉叉直接看呆了,本來覺得這會是一場血戰,可勝負分曉竟會如此之快,簡直迅速得離譜!
各大王城的神通者皆露出異色,果然傳言爲真,豫州王城臥虎藏龍,其低調源自於強大的自信,這個胥江太強了!
不光是各大王城,在場幾乎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一招挫敗同階上古異獸,這是什麼概念?
他們之前都錯了,太虛與金身教的兩名神通者絕非是當時場上最強的兩名神通者,此人絕不弱於二人,只是因爲低調故而隱藏了其真實戰力。
“低調的人強勢起來,狠得不是一點點啊!”有人感嘆,一向不顯山露水的人一旦動起手來,當真是強得超乎想象!
“給我起!”
桑禮在嘶吼,它先是被兩名低境界的散修口舌上羞辱,然後又被同階的人族修士一招擊敗,今日簡直顏面無存,幾乎要發瘋了,可無論它怎樣掙扎,就是無法撼動那隻壓在其頭頂上的一隻手。
“你不是一向不把人族當回事麼,現在怎麼了?”胥江一手將其壓落,盯着桑禮冷然道。
“人族你們過分了,竟這樣羞辱他族,真以爲自己還能稱尊!?”
突然,人羣中有一道身影飛出,它矗立於虛空之中,眸子冰冷無比,開闔間竟有混沌氣涌出,非常妖異,很明顯,這是一名神通者而且實力強勁!
“混沌!”
戰場外有人大呼,認出了其種族,也是上古異獸中的無上大凶,與窮奇一族交好,此次定然是要爲其出頭。
“我乃混沌獸族白石,人族修士你過了,放開它,莫要自誤。”名爲白石的神通者開口。
“好嘛,喪禮,白事都來了,真是物以類聚,獸以羣分。”在這種緊張的關頭,馬叉叉依舊不改它嘴欠的本色。
“大膽!”
又有兩名神通者現世,它們分別來自饕餮與檮杌族,此刻立於混沌獸族神通者的兩側,要與其共同對付胥江!
許多人族開始慌了,傳說中的四凶齊聚,這該如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