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以來,她們也只是偶爾見上一面,倒也相安無事。只是猊貘那邊倒是異常起來,平日裡懶散的他忽而變的勤奮,不僅開始關心朝政,還重用了一批朝臣,其中就有皇后的哥哥宮清詞,這宮清詞爲人爲官倒也無可挑剔,只是喜歡針對封邪,不僅如此,猊貘此間重用的這一干朝臣都明顯的針對封邪,如今朝廷分爲兩派,一改以往傾倒之勢,民間傳言,北里侯是要奪權了。至於鬼王那邊,到沒見太大的動靜,儘管朝堂上碰了釘子,封邪到不顯露不滿之處,但鬼王麾下的將領可都蠢蠢欲動,百姓們也跟着騷動起來,多年前的內亂還歷歷在目,如今這個局面會不會造成新一輪的內戰呢?
簡咳了兩聲,伸手掩緊了窗戶,現在的她什麼也做不了,什麼也不用做,這就是自己想要的嗎?想到這兒,簡不禁苦笑,前些日子知道東隱的捷報,心口就一直痛,直到麻木她才明白自己的地位,徹頭徹尾的棋子,她心疼那個人,心想這一輩子是不會得到他的原諒了,如果自己讓一個人痛苦一生,那麼她又有什麼資格得到幸福呢?所以封邪便是她的報應,她是即墨的惡果,封邪也是她的,但即使這樣,自己還是惦念着他,在宮清詞頻頻對他不利時,她還是擔心他。
“嘩啦--”簡掩窗的手收了回來,隔着窗櫺的縫隙,可以看到枝頭的落雪,想着先前的詩句不禁輕嘆一口,這一生有什麼是看得明白的?隔着冬日裡殘陽下的雪景,看得穿的唯有朝暉夕陰飄飄忽忽的歲月,而望不斷的卻是秋去冬來拽不住的離愁……
噠噠,門扉被敲響了起來,簡轉身,見猊貘長身而立,一身朝服還未脫下,襯着微紅的面頰顯出耀目的尊貴之氣。猊貘見了簡微微笑了起來,上前走了幾步拿起桌上的薑湯聞了聞,略顯不悅地說道:“涼了!”說着走到角落裡的盆景前將湯汁一股腦兒倒盡,皺着沒頭說道:“回頭罰那懶丫頭再給你煮一碗!”簡淡笑道:“是我騙她走的,其實我是不想喝!”
猊貘跟着笑了起來,鬆了鬆領口坐了下來,頓顯疲憊之色,簡體貼的打了水,遞了溼熱的帕子又溫了茶,回身見猊貘正在看他,眸子亮亮的,不同以往。
“怎麼了?”簡問。
“隔天守歲,你也去,別躲着了!”
簡口裡不說心裡咯噔了一聲,她來北里數月,猊貘和封邪將她隱藏的極好,除了平時親近的幾個人,她甚少見到生人,就連皇后妃子也是一樣,匆匆一瞥而已,簡知道自己的面貌瞳色很容易泄露她的身份,那些先前不該見她的人恐怕早已不在人世,封邪的意思是要“簡”這個名字徹底在五陸消失變成他的專屬,而猊貘延續了這一點,然而在東隱征戰之後,更顯出當時決策的優越,若是讓衆臣知道,東隱侯的妹妹藏在北里深宮,恐怕又有一番腥風血雨了。而現在猊貘讓她露面,到底什麼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