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壓住心中的怒火,強裝出一臉笑意恭恭敬敬的給太后請個安:“臣妾參見太后,太后金安。”
太后也不看我,依舊半眯着眼睛,我又道:“臣妾冒昧了,只是臣妾有一事想跟太后說。”
“那就說吧,哀家聽着呢。”
我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道:“太后應該知道當年先帝駕崩皇上新登基,朝中大臣多有不服,但是沒過多久衆大臣有的歸順皇上,有得高老還鄉,還有的無故病逝,當然最慘的是沈家無故起火燒死一百多口人命。”
太后突然坐起身來,睜大了雙眼看着我,遣退了屋內的宮娥以及麼麼她這才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扯了扯手中的錦帕上前兩步:“太后應該知曉臣妾說什麼。”頓了頓我又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太后做過什麼您自己應該是再清楚不過了。”
太后怒斥一聲:“放肆,哀家做的都是爲了江山社稷,輪不到你來教唆。”
我微微福身道:“臣妾不敢。”
太后冷哼一聲道:“瑾貴妃好大的膽子,你如此輕佻的說出此事難道就不怕自己的身份敗露嗎?”
我淺笑道:“臣妾是什麼樣的身份只怕太后也早就知曉,不然也不會屢次教導臣妾。”
“既然你知道還敢來送死?”
“臣妾不是來送死不過是好奇罷了,只是近來離奇的事頗多,淑妃之死,皇后之死,甚至於睿淵,臣妾只是不解幕後之人口口聲聲說爲了江山社稷,又何以有如此多的命案。”
太后用不善的眼神看了我一眼道:“看來瑾貴妃是看出倪端來了。”
我道:“太后此話莫不是想告誡臣妾下一個人就是瑾貴妃吧?”
太后又道:“你最好有自知自明,哀家的事你既然知道了便莫要理會,好好帶好梓曦跟朝陽便是了。”
“太后還是不願放過睿淵?”
太后冷笑一聲:“瑾貴妃什麼都不知道何須插手此事,總之哀家是絕對不會放過睿淵的。”
我又上前兩步目光兇狠的看着太后道:“太后既然這樣說了,臣妾也不敢說什麼,只是睿淵這孩子臣妾也是保定了,不管太后出於什麼樣的目的。”
“瑾貴妃會後悔的。”
“不救這孩子,臣妾纔會真的後悔。”沉默了一會我又道:“臣妾素來相信不是不報只是時辰未到,太后當初下令滅沈家的真正原因臣妾是不知道,但是沈家的遺孤從來不曾忘記過仇恨,所以太后再算計一些事情的時候最好也提防一下,以免自己一着不慎滿盤皆輸。”
太后對上我的目光,眼神泛着怒意卻聲音顫抖的說:“瑾貴妃這是在威脅哀家。”
我淺笑道:“臣妾不敢,只不過是給太后提個醒。”點到即止,見差不多了我又道:“想來今日太后身體卻又不適,臣妾便先行告退不打擾太后了。”
不理會太后如何憤怒的表情,我轉身便離開了慈寧宮,心裡卻舒坦了許多,壓抑了許久說出來確實會好很多。
從慈寧宮出來並未走多遠,便見皇甫御風風火火的朝我走來,身後還跟着一路小跑的珍昭儀。想必是珍昭儀怕我出什麼岔子便通知了皇甫御,所以才着急的趕來了。
皇甫御一見我便緊張的問:“沒事吧。”
我搖搖頭,皇甫御又道:“沒事就好,往後不準這樣了。”
珍昭儀停下步伐氣喘吁吁的說:“姐姐可嚇死妹妹了。”
我笑道:“難道還真的怕太后吃了我嗎?”
皇甫御瞥眉不悅的說道:“你實在是太沖動了。”‘我道:“走吧,你政事繁忙不必爲我操心,我做事有分寸的。”
皇甫御一臉無奈的嘆口氣拉着我便往回走,雖然他急急忙忙的又回了御書房,不過臨走前又跟珍昭儀交待了幾句。
我問珍昭儀:“你如此對皇上有沒想過值不值得呢?”
珍昭儀淺笑着搖搖頭:“沒有什麼值不值的,雖然妹妹得到的恩寵並不如姐姐,但妹妹很知足了。”
我自愧不如只好搖着頭笑道:“日後政局平定了,讓皇上要好好的恩寵你。”
珍昭儀羞澀一笑嬌嗔道:“姐姐。”
我笑笑沒再說什麼,直到回了瑾華宮我這才又問:“藍婕妤的事可都安排好了?”
