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森奪過了林雨的杯子:“我知道,雖然你寫完了這篇稿子,而且自己很滿意,但是你很鬱悶,因爲劉主任奪取了咱們的勞動成果!”
“你,你不知道,你真的不知道,如果僅僅是這樣,我,我倒反而不擔心了,名啊,利啊,都是狗屁東西,你知不知道,問題,問題是他總是糾纏着我……”林雨真的醉了,從說話中就可以聽得出來。
而賀森卻是越來越吃驚,原來,女人喝多了竟然是這麼的可怕,白日裡所有的柔順與嬌巧一掃而光。
同時,賀森再次皺眉,原來,真正讓林雨苦惱的竟然是劉主任!在林雨清純而甜美的笑容背後,竟然隱藏着如此深沉的痛苦!看來,這個上司今後得留心一些。
賀森突然間想起一句古話:朋友妻,不可欺!再好的朋友,一旦在情感問題上發生糾葛,要麼恩斷情絕,從此形同陌路!要麼大打出手,直至血流而終!準確的說,朋友間不可能分享同一份愛情!如果有一天,我賀森突然間宣佈迎娶林雨爲妻,劉主任會是什麼樣的心情呢?我賀森還能繼續做記者嗎?
林雨突然伸出左手,一把抓住了賀森手臂,笑道:“賀,賀森,從今天起,我,我跟定你了!”
猶如遭受電擊一般,賀森渾身打了一個大大的冷戰,血流瞬間加速,但很快平靜下來,林雨的酒後之語如何能夠當真?他在期盼着林雨有一天能在清醒狀態下親口對他說出這句話。
只聽林雨繼續道:“你一來報社,我就知道你是個很好的男人。我很敬佩你這樣的男人。”
賀森暗笑起來,我是好人麼?你知道我來報社之前是做什麼的嗎?海中市不論白道還是黑道,都知道海馬幫的老大叫“森哥”,從來不知道其真實姓名,如果我的真實姓名公佈於世,你這個美麗的女記者還敢跟我在一起喝酒麼?
林雨突然間連右手也伸出來了,左右兩手同時用力,使勁抓緊了賀森的手臂。
賀森再次吃驚,連坐他倆不遠處有那兩個一言不發的人似乎也是吃了一驚。
林雨體內的酒精早已發生作用,美麗的臉龐在酒精的作用下溢滿了媚態,在這樣一個深夜裡,在這樣一個環境裡,她那雙清澈如水的大眼睛裡似有淚珠在滾動。
賀森身子微微一顫,這麼多年來,他從未碰過女人,更沒讓女人碰過,金牙狗與刺驢這幫鐵桿兄弟見老大活得很苦,每隔一段時間便爲他找來幾個如花似玉的小姐陪他,然而,美色在他眼中一如糞土,他從未用正眼瞅過那些從他眼前飄過的女子。無數個寂寞的夜晚,他孤獨地躺在出租屋的牀板上,血氣方剛的身體在生理的作用下慾火涌動,雖然難以剋制,但他最終剋制住了。他相信,像他這樣的年齡,如果耐得住慾火的考驗,他什麼事幹不成?他也常常捫心自問,爲什麼自己不找一個?爲什麼無數次下了決定後卻突然改變了主意?
林雨再次開口了:“賀,賀森,你知道嗎?你是一個福將,你是咱們海中日報的一名福將!”
“你爲什麼這麼說呢?”賀森對林雨的這句話倒是很感興趣。
林雨面對着他的臉,嘿嘿嘿笑了起來:“海中市許久都沒發生過的重大新聞事件了,你一來,立刻出現了今天的‘救人事件’。你知道嗎,海中市不算小,可海中人的品質卻不是那麼好,就在前不久,發生了好幾起孩子落水事件,最大的一次,是五個小孩子掉進了湖裡,湖邊那麼多人,竟然沒有一個人下去救人,最後,孩子們溺水而死,而你一來,同樣的事再次出現了,而結局卻是如此的出人意料,你不但是報社參與此次報道的主要記者,而且是被報道的主要對象,而你在回答電視臺的提問時,竟然是那麼的巧妙,你知道嗎,海中日報這幾年的發行量直線下降,老百姓平時根本不看我們的報紙,可你今天說的話,一下子增加了幾萬的發行量……你說說,你是不是福將?”說着,林雨再次喝了個滿杯。
“走,我送你回去吧!”賀森一把奪過林雨手中的酒杯,扶着林雨,剛一站起來,突然覺得渾身發軟,一點力氣都沒有,依他的酒量,現在一半還沒到,爲何如此乏力,腦袋也是昏昏沉沉的。
管不了那麼多,賀森喊來老闆,付了錢,與林雨互相攙扶着走出了小酒館。
待賀森與林雨漸漸走遠,坐在他倆不遠處的那兩個人也站了起來,走了出去。藉着燈光,可以看到倆人臉上溢着複雜的面容。
“劉主任,看來,你追了三年的美女恐怕要名花有主了哦?”
“章警官,你抓捕“救人英雄”的壯舉恐怕從明天起整個海中市都要知道了哦?”
劉主任一邊說一邊盯着前方人行道上互相攙扶着、踉踉蹌蹌向前移動的年輕人。
章學猛一拍劉主任肩膀,正色道:“劉哥,你甘心嗎?”
“當然不甘心嘍,可又有什麼辦法呢?那傢伙一來報社就如日中天,我有什麼辦法呢?”劉主任瞅了一眼章學猛,故意說道。
“我有一個辦法,叫那小子吃不了兜着走。”章學猛臉上掛着一絲詭異的笑容。
“你的意思是?”劉主任顯然來了精神。
章學猛指了指前面的賀森與林雨,將嘴巴湊到劉主任耳朵,壓低聲音,如此這般、這般如此了一通。
劉主任一邊聽一邊笑了起來。
待章學猛說完,劉主任一拉章學猛,三步兩步跨過馬路,鑽入了章學猛的車裡:“咱可是說好了,說幹就幹!”
章學猛笑了:“這不,咱哥倆現在又聯合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