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死了!”從冰牢的角落裡傳來虛弱的哀嘆,簡看到冰牢的另一側一羣士兵緊緊的相偎在一起,他們裸露在外的皮膚都呈現處同樣的青藍色。這是墨騎啊!簡的手緊緊抓住自己的胸口,她寧願這是一場惡夢,待到醒來時也只是幽幽的一聲長嘆。她的目光集中在鐵欄上一把沉重的大鎖上,突然瘋了一樣的站起身去搖晃那把鐵鎖,她拼了命的搖着,然後拿起牆角邊的碎裂的冰石一下一下砸着那紋絲不動的鎖,她覺得自己快瘋了,在封邪柔情的攻勢下,她竟然忘記了即墨,忘記了鹿關那一日的慘景。簡覺得羞愧,她被感情矇蔽了雙眼,忽略了封邪本就殘暴的本質,他是鬼王啊!他在西澤設計了穆塍哥哥,在鹿關殘殺了墨騎,如今看着這些在冰窟中垂死掙扎的士兵,簡才意識到那個整日在耳邊軟語低笑的人是多麼可怕。
“沒用的,公主,請別傷了自己!”
手中的碎石“咔啦”一聲滾落在地上,簡看着那名同她說話的士兵,他的穿着像是一個將領,簡看到他肩頭銀質的蛟龍,忽然雙腿一軟,向着他跪了下來。她認識他,在即墨帶她出行的時候,他常常站在他們身後,默默的守護。
即墨--即墨--
簡覺得的心就這樣生生的裂開了,眼前都是即墨溫柔的笑。
“墨騎是這世上最勇猛的士兵,你知道爲什麼嗎?因爲他們沒有慾望,只有服從!”
“以一敵百對墨騎來說不是神話,更誇張的說,墨騎中一個士兵可以敵千!“
“墨騎畏寒,因爲蛟人只適宜生存在溫暖潮溼的地方,所以如果天氣寒冷的話,他們的戰鬥力也會大爲消減!”
這些都是她說過的話,她在不經意間當成話題說給封邪聽,如今卻變成墨騎墳墓的奠石,簡好恨,她恨封邪,更恨自己。
“對不起……對不起……”她哭叫,撕心裂肺的聲音響徹整個冰牢,彷彿要把自己壓抑下的東西全都宣泄出來。
“公主……”那個將領從漠然到驚愕然後再到沉默,最後他們一齊靜靜的看着她哭,看着她的眼淚化作一個個晶瑩的冰珠滾落在地面上。
“呃--那個--你是誰……?”
簡猛得轉過身,便見到一個陌生的身影,猊有些無措的站在簡身後,臉頰紅紅的,酒勁倒是下去了些,他一手扶着牆,另一隻手上提着一隻上好的緞面鞋,鞋身有些傾斜,鞋底裡的金沙嘩嘩地漏了出來。
簡的眼淚還沒有下去,喉嚨裡一抽一抽,像是受了萬般委屈。猊從沒見過這樣精緻的女人,就這樣傻愣愣的杵在她的面前,雙脣微微張開,見簡慢慢站起身忽的感覺一股熱流涌滿全身,他剛想說什麼,卻聽冰牢外一陣騷動,有許多腳步聲越來越近,簡藉着燭光認真的看他脖領間衣物的盤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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