珍昭儀道:“都安排好了,今夜就出宮,不會出任何問題。”
“派人將她們一家送至安全的地方吧,太后心狠手辣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事來。”
“姐姐放心吧。”
我應了聲沒再說話,只希望藍婕妤出宮後一家團聚好好生活,從此遠離深宮。
夜裡陪同梓曦跟朝陽用過膳,又同他們玩耍了一會這纔將他們送回各自屋裡,想起今日太后說的話,便又起身往睿淵屋裡走去。
此時乳孃正在給睿淵換乾淨的衣裳,見我進來忙放下睿淵給我行禮,我擺擺手道:“先給小皇子把衣裳換上吧,免得凍着了。”
乳孃應了聲忙起身給睿淵把衣裳穿好,任由乳孃折騰着睿淵也不哭不鬧,比朝陽小時候可乖多了。我從乳孃手中接過睿淵逗了逗,他還衝我樂呵呵的笑。
見這小傢伙笑得這般開心,突然想起已仙逝的皇后,若此時她看到睿淵笑得這般甜定會很高興。抱着睿淵玩了會,見他累了這才輕輕的將他放進搖籃裡,給他蓋上被子輕輕搖着搖籃哼着曲子哄他睡覺。
不知是我太入神還是皇甫御走路聲音太輕,以至於他走到我身邊我都沒發覺。突然一擡頭卻見他一臉笑容的看着我,如冬日裡的暖陽。
我說:“怎麼有空到這裡來了。”
皇甫御看了看搖籃裡的睿淵,又伸手摸摸他的臉蛋道:“有點累了,就想過來看看你,聽美景說你來這了,所以過來看看。”緊接着又道:“這孩子長得真好。”
我笑道:“當然了,我這麼會照顧孩子。”
皇甫御笑着看着我:“是,朕真是撿到寶貝了。”
“那是當然。”
將睿淵交給乳孃照顧,我便同
皇甫御前往內閣小坐了一會,也只是閒話家常罷了,沒多久他又起身前往御書房。看着他那疲憊的模樣,心裡萬分心疼,可自己又幫不上忙。
皇甫御說:“傻瓜,你照顧好自己,照顧好孩子們就是幫了我最大的忙。”
我一笑嬌嗔道:“難道我給你添了許多麻煩麼?”
皇甫御笑笑拂去我額前的亂髮,又將我緊緊摟進懷裡:“感覺好久沒見你了。”
我笑着不說話,送走了皇甫御,鼻子一酸竟然流淚了。
景文七年正月皇后去世,五月單寧王皇甫辰起軍叛亂,直搗京城,設在禁宮內的內應與皇甫辰接應,只得一個月的時間便闖進了禁宮,更加意想不到的是趙承軒推波助瀾,大兵圍繞了整個禁宮。當然這些事情宮外的百姓都不知道,他們只知道突然多了許多官兵以爲是加強防衛。
皇宮內一片狼藉,人心惶惶,而皇甫御與太后卻顯得十分鎮靜,甚至兵臨城下之時扔讓我帶着幾個孩子前往御書房。
當我帶着三個孩子趕到御書房時,太后跟皇甫御已經在上座,而單寧王皇甫辰也在。
見我進來,皇甫辰只是看了我一眼道:“貴妃娘娘也來了。”
梓曦跟朝陽見這陣勢有些害怕,一進屋便跑進皇甫御的懷中也不敢說話,我抱着睿淵怒意橫生道:“王爺可知自己現時在做什麼?”
皇甫辰用五指有節奏的拍打着案几笑道:“本王又不是喝醉了,怎會不知道現時在做什麼。”
我冷哼一聲正要說些什麼卻被皇甫御接了過去:“你到底想怎麼樣?”
皇甫辰不疾不徐的說:“本王今日來只有兩個目的,一個是跟你母后算筆帳,二個是希望你能自覺退位,這個皇位本來就是本王的。”皇甫辰歪着腦袋想了想又道:“不對,你退位了,我就不是王爺了,應該說朕。哈哈哈哈~~”
梓曦跟朝陽聽見這怪異的笑聲嚇得直往皇甫御身上躲,皇甫御將兩孩子抱起放在膝蓋上,我懷裡的睿淵不知是餓了還是因爲皇甫辰的笑聲也大哭起來,一陣煩躁。
一直不說話的太后站起身來從我手上接過睿淵:“讓我抱吧。”我並不知曉太后的用意,便由她抱了去。
皇甫御一聲“母后。”突然將我驚醒爲時卻已經晚了。
太后抱着睿淵笑道:“單寧王始終都是個王爺,這輩子都沒可能當上皇帝,就如你母后沒有命當太后一樣。”
皇甫辰顯然被激怒了,站起身來抽出身上的佩劍道:“你這個太后只怕也是當到頭了,我母后在地底下好寂寞,不如你去陪陪她吧。”說着正要用劍刺向太后。
皇甫御驚呼一聲,太后卻從容的抱起懷裡的睿淵道:“想讓你的兒子給我陪葬?”
單寧王的兒子?我驚呆了,睿淵竟然是皇甫辰的兒子,那皇后與皇甫辰,想到這裡我看了看抱着梓曦跟朝陽的皇甫御,只見他面無表情的看着皇甫辰,想必是事先之情的。
“你又想耍什麼花招。”皇甫辰顯然不相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