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回來得早,我又補了個早覺,腦子裡一直在演練模擬計劃是否有紕漏,睡得一點也踏實,一點點的風吹草動也能把我吵醒。更不要提是巨大的動靜了。
我正睡着呢,突然就有一隊人跑到了鄭允桐的大宅裡,然後全都涌到了我的房間裡。
“卑職李某參見安寧太子,太子有禮了!奉太后娘娘之命,特來迎接太子殿下回宮,請太子殿下移駕!”
一個雄厚的聲音衝到了我耳朵裡,我連忙睜開了眼,房間裡滿滿的都是人。
沒想到這麼快就來了……呵呵……
我笑着對他們說:“可以是可以,但是也得讓孤換衣服,吃完飯填飽肚子再說吧?”
“這……”
“孤現在還是太子殿下,你連給太子吃飽都要干涉?難道你要以下冒上?造反不成?”這段話比較嚴重了,涉及到謀逆的問題,所以小隊的隊長遲疑一陣,然後就妥協道:“那好吧!來人,服侍太子殿下更衣!”幾個婢女拿着我在宮裡穿的符合太子編制的常服,然後要給穿衣服。
我瞥了他們一眼,不滿冷哼:“難道孤的金枝玉體還要給你們參觀?還不速速退下!”
“是!卑職遵命!”小隊長臉上傲慢,對着屬下說:“給我四周給守住,一隻蒼蠅都不能飛走!”然後這隊人就出去了。
我笑笑,任由婢女們給我更衣。我又不打算逃跑,怕什麼呢!不過,不給你點下馬威,還真以爲我這太子是形同虛設?現在太后還沒有完全控制朝野呢!
換好衣服,就要給我弄髮型,這是,婢女們看着我那半長不短的頭髮,束手無策,我笑笑,讓他們給我隨便綁了個馬尾就好了,反正去見太后又不是去相親,打扮那麼好看做什麼……
她們依言把我打扮好了,我就走出門外,被李某小隊“請”到了花廳裡,原來,木樨、慕容綾、流墨夫婦和鄭允桐也都被“請”到這裡吃飯了。
我們草草的吃完了飯,然後一羣人就要出發。
“諸位且慢,太后娘娘懿旨,只傳靜怡皇后、安寧太子伉儷三人,其他人等未經傳召不必進宮。”
哦,是這樣子啊……我拉住流墨,在他的耳邊小聲說道:“墨墨,我們去了宮裡後,你找小藍,叫他帶你和德芙兩個人去父皇的寢宮,偷偷給父皇解毒,以德芙武功和小藍的法術,你應該可以安全的幫他解毒吧?聽清楚了?”
流墨微不可察地點點頭,我繼續說:“如果我們被困在宮裡不能出來,有別的事情,你就通過小藍來告訴我們,可以嗎?”
“可以……”
我放開了流墨,然後對企圖偷聽的李某隊長說:“請吧,李大人……我們走吧……”
李某畢竟是個普通人,他根本就聽不到我們在竊竊私語些什麼,他憤怒的一甩衣袖,然後怒衝衝的說道:“三位殿下,請吧!”
我們坐上了他們準備好的馬車,馬車內的裝潢還是高級的,要吃的也有,喝的也準備好,我倒也不怕他們給我在裡面準備毒藥,因爲我現在是屬於百毒不侵的體質了,吟藍害怕我動不動就死掉,總是害他要施法給我復活,所以……你懂的。我拿起一塊糕點,就放在了嘴裡吃。
“你怎麼不怕死?”木樨沒好氣問道,她卻不
敢吃。
“我以身試毒……唄!”我在桌子上用茶水寫了字,告訴他們我百毒不侵的事情。其實,如果我真的中毒了,最多就是肚子痛,拉拉肚子而已,沒什麼大礙的。
慕容綾從早上開始就沒有說話我真的很佩服他,怎麼能夠一句話也不說,怎麼受得住?我也知道他不說話的原因,每次他想說什麼,我總是會去打斷他,不想聽到他接下來的話。不想給他奢望了,也要斷絕自己的奢望,我要斷絕任何奢望的產生,我已經做了決定!既然如此,就要固執的堅持下去……原則,這邊是原則……就算是坐在我對面的慕容綾容貌絕美,才高不止八斗,學富不止五車,正好就是我喜歡的類型,他的性格可以接受,但是就是無法接受他對我的冷漠,對我一絲愛意都感覺不出來……
好了,不想了。人家李某先生都在說:“殿下們,慈寧宮到了,請三位下車吧!”
這車速真快,還是說我一思考,路程就短了?
“我們下去吧!”我拍了拍後襟,起身,下車。
啊……好久沒有看到這雄偉的宮殿羣了……我匆匆看了一眼,就被“趕鴨子上架”一樣,被趕到了慈寧宮的大殿內,沉沉的宮門被重重的關緊,殿內緊閉、悶悶的沒有風,只有大紅的蠟燭在精美逼真的朱鸞燈架上燃燒,四周的鎏金瑞獸鏤空香爐,嫋嫋升起的檀香,讓整個寬闊的空間都覺得氣悶。
大殿的正中間,一個打扮得華貴端莊的貴婦就坐在鳳椅上,梳得光滑可鑑的頭上戴着一頂做工精細的步搖鳳冠,金閃閃的流蘇高高垂下,遠遠看着,靜止不動的她就像畫上面的人。不用多想,這人就是久別多年的太后娘娘,我的死對頭。在一旁,結着繁複的百合髮髻,挺着個大肚子的華衣少女,便是我親愛的妹妹殷流雲了。沒想到,一別快一年,她也要生孩子了,是万俟僅嘉的孩子呢,不過,不關我的事了……
雖然我們是敵人,但是表面工夫還是得做,不能失了禮節吧!我上前一步,對着太后娘娘福了福身,道:“孫兒殷流璃拜見太后娘娘,許久不,您可安好?”慕容綾作爲我的妃子,也隨着我鞠躬請安。
木樨雖然看着她不爽,但是我開了頭,她也福了福身:“臣妾給母后請安!母后金安萬福!”
