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驢耳朵出奇的靈敏,很清楚地聽到了這個聲音,在靈活地縱身跳躍的同時,興奮地高聲叫嚷,怪調頻出:“哎呀呀呀呀呀呀,我的媽媽媽媽媽,我的爸爸爸爸爸爸,你們的兒子呀呀呀呀,嘴嘴嘴嘴嘴沒了呀,我的親愛的老婆呀,今後再不能親親親親親你了耶,我的老天爺呀呀呀呀呀呀……”
不光是車內的林雨、吳靜和孫雲笑噴了,就連衆多的黑衣人亦是禁不住笑了起來。
不過,笑歸笑,激烈的拼鬥卻是越來越殘酷,刺驢面臨的形勢更加嚴峻。不少圍攻賀森與金牙狗的黑衣人紛紛將刀頭對準了刺驢。
“老驢小心!”賀森大叫一聲,爲刺驢捏着一把汗。
這時,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老驢大哥,小妹來助你!”
只聽一聲裂空的刺耳聲響起,一條長長的皮鞭掃了過來,正要揮刀砍向刺驢的一名黑衣人臉部中鞭,哎呀一聲慘叫,滾入路邊的草叢裡。
衆人回頭一看,來者正是的妹孫雲。
“妹子啊,妹子啊,多虧你來得及時呀,你的情哥哥纔不會被狗咬啊,被狗咬啊……”刺驢一興奮,緊接着又唱了起來。
孫雲似乎對刺驢的頑皮性格很是喜歡,竟然也挒開尖尖的嗓子,跟刺驢一唱一和起來,孫雲唱道:“這裡的山路十八彎,這裡的惡狗千萬條,我的情哥哥,拿起手中的尖刀啊,閹了他們啊,讓他們統統變作太監狗啊,斷子絕孫啊,我的情哥哥……”
只聽一名黑衣人高聲叫道:“錯了,《山路十八彎》不是這麼唱的!”
話一出口,賀森笑了,金牙狗笑了,刺驢笑了,車裡的林雨、吳靜全笑了,而那些黑衣人卻同時愣了。
刺驢高聲叫道:“嘿,我說這位兄弟,你說我情妹妹的《山路十八彎》唱錯了?那好,你也來唱幾句呀,我聽聽是哪裡唱錯了!”
那名大漢似乎意識到自己的錯誤,當然沒有唱《山路十八彎》,而是用長長的尖刀回敬刺驢。
刺驢身子一跳,閃過劈來的長刀,
突然,一柄長刀從黑暗處擲出,被一股強大的力道推動,電一般飛來,朝着刺驢後心刺也過來。
賀森眼尖,見那長刀猶如箭一般刺向刺驢,倒吸一口涼氣,想撲上去救,已是晚了。
就在長刀即將插入刺驢後心部位,站在刺驢不遠處的孫雲緊張得大叫一聲,急揮手中長鞭,欲將長刀捲過,然而,同樣來不及了,長鞭剛剛觸及刀柄,刀尖已經插入刺驢身體。
但是,長刀並沒有插入刺驢的後心,因爲孫雲的長鞭觸及長刀的刀柄之後,使長刀的方向瞬間發生了改變。
只聽刺驢大叫一聲:“哎呀,我的媽媽!”
那柄長刀,斜斜地插入刺驢左半邊屁股上肥厚的肉裡。
趁着刺驢倒在呻吟的時候,衆多黑衣人同時揮刀,一齊朝刺驢砍來。刺驢有傷在身,想是躲避已是困難至極。
孫雲、賀森、金牙狗三人,奮力上前解救刺驢。然後,卻被衆多黑衣人的長刀組成的刀牆所阻。
賀森大驚,幾乎是與金牙狗同時叫出聲來:“老驢,鑽到車子底下!”
刺驢疼痛之中,身子的靈活性已是大大減弱,剛要移動身子,八柄長刀已經到了。
“森哥,救我!”刺驢一聲高喊。
突然,一串痛苦的慘叫傳來——
“啊,媽!”
“哎喲,痛!”
“咦,疼啊!”
……
刺驢眼睜睜地看着圍攻自己的八名黑衣人嘩啦啦倒下了,大漢們一齊做着相同的動作:用力捂着面部!
納悶之中,刺驢四處察看,是什麼人救我老驢?
然而,刺驢看了一圈,卻沒有發現救他之人身在何處。
此時,賀森、金牙狗、孫雲三人已經朝刺驢靠了過來。
坐在孫雲車裡的林雨與吳靜,見刺驢脫險,四個人緊緊站在一起,長舒了一口氣。
此時,黑衣人再次朝四人反撲過來,他們的目標很明確,不殺賀森,誓不罷休!
賀森此時已經猜到,剛纔躲在暗處救了老驢的不是別人,是他的耿不服大哥!既然耿大哥伏在暗處,那麼,這場戰鬥絕對不會有所閃失!
只聽一聲狂笑,從不遠處的黑暗中傳來,“賀老弟,你們快撤吧,我老耿陪這幫調皮的孩子玩一把!”
