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說,有林曉的地方就有家的感覺,而我這才知道,沒有皇甫御的日子裡我是不會開心的,經管我生活在宮外,我的心依舊會跟着他。
我說:“對,你揹着沈家那麼多條人命,我怎麼可以放過你。”
是夜,我與皇甫御纏纏綿綿,他伏在我身上一遍又一遍的喚着我的名字,直到累了才沉沉的睡去。有時候皇甫御睡覺很沒安全感,總會半夜驚醒然後抱緊我再次睡去,我並不知道他沒安全感是爲了什麼,但是我卻明白他心裡裝了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
一早淑娟跟那個小侍衛將馬車備好,我抱着還在沉睡中的小德佑滿心捨不得。
林曉取笑道:“別整天抱着我兒子不放,趕緊跟你相公生個去。”
我橫了林曉一眼道:“得意什麼,不就抱一下嘛,改天等我生了你想讓我抱都不抱了。”
此話一出口便惹來皇甫辰的嘲笑:“這種閨房內的話,還是跟皇上悄悄說比較好。”
頓時惹得大家陣陣笑意,我臉頰一紅有些不好意思卻還逞強道:“誰讓你聽了。”
皇甫御上前:“好啦,差不多是時候該出發了。”
大家應聲也都各自準備起來,我依依不捨的將懷裡的小德佑交道奶孃手中,又有些不放心的囑咐奶孃:“要好好照顧小德佑,可不能讓他餓着,凍着了。”
奶孃笑着連連點頭:“夫人放心吧,小少爺這麼招人喜
歡,別說奴婢了,大家都會好好照顧他的。”
我點點頭,摸着小德佑圓嘟嘟的小臉蛋,心想這次一別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見,只希望玲瓏在天之靈好好保佑德佑開心快樂的長大。
回程遠遠比來時快很多,不出幾日功夫就走了大半,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有那麼幾日天氣大變,冷得猶如寒冬,那正是那幾日我一天比一天疲勞起來。
淑娟見我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便每日很細心的伺候着,馬車上也都鋪着絨毯,架上火爐,穿的衣裳也一天比一天多,經管天又回暖了,可等到離開安城的第八天我還是病倒了。原本是想着停下休息幾日再趕路的,但又接到太后的懿旨讓我們儘快趕回去,無奈之下也只好抱病天天在馬車上顛簸。
皇甫御有些心疼,每日也都細心的餵我湯藥,喝得多了自然也就反感了,於是他又哄着我一點點的喝下去。
整個行程走了半個月,白天就在馬車上度日,夜裡就找客棧投宿,實在是趕不到客棧了便住農舍,住廟宇。雖然每天定時的有湯藥入口,但因太過疲勞,整整半個月下來我的病沒有一絲起色。
這途中的半個月太后一共下了兩道旨,我們一刻也不敢怠慢,越是離京城近了我的心裡便越是抑鬱,說不出原因。
預計八月初六回到京城的,可在初五的傍晚我們便倒了,皇甫御也沒讓馬車直接進宮,皇甫辰有些疑惑他的做法但也沒說什麼,只尋
了間客棧將我們都安頓好。
用過晚膳後,皇甫御便說要帶我出去走走,我雖沒有多大的興致卻也附和着說好。雖然感覺不是很冷,可皇甫御還是爲我披上裘衣才讓我出門。
我體力不好,走得很慢,皇甫御就扶着我慢慢走,也不知道他的目的地到底是哪,只是隨着他拐來拐去,起初還覺得有些奇怪,不過後來想想可能因爲有人跟着才這樣。
直到走到一處僻靜的地方皇甫御才停了下來:“到了。”
我擡起頭的那一剎那淚水便又忍不住了,這是哪啊,是沈府,是沈家的靈堂。這是自沈家滅門案後我第二次來到這裡,我提起裙襬踏步往裡走,藉着昏暗的日光看着這處靈堂內的一切。
記得小時候這的靈堂是大廳,爹爹總是在這裡招待客人,我跟哥哥姐姐也總在這玩捉迷藏的遊戲。穿過靈堂後面便是一處廢墟,後面便是新建起來的庭院,都是照着當年未被燒燬的沈府建的,後院裡的一花一草也都長得很好,想怕是經常有人來這裡打理。
我坐在亭廊的欄杆上,看着這裡的一切,心裡空蕩蕩的,十幾年的記憶瞬間涌入腦海中。從這裡出生,長大,以及逃出這裡,那些開心快樂的回憶,那些悲痛傷心欲絕的傷痛。我彎着身子,無聲的痛哭着,半天也喊不出聲音來。
皇甫御溫柔的將我扶起,讓我靠在他身上盡情哭泣,直到哭得累了,他的臂彎早已溼了大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