太后娘娘慢吞吞地開口,沒有叫我們起身,卻是說:“哀家甚好,多謝掛心……倒是你們,還敢來見哀家?”
“……”我們沒有說話,跪在原處靜等下文。
她慢悠悠地說:“先是你,靜怡皇后。丟下親生女兒和丈夫,就跑出宮外十幾年無消無息,讓皇子流落民間不得認祖歸宗,你安的是什麼的心?因爲你做了這麼好的‘榜樣’,連帶着你的女兒也變成這幅沒大沒小的模樣!”
“……”
“然後是你,安寧太子!目無尊長,和你母親一樣沒大沒小,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你竟然將父母所贈你的一頭烏髮剪掉,是何動機?以及面對長輩,並無梳妝打扮,衣冠不整、邋里邋遢就來面對哀家,此乃不孝,皇帝中毒,至今昏迷不醒,你卻擅自出宮,並企圖聯合朝中大臣,意圖謀反,此乃不孝!將你東宮一干官員棄之不管,此乃不已。安寧汝等不忠不孝不義之人,是應天誅!”
“……”原來,有這麼嚴重啊…
…我好怕怕啊……我的眼睛抽了抽,很無語。
“還有你,太子妃慕容綾!身爲忠臣之後,加入東宮,理應恪守婦德,輔佐太子明理守孝,仁禮忠君,奈何卻縱由太子爲所欲爲,不加以勸解,反而協助她謀逆犯上!”
“……”
哇咧去……是非黑白都是你說了算吧。明明是你要謀反吧,怎麼都變成我們了?這後宮廝殺的上一屆最終獲勝者的嘴上功夫真的不是蓋的。佩服、佩服……
終於,太后娘娘說完,以“汝等該當何罪?”總結後,我也就不理她有沒有叫我起身,反正我的腰好酸。我站直了身子,對着她嘻嘻笑道:“皇祖母說的極是啊!不知,孫兒被皇祖母強行灌下毒物而至身亡,最後被人救知商州府,孫兒又是如何擅自離宮,又連結朝廷大臣的呢?”
“你休要污衊哀家,哀家勤勤懇懇爲我丹霞王朝謀福利,又怎會殘害殷家子孫?休要胡言亂語!”太后娘娘臉色稍變,口氣略有敗壞。
“皇祖母,咱們明人不說暗話,這裡也沒有別的什麼人,剛剛的罪狀也沒有誰聽到,我們還是坦白了說吧!”我口氣平淡,就像在說什麼今天天氣真好一樣的口吻,無所謂。
“您想要權勢和地位,本來是好商好量的事情,我們也沒有說不同意。而您非要用極端的手段去獲取,還打算扶植我的小明微爲您的傀儡皇帝,這些就算了不說,您是太后你說了算。但是您怎麼能把父皇和我都毒倒了,您這就不對了,這纔是真正的謀害皇家血脈。雖然我怎麼說,您肯定也聽不進去了,因爲您不怕我嘛,因爲您現在掌握了京畿守備的軍權嘛,不過,太后娘娘,您別忘了,孤是太子,孤是儲君,孤有太子守衛軍,也可以代表父皇調動御林軍,您這又不是不知道……”
說完,我就高高擡起頭,漠視她、外加鄙視她。這君王的王霸之氣不能少,輸人不輸陣,氣勢必須強大。
“安寧說的確實有道理。不過,想必你也忘記了一件事情,皇帝現在中毒病危,就算你是嫡子儲君的身份,哀家作爲太后,是有權收回玉璽,重立繼承人的。區區一丫頭,也想和哀家鬥?你還嫩了點!”太后優雅一笑,拿起了手中的玉璽,漫不經心地把玩着,“哀家願意給誰,便給誰。哀家的身份擺在這裡,你也沒有什麼辦法,奈何到哀家?”
“你!太!過分了!”木樨氣得說不出話來,只能滿臉怒容的看着她。
確實,這奸人太后說的有道理,目前地位最尊貴,說話最有力量的人就是她了,如果要完全掰倒她,就只能是那個辦法了。
“靜怡皇后,你得拿出點母儀天下的風範來,像個鄉野村婦粗野,成何體統?”太后慢悠悠地說完,就提高了聲音說道:“來人!請皇后和太子伉儷回東宮,好好‘照看着’。”
李某帶着一隊人又衝了進來,向太后行了禮後,便依她的命令,強硬的把我們帶走。
“太子殿下,還是乖乖自己走吧,卑職是粗人,弄傷了幾位就不好了。”
“我們自己有腳,不用你多說!”說完,我們就繼續被趕鴨子上架,被帶去了我的東宮,鍾粹宮,然後被嚴加‘保護’起來,除了在鍾粹宮活動,別的地方一律不準涉足。
於是,我們被軟禁起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