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你跪下!”
那名高層在大喝的同時釋放一道恐怖的身氣息,如同江河一般席捲而來,完全凌駕於神通者之上。
場中的氣氛頓時變得極爲可怕,那名高層的修爲絕非常理可揣度,簡直深不可測,一般的神通者在此恐怕都會顫慄。
沈昊對這個人雖無半點敬畏,但此刻有些顫抖,膝蓋都在發軟,幾乎都要跪下了,這是力量上的壓制,他完全抗衡不了。
這還是胥江擋在他身前的結果,否則莫說是真的跪下,都有可能整個人都伏於地面,五體投地。
“小江,你這是做什麼,要爲了這個小畜牲對你的前輩不敬嗎?”那名高層寒聲道,面如冰霜。
此人鶴髮童顏,顯然是陳家老一輩的修士,無論身份還是修爲都要高於胥江,此刻見到胥江的態度,已經有些慍怒。
“不敢。”胥江不卑不亢地答道,仍沒有移開半步。
“老三,何必要將事情弄大,不過小輩之間的恩怨罷了,好言相商如何?”一旁的那位族老勸道。
“想要大事化小很簡單,讓這小子跪下,給凡兒道歉,然後再將秘境中所獲全部機緣盡數上交,我便不再計較!”
那名高層很強硬,即便之前那名族老早已勸慰他多時,此刻他依舊不肯罷休,更是提出了讓沈昊無比窩火的條件。
此人對陳凡這個後代相當的寵溺,此次本盼望着他能夠在秘境中有所收穫,卻沒成想被己方的一個外人給淘汰了。
最關鍵還是所有人中的第一個,這讓他陳家一脈日後在王城中有何顏面?
所以,他此次定要替自己的後輩晚會尊嚴和損失。
聽聞此言,沈昊的眉毛當場就立了起來,強忍着如同揹負着山嶽一般的壓力,瞪着那名高層,一字一頓,道:“我不會道歉,更不可能將我所斬獲的機緣交給你們家那個廢物!”
事實上,沈昊此刻更想衝上去給這個倚老賣老的老傢伙兩巴掌,而後直接離開這裡,但奈何自身實力確實不夠,對方動動手指便能殺他。
但儘管如此,沈昊亦不會屈服,哪怕此刻胥江不在其身前,他依舊會是這個態度。
“你說什麼!”
沈昊的話語再一次惹怒了那名高層,他大手一揚,揮出一道神光,帶着毀滅性的力量激射向這裡。
這其中不僅神秘符號羅列,更有些許陣道紋路,對於一般的神通者來說都不太好對付,如果硬着頭皮接下來,就算不身亡也會重傷。
但這一擊還是被擋在沈昊面前的胥江給擋住了,可以看到,他的身形略有些搖晃,但最終還是穩住了。
“三叔,有些過了吧?”胥江的聲音拔高了,帶着一絲怒氣道。
“過嗎?我不覺得,你難道沒有聽到這個小畜牲剛剛說了什麼?”那名高層冷笑。
“此次開啓秘境早已有言在先,無論裡面發生了什麼,回到外界都不允許高境界修士打擊報復,您這樣做不合規矩。”
胥江的語氣仍舊不卑不亢,對對方擺事實講道理,因爲此人畢竟是王城中的高層,論身份,論地位他都不能太過不敬。
同時,他亦暗中對沈昊和馬叉叉傳音,提醒兩人不要衝動,說出一些過分的話來,將事情越鬧越大,無論如何他都會護住兩人的。
“胥江,我知道君王看重你,對你寵愛有加,但你畢竟是晚輩,還沒有資格在這裡和我討論孰是孰非。”那名高層冷哼。
而後他又指着沈昊,聲色俱厲道:“此子太不知天高地厚,我豫州王城賜予他進入秘境的機會,他卻不知感恩,將自己人都殘忍淘汰,如若不給他點教訓,恐怕他今後會更加肆意妄爲!”
“老匹夫!”
沈昊在心中暗罵,誰都知道他行事作風向來是對事不對人,此刻這個老東西卻無端給他扣上不敬豫州王城這樣的帽子,着實可恨!
“若他真的不知感恩,也不會在關鍵時刻以身犯險救下我等了。”
這時,一直站在一旁沒有說的凌霄開口了,對於沈昊與陳凡一事他再清楚不過,孰是孰非心中自有定論。
“小殿下,你年紀尚輕,不知道人心險惡,他救你不假,但據老朽所知,你身陷險境一事也與此人脫不了干係,誰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做戲給你看的呢?”
