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閒的歲月在簡看到谷外遊離而熟悉的身影時,嘎然而止,接着是封邪每天的心不在焉和頓然失蹤,簡依舊每天做着同樣的事,在垂暮的夕陽中默默堆砌她的桃花冢,封邪有時很晚回來,她也不問,兩人默默的吃飯,默默的對視,也許誰也沒有意識到這樣的相處方式會早晚葬送那苦苦堆砌起來的溫情,可是冰雪聰慧如斯總有堪不破的一時。
窗外的花瓣開始雪似地簌簌飄落,轉眼已是桃花凋謝的時節,但枝頭上還有幾個細小的蓓蕾,倔着腦袋不肯綻放。這個白日封邪依舊不在,簡明白,與自己相處時,封邪的心是暢快悠然的,可以讓她安靜地扣住自己的手,鎖住他的愛情。可他獨處時,就會想起曾擁有的功名權勢以及欲*望、野心。
他的心始終在殺場……
簡微微鎖緊眉尖,黯然無語。留不住他,這滿園的桃花也只是他暫時虛無的寄託。風不解語,萬種的芳華也是枉然。
屋外的柴扉被人輕輕叩響,簡一怔,扶窗遙望,立在門外的男子,頭髮隨風飄動,熠熠有神的眼睛,緊閉的雙脣,頎長的身形,和標誌性靦腆而溫和的笑容。簡一驚,脫口喊了聲:“即墨!”
“怎麼會是你?”簡不明白,那日在谷口見到的明明是穆塍哥哥的黑旗軍,可等了這麼多日子卻不見穆塍哥哥的到來,但很顯然,對於簡穆塍的出現,封邪並沒有沉住氣,他的憂慮顯而易見,卻並非爲了和自己的分離。
那些男人間又在算計什麼?簡不願去想,她只覺得太累了。
“我來帶你走!去‘珍珠海’!”即墨溫柔一笑,向着簡伸出手掌,簡看着他的指尖發愣,仿若回到久遠的記憶中。
“什麼?”她不置信地問,不明白即墨何時有了這樣的高昂的情緒,對於感情他向來不甚積極,更何況那日雨中自己對他親口的拒絕。
“我們去‘珍珠海’,就是現在,我們兩個,再也不回來了!”
即墨的神情有些激動,簡隱約感覺到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便開口問到:“即墨,發生了什麼事?南陽呢?你現在是南陽候不是嗎?”
即墨的眼神暗淡了一下,繼而又堅定的揚起:“簡,我不要了,那本來就不是我想要的,因爲懷沙,也爲了族人,可我自己有什麼呢?我得到了什麼呢?”
“即墨……”
簡眼前的即墨突然用力將她拉到身邊:“簡,他們都是騙你的,跟我走吧,這樣的生活只有我能給你!”
他的手臂越箍越緊,簡開始害怕起來,她掙扎着高聲呼喚他的名字,渴望將他的理智喚回來。
“簡,你不是說過要和我一起的嗎?爲什麼不願意了?是因爲他嗎?可是,是我先愛上你的,是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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