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煥兒也聞訊趕來,看着在花叢中對峙的我們。
“煥兒,你來看看這個人是不是你爹!他是假的!娘每日跟他相處在一起,娘很肯定他不是你爹!”我拉着煥兒,讓他看面前這個人。
煥兒明顯也有些詫異,扶着我的手臂讓我冷靜。“娘,你看清楚了,這是爹。你發現他不是真正的爹,難道我們會不發現嗎?”
“錦瑟這蠱他根本就沒中過!而且,上次我們在沂水洲的時候,有個養蠱的婆婆告訴我錦瑟這蠱必須要有一個寄養體,既然我的身體沒有,那麼他的身體也應該有才是!就算是子蠱被取出來了,不出十日寄養蠱母的人必然斃命!”
我此話一出,在場的人皆是倒吸一口涼氣。
看來我猜得沒錯,他們都在開始懷疑了。
“小雅,這話你確定就是真的嗎?萬一那個老婆婆只是唬唬你?”蝶衣開始有些着急了,顯然她是想證明這個彩音玄是真的彩音玄。
我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我與那老婆婆素不相識,那日我睡不着就到街上走走,老婆婆見我滿頭白髮,就問我是不是中了錦瑟這蠱的。她爲何要騙我!”
蝶衣被我反駁得啞口無言,身旁的風千葉也是沒有話說了。
“他是不是真的彩音玄,難道我還會認錯嗎?”彩傾城站了出來。
她是彩音玄的妹妹,比起我們來說,她應該更瞭解自己的哥哥。
“傾城,連你也看不出來嗎?”我有些慌了,如果彩傾城也與其他人一樣一口咬定他就是真正的彩音玄,那麼我試探了這麼久,難道都是自己的妄想嗎?
“嫂子!”彩傾城一聲大喝。
我看着周圍的衆人,他們都一致肯定這個人就是彩音玄,可是爲何我就是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第二日,我就一直高燒不退,衆人皆是慌亂了手腳,在殿內一直守着我不肯離去。我的身體既然已經沒有了蠱母,想必暫時還死不了。
只是彩音玄的事情,一直都壓在的心頭,時時刻刻都讓我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傅湛照常每日三次來給我把脈。“你又唉聲嘆氣的,難道你真的懷疑他不是他嗎?”
“連你也不相信我嗎?”我抽回傅湛正在把脈的手,沒一個人相信我說的話!
“我信你,只是只有你我相信又有何用?皇上和大臣們都一口咬定他就是真的太上皇,難道
你一人認爲不是就真的不是了嗎?”
“你幫我。”我抓着傅湛的手,現在也只能孤注一擲了,要是這個人真是彩音玄,那我也可以安心。
“怎麼幫你?”
“幫我準備一份蒙汗藥,藥效要大一點的。”
商量好了計劃,我就準備等着夜晚的降臨了。
“娘娘,浴池的水放好了,您可以去沐浴了。”我今日特地讓冥黛在浴池準備了水,以前我是很少在浴池當中沐浴的。
我拂拂手,走到浴池邊上,“冥黛,你去喚太上皇來一下,說我有事要找他談談。”
自那日之後,彩音玄一直都沒有來看我。想必是爲了讓我冷靜冷靜,或許也是爲了躲着我,怕我再看出什麼端倪來。
冥黛領命下去了,不一會兒就聽見一陣腳步聲踏進浴池的前殿。
“雅兒。”他喚一聲,腳步卻停了下來。
我的腳步慢慢移至浴池邊上,順勢身體往浴池一倒。“啊!救命!音玄!”
我在水中掙扎着,外面的人一聽我的喊叫,急忙趕了進來。見我正在水中吃力的撲騰着,馬上跳下水池裡,將我抱了上去。
“怎麼回事?”
我急喘幾口氣,摟着他的脖子。“我……我不小心掉進浴池裡去了……”
話纔剛剛說完,抱着我的人腳下一軟,我順勢跳出他的懷抱扶着他的肩。塗在脖子上的藥很快就發生藥效了,傅湛見狀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
我蹲在那人身旁,從他的臉一直摸到他的下巴都沒有發現人皮面具的蹤跡。“怎麼會沒有?”
傅湛也蹲下身來,把這人的臉左右看了看,然後一把掀開那人的衣領,露出大半個胸膛。傅湛沾了一點水,往那人的胸口處摸了摸。
果然就見一個很不起眼的人皮面具的邊緣露了出來。“撕開看看。”
我顫抖這雙手去掀起那張面具,他果然不是彩音玄。
“噝——”的一聲,整張面具被我扯了下來。
看到躺着的人的真實面貌,我倒吸一口涼氣。
“紫棠!怎麼會是他!”傅湛十分的詫異,看着我不知所措。
我搖搖頭,也是完全猜不到這個人會是紫棠。那真正的彩音玄究竟在哪裡?爲什麼紫棠要來扮作彩音玄?
“難道他們真的不知道他是假的嗎?還是他們聯合起來在騙你?”傅湛道。
“他們應該都是知道的,
要不然也不會一衆統一的口氣說他是真的彩音玄。可是,我不明白爲何他們要這樣騙我,我總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將人皮面具重新給紫棠的臉上貼了上去,傅湛很是驚愕我的行爲。“你不揭穿他嗎?”
“現在還不能揭穿他,否則我想知道的真相永遠也別想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會慢慢的查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的。”我擺擺手,替紫棠把衣服穿好。
傅湛嘆一口氣就出去了,我趕緊搖醒紫棠。“音玄,音玄,你醒醒!”
紫棠睜開眼,迷迷糊糊的看着我好半天才緩過來。“我怎麼了?”
“你突然暈了過去,嚇死我了,幸好把你叫醒了。”
紫棠連忙翻身起來,全身的衣服溼答答的還在滴水。“既然你已經沒事了,那我就先回偏殿了,你好生休息。”
說完連忙走了出去,腳步很是匆忙。
我鬆口氣,現在總算是知道了他不是真正的彩音玄,但是那股莫名的擔心卻更加深了。
喚來冥黛,從新梳洗好,我便睡下了。
許久未做過夢,今晚卻夢見彩音玄微蹙的眉尖,眼神之中滿是憂傷之色。我上前去拉住他,哪料手卻從他的身體穿了過去,好像他只是一個影子一般。
“雅兒,抱歉……我要先走了,我不想你受傷害……好好活着好嗎?”
我搖搖頭看着面前的影子。“不要,我不想一個人!你究竟在哪兒?”
“我在雅兒永遠到不了的地方呢,不過我會在那個地方等你的,等到咱們再次重逢的時候, 我就再也不會離開你了。”他微微一笑,身影漸漸消失在我視野中。
“不要!”
我驚叫一聲,坐起身來,看看四周,原來只是一場夢……好怕這場夢是真的,因爲太現實了,彩音玄說在我永遠到不了的地方,究竟是什麼地方我永遠到不了?
“娘娘。”冥黛聞聲推開內殿的門看着我。
“沒事,扶我起來吧。”簡單的梳洗好,我就往御書房而去了。
煥兒以前從不在我面前撒謊的,要是他現在還是否認我所說的,那麼只有兩種可能。一是他也被紫棠矇騙着,二是他和紫棠一夥的,合夥起來騙我。
門口的太監見我清早就在御書房來,臉色發青,拿着拂塵擋住我的腳步。“太后,皇上正在與衆位大臣商量國事,請太后回宮,等皇上商量完了,奴才會告知皇上太后來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