那名高層顯然不敢對凌霄撒野,此番語氣很緩和,但卻令人心寒,若非胥江有言在先,沈昊與馬叉叉可能已經開口痛罵了。
居然把沈昊冒着生命危險營救凌霄等人一事說成別有用心,足以見得此人用心狠毒。
沈昊現在雖然暴怒,但卻沒有再與此人爭辯,倒不是刻意的剋制,只是懶得再去反駁了,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該懂的人都懂。
此人擺明了就是要和自己過不去,就算是舌燦蓮花,說破了大天,對方依舊會從中挑刺,找出各種理由來中傷你。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作爲這種人的後代,也難怪陳凡會那般紈絝,同樣喜歡給別人強加罪名。
雖然沈昊沒有說話,但很顯然凌霄已經惱了,經過那件事之後,他早已視沈昊爲朋友,絕對容不得別人這樣中傷他。
“三祖,您是在質疑我識人斷物的能力,交友不慎嗎,這般說話未免太惡毒了吧!?”他帶着怒氣,質問那名高層。
按輩分來說,他的確是此人的晚輩,但若論身份,他畢竟是君王的嫡系重孫,絕對有資格這樣說話。
“老朽不過是提醒一下罷了,絕無半點質疑和批評小殿下之意,還請小殿下莫惱。”那名高層微笑,但那種笑容卻讓所有人都感到一陣噁心。
“既然如此,今日沈破軍我保了!”凌霄此刻很強硬,他也確實有這個資格。
那名高層聽聞後依舊在對凌霄微笑,但卻有些冷,他擺出一副無奈之色,道:“小殿下恐怕攔不住老朽吧,事已至此,我也只能在殺了他之後再親自登門對小殿下您致歉了。”
他語氣雖然恭敬,但言下之意就是說你凌霄雖然身份不一般,但修爲還夠不上能保住此人,他依舊想殺便殺。
“三叔,此事的是非對錯尚未明瞭就急着下殺手,未免太過狠毒了吧!”胥江再次發聲,同時身上已經開始發出淡淡的光澤,顯然是做好了大戰的準備。
“廢話,敢動我的後代就已經是死罪,我本還想賣老四一個面子給他一個活命的機會,可這小畜牲既然不珍惜,那就怨不得我了!”
此人的語氣已經開始變得不耐煩了,隨時都有可能出手。
場中的氣氛頓時變得凝重起來,那名高層渾身都噴薄着光焰,僅僅站在那裡便令周圍的虛空都在劇烈抖動,實力確實強大,遠勝神通者。
“你當真以爲自己有資格與我一戰嗎!?”光焰中傳來了霸道的聲音。
“未嘗不可一試。”胥江語氣平淡,態度卻十分堅定。
這一刻,場中的陣紋在不斷蔓延,擴散出去很遠,那名高層的氣勢在不斷攀升,周圍的虛空開始扭曲,遠處的一座小山更是直接碎裂開來!
那名高層直接化成一座人形大陣,要強勢出手了!
沈昊懷疑此人的實力絕對堪比王道寧,一時間忍不住爲胥江感到擔心,同時心中亦對他有深厚的感激之情。
胥江於他而言,那就等同於商戰再世,這樣的畫面他曾經歷過,所以他覺不允許再出現相同的結局!
“此事是我一人所爲,與胥江前輩無關,任何事情我一個人擔着!”沈昊對着那人怒吼,竟真的打算走出胥江的庇護,獨自面對這名高層。
他打算實在不行就將身上最神秘的那一角黃紙給扔出去,若是有用最好,直接弄死此人,來個魚死網破,若是沒用那大不了一死了之。
雖然這樣他可能再也沒法給之前的親人們報仇了,但眼下這種情況,他絕不能讓胥江再爲他冒險,他不能看到相同的情況第二次出現在他眼前!
可最終他被胥江攔住了,硬生生地拉到了其身後,同時胥江亦在對他示意,讓他暫且放心。
馬叉叉此時亦拉着沈昊,它很清醒,也很理智,能看得出來胥江還是有點底氣的。
況且現在絕不是逞英雄的時候,局面還沒有發展到最糟糕的階段。
“還挺有擔當的,怪不得小江會看中你,但這絕不是你能活下去的理由”那名高層笑得很殘忍。
於此同時,他又看了一眼胥江,道:“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讓不讓開!?”
胥江沒有回話,直接用行動作出回答。
“殺!”
人形大陣啓動,無數符文秩序朝着這裡涌來,周圍的一切都被絞碎,直接不復存在!
這就是超越了神通者的力量,沈昊見識過,一顆心懸在嗓子眼,生怕胥江會抵擋不住。
“慢!”
關鍵時刻,那名族老終於出手了,瞬息而至,施展大神通將這些符文秩序給擋了下來!
“老三,你還真要動手不成!”那名族老此刻有些怒了,瞪着那名高層道。
他此刻出手倒不是懷疑胥江的能力,依他的瞭解,胥江雖然只是神通者,但絕對有實力擋住這一招。
但他不能允許這樣的情況發生,豫州王城當着外人的面內鬥,小輩與晚輩之間大戰,這成何體統?
“老四你不要再攔我了,今日在場的誰保他都沒用!”那名高層聲音冷冽無比。
“是嗎?”
突然,一聲喝問傳來,虛空中一名青年男子突兀地出現在此地,頭頂紫金冠,衣着雍容華貴,威嚴無比。
此人的修爲比之陳家一脈的高層更加深不可測,此刻矗立於虛空之中渾身都神威蓋世,場中竟無人能與其攖鋒。
“凌天侯!”
見到此人,除了沈昊馬叉叉以外的所有人都立刻跪了下來,拜服於地。
“爺爺。”
此時,跪在地上的凌霄面露笑容,親切地叫了一聲那名青年。
沈昊頓時大驚失色,連忙跟着跪了下來,此人竟是豫州王城君王的親子!
“駐足於彼岸的強者!”
場中唯一沒有跪下的馬叉叉輕語,神情鄭重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