一身黑衣的耿不服隨聲而至,光光的腦袋在夜光的照耀下顯得有些刺眼。
賀森道:“耿兄,我沒事,我也同他們玩玩兒!”
耿不服不滿地道:“玩什麼呀,兄弟的屁股吃了一刀,快去看看兄弟們去!”
賀森不敢違命,扶起受傷的刺驢,與金牙狗一同鑽入車中。
孫雲迅速啓動車子,踏着夜色,開往第一醫院去也。
耿不服呵呵一聲長笑,道:“你們是哪裡的弟兄?我老頭子怎麼沒見過?”
數十名黑衣人並不開口,隨着暗處傳來的一聲“給我上,滅了他!”黑衣人幾乎是同時揮刀,朝耿不服身上的要害部位刺來。
耿不服不慌,雙手一揮,朝着撲來的黑衣人用力一抖,只見黑衣人同時發出慘叫,同時丟掉手中長刀,痛苦地捂住了臉,鮮血從手指縫裡汩汩涌出。
打在黑衣人臉上的,是一粒粒普通的玻璃球!耿不服平時注重收集這類玻璃球,就是爲了在此時派上用場。
“弟兄們,在道上混飯吃,講究一個‘義’字,今天咱們就玩到這兒吧,以後咱們有的是機會!”說完,耿不服一轉身,迅速消逝在茫茫的夜色裡。
這位二十多年前海中市人人盡知的“黑道明星”,此刻出現在衆多黑衣人面前,多多少少向他們傳遞着一個信號:海中市黑白兩道,又要掀起一場血雨上腥風……
衆多的黑衣人,面對年過花甲卻又威風凜凜的耿不服,幾乎是手發軟、腳發抖、身無力。
躲在暗中指揮的黑衣人的首領,良久沒有開口說話,似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耿不服笑道:“老頭子完成任務也,呵呵,回家睡覺!”
說完,耿不服身子一轉,朝着賀森他們離去的方向而去。
幾乎全部掛彩的黑衣人,直直地盯着耿不服遠去的方向,直到耿不服的身影消失在他們的視線裡,依然站着未動。
當賀森他們與黑衣人拼鬥的過程中,在進入福安的十字路口,劉小強帶着海馬幫的近一百個兄弟被十幾名穿着制服的警察攔住了。一條紅紅的線,把寬闊的福安路封鎖了。
劉小強顯然是非常的急迫,對這些警察又是鞠躬又是哈腰:“警察叔叔,我們有幾個朋友在前面的福安路公園,他們可能是喝多了,你就讓我們去吧!”
那警察不論劉小強開出多麼高的條件,就是不肯放行。
劉小強心中惦記着賀森。他剛被金牙狗吸收進海馬幫的時候,立功心切,想幹一件讓金牙狗看得上眼的壯舉,於是,他帶領幾個小弟在迎賓樓外埋伏,沒想到,正好遇到劉主任爲賀森舉行接風宴會,當劉小強把林雨抱入懷中的時候,報社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記者大人們竟是無人敢上。此時,賀森出面了,制服了劉小強,幫劉主任他們解了圍!當金牙狗知道劉小強冒犯了森哥的時候,一氣之下,竟然揮刀剁了劉小強的一根手指。賀森知道情況後,不但真誠撫慰劉小強,而且,把報社獎勵他的錢分給了劉小強。
賀森的這份情意,劉小強時刻記在心間,現在,賀森被黑衣人所圍,而眼前這幫警察卻是橫加阻攔,劉小強再也忍不住了,朝身後的弟兄們道:“兄弟們,森哥有事,咱不能當烏龜!”
說着,拳頭揮出,正中身邊一名警察的面門,頓時,警察臉上鮮血直流。其他警察見情況不妙,嘩啦一聲,紛紛抽出了傢伙。
劉小強一愣,隨即笑了,道:“我當你們是真正的警察呢,他孃的,都是道上的,嗯嗯,竟敢阻攔你強爺爺,兄弟們,打!”
頓時,十來個警察被海馬幫的弟兄們拳腳相加,鼻青臉腫,倒在地上哭爹喊娘,爬不起來了。
劉小強不敢耽擱太多時間,只怕賀森有什麼閃失,帶着兄弟們迅速朝着賀森所在方向而去。
攔截劉小強的警察們,掙扎着拿起電話:“大哥,海馬幫的人把我們打了,兄弟們幹不過他們……”
電話那頭傳來一通叫罵:“你***快帶着弟兄們撤吧,我們本來快要把賀森那小子給砍了,沒想到一個老頭子突然站了出來。我們已經撤了……”
這幫冒牌警察一聽命令,收起傢伙,猶如夜貓,轉眼間消失在夜色裡。
劉小強趕到事發地之時,發現一片寂靜,賀森與刺驢、金牙狗他們早已不知去向。
“森哥啊,我劉小強對不住你啊,森哥,兄弟沒用啊……”寂靜的夜裡,劉小強後悔得大聲叫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