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有些疑惑的從他手中接過這封厚厚的信紙:“給我的?”
我拆開信一看,字體並不好看,但是卻也能勉強認出所寫是什麼,只是我不曾想到這封長達十張紙的信,是剛學會寫字的芊芊所寫。信上的內容大致是說,那日她回家後高峰便帶着他們一家離開了那裡,現時她也與高峰拜堂成親,並已有身孕,再就是說高峰對他如何好,就連學寫字都是高峰教的。
看着這封信我笑了笑,看來一個混跡江湖的高手也敵不過兒女之情,以及家的溫暖。
皇甫御見我笑了便問:“這可是及時雨?叫你如此高興?”
我笑道:“算是吧。”
淑娟嫁了,雖然身邊還有良辰美景,但總歸還是有些不習慣,所以當淑娟嫁了好些日子後,我還總會忍不住的喊起她的名字,每次喊完了未見有人回答,這纔想起淑娟在杜府。十月底宮內傳出皇后有身孕的消息,不過一個月普寧邊境又有戰亂髮生,雖然這次雖又單寧王皇甫辰親征,但在宮裡的皇甫御卻也忙得不可開交,總聽到良辰美景說皇甫御一夜未睡的消息。
又到過年之時,宮裡依舊冷冷清清的,而皇甫御卻還是御書房忙着與衆大臣商議國事。過完年後沒多久東北地區又發生雪崩,埋了許多村莊,華南地方又有瘟疫,死了許多百姓,一連串的事情讓皇甫御更加忙碌起來,每次在御書房一待便是幾日幾夜。
五月中旬我帶着已學會走路的梓曦跟朝陽在御花園玩耍,皇甫御與衆大臣碰巧經過,皇甫御看了好一會這纔有些愧疚的說:“居然都會走路了。”
七月宮中有些大臣公然指責皇甫御親政,並列出皇甫御親政以來的十宗罪,皇甫御在朝堂上大發肝火。自此朝中勢力明顯分爲兩派,一派支持皇甫御,一排支持單寧王皇甫辰。太后爲朝中之事極爲着急,但是又不得插手,只好開始誦經唸佛;而皇后在去年十月份有了身孕之後便一改以往囂張的氣焰,宮內頓時冷清了許多;珍昭儀雖時常陪着我,卻也常消失幾日替皇甫御辦事,我曾笑她皇甫御應該給她個女官*的。
八月中旬皇后產下一子名喚睿淵,同月下旬淑娟有了身孕,念着如今的政局便將她傳入宮中一聚。
這日我正在瑾華宮內替梓曦與朝陽束髮,如今這兩孩子不僅會走路而且還會簡單的稱呼。
朝陽極爲臭美,每次爲她束髮總要讓宮娥端着銅鏡讓她看看好不好看。珍昭儀在一旁坐着品茶,見朝陽人小鬼大的模樣便笑道:“朝陽公主長大必定與姐姐一般傾國傾城。”
朝陽並不知曉傾國傾城是什麼意思,但她曉得應該是誇獎便應聲回答道:“對。”結果惹得衆人哈哈大笑起來。
我笑着給朝陽戴好珠花道:“對什麼對,人小鬼大的。”
坐在一旁不吭聲的梓曦也跟着笑道:“人小鬼大。”
朝陽不高興了,嘟着嘴巴說:“你纔是。”
“你、人小、鬼大。”
“你、你、你……”
見這兩孩子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着,衆人都如看好戲般時不時大笑起來。
過了一會,朝陽說不過梓曦,便急得大哭起來:“母妃……”
梓曦又伸出小手在圓嘟嘟的臉上比劃着:“羞羞,羞羞……”
朝陽便哭得更加厲害起來了,珍昭儀在一旁笑道:“幸好姐姐只生得兩個,若是再生多兩個那便要打起架了。”
我正要開口,便遠遠的傳來淑娟的聲音:“可不是,別說再多生兩個,就現在兩個都不得安寧呢。”
我擡起頭只見淑娟一身鵝黃色的華服出現在眼前,雖又許久未見卻也並無多少變化,只是比以往圓潤了許多。
走得近了淑娟便朝我行禮道:“淑娟參見公主。”
我笑着將她扶起道:“何須這般多禮,許久不見,杜雲倒是將你照顧得好。”
淑娟極爲優雅的一笑:“還是託公主的福。”說完又蹲下來伸手要抱正在抽泣的朝陽,朝陽並不認識淑娟,便朝我走來。
淑娟笑笑道:“這孩子這麼小就認生了。”
我道:“是啊。”說完便又對良辰美景道:“將皇子跟公主帶下去玩吧,看緊點。”
良辰美景看着淑娟笑笑便領命將梓曦跟朝陽帶了下去。
不一會又有宮娥奉上茶水跟茶點,淑娟似乎並無胃口只是端起茶碗小抿了一口道:“公主近來可好?”
我道:“挺好的,這些日子一直都有珍昭儀陪着。”
珍昭儀笑笑道:“可不是,要不陪着姐姐,只怕姐姐都悶壞了。”
我笑笑又正色道:“如今普寧內憂外亂,本宮都想如珍昭儀一樣能替皇上做些什麼。”說完我又看着淑娟道:“這些日子可有些什麼消息?”
淑娟看了看身旁的宮娥又看了看珍昭儀,我遣退了宮娥才道:“珍昭儀是自己人,有什麼只管說便是了。”
淑娟有些顧慮便又道:“公主宮內可沒有什麼不可靠的人吧?”
珍昭儀道:“淑娟放心,所有人都是本宮挑選的,不會有什麼問題。”
淑娟這才進入正題道:“公主,二皇子去年登基的消息你知道了吧。”
我點點頭,去年淑娟未嫁之時便收到趙承軒登基的消息,當時還覺得這登基之事挺快的,不過也並未細想。可後來聽說趙承軒登基後也發生一些我意料之內的事,南漢朝中有些一直反對趙承軒稱帝的大臣有些不明不白的病死了,有些無緣無故的要告老還鄉,只怕也都是趙承軒的作爲。哪朝天子登基之後不是先剷除異己的,不過皇甫御並未對皇甫辰做什麼,也算是個例外了,但是沈家卻做出了貢獻。
淑娟又道:“時至今日淑娟才查清楚,南漢皇上登基後剷除異己之事並未我們想的那樣。”頓了頓淑娟又道:“淑娟已經收到確定的消息,當初那些作爲都是他人在暗中作祟,而那個神秘人是普寧朝中之人。”
普寧朝中之人
暗中助趙承軒,這點我還真沒想過,只是此人的目的何在呢?我問淑娟:“那可有查出此人是誰?”
淑娟搖搖頭:“暫時還未有消息。”
珍昭儀細想了一會問道:“那可是皇上派去的人?”
我道:“不可能,皇上從去年到今年現在一直都在爲國事忙碌,沒時間去理會南漢的事。”
珍昭儀又道:“那會是誰呢?”
我在心裡將朝中有可能的人物一一過了一遍,覺得皇甫辰有可能,但是皇甫辰從去年十一月份便往邊境打仗去了,突然心頭有個不好的預感便同淑娟說:“把南漢那邊的消息盯緊一點,恐怕這對普寧也並非好事。”
珍昭儀似乎猜到幾分,心裡一緊忙問:“姐姐所指?”
我道:“不知道,也不確定,只能看看南漢那邊有沒什麼動靜。”
三個女人又聊了些話,直到傍晚珍昭儀回宮。
待珍昭儀走後淑娟又跟我說:“公主,上次你讓我查太后跟皇后的事已經完全查清楚了。”
我道:“哦,可是全部都調查清楚了?”
淑娟點點頭,便將事情由頭到尾都說了遍,我豎起耳朵聽她說完後臉色很不好,甚至拍案而起道:“太過份了,居然做出這樣喪盡良心的事。”
淑娟瞥眉道:“公主,這件事皇上跟珍昭儀都清楚得很,之所以一直隱瞞着你想必也是不想看到公主一直陷入仇恨裡。”
我怒氣橫衝道:“哼,說得輕巧,換作是你,你能置身事外嗎?”
見我在氣頭上,淑娟也不敢多說什麼,只道:“小公主跟小皇子都小,公主不管做什麼事都要想清楚,萬不可貿然行事。”
我道:“知道了,我會小心的,你如今有了身子自己萬事都小心。”
淑娟點點頭,又與我說些體己話,用過晚膳後杜雲便將她接了回去。
自個窩在榻上翻來覆去直至丑時還未睡着,既然睡不着便索性起身穿好衣裳。走在偌大的禁宮內,也不知自己要去往何處,就這麼走着走着,再擡頭卻是御書房。守夜的太監站在門口不停的打着哈欠,見我來了正好行禮,又讓我給制止住了。我站在門外,見皇甫御正伏案批閱奏摺,江淮站在一旁不停的打盹,皇甫御伸手拿起手邊的茶碗打開碗蓋看了眼又嘆口氣放下,只怕是沒茶水了。
我默默的看皇甫御依舊伏案忙着,偶爾也會打個哈欠,揉揉太陽穴提提神。我站了許久這才轉身離開,天上的月亮極圓,這纔想起已經初一了,一陣微風吹來感到陣陣寒意,只怕冬天很快又來了。
又過了兩天,珍昭儀過來探我,見我正躺在院子裡曬太陽,便道:“姐姐莫在外面待久了,這些天總颳風,莫凍着了。”
我閉着眼睛笑道:“如今身邊除了兩個丫頭外就妹妹最心疼我了。”
珍昭儀一笑道:“姐姐這說的什麼話呢,說得好像沒人疼沒人愛一樣,皇上不是對姐姐疼愛有加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