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世都皺着眉頭看了一遍,心裡嘀咕,從墨跡上看,應該是早就準備好的。上面有不少人的簽名,和懷沙的名字。不過這些人的名字似乎都是被人拽着寫的,斑斑血跡倒是新鮮。怎麼回事?若是有人刻意安排,難道——這是一次安排好的謀殺?
他想着的功夫,懷沙跳到高處,揚聲道:“兄弟們告訴我,咱們蟒軍有個規矩,新來的人需要先給各位打個招呼,拜拜山頭。易懷沙不才,向各位拜晚了些。不知道,下面還有哪位願受懷沙一拜?”
易懷沙白色的便服早就變成紅黑色,長髮凌亂,站在罡風裡胡亂的飛舞,彷彿跳出地獄的修羅。蛟人的戰鬥力果然不可小視,人們心裡不禁歎服。當年南陽城外的血戰不僅僅是傳說!
銳利的眼神依次掃過諸人,被看的人紛紛後退,場上響起一片嘁嘁查查的聲音。有個別不知好歹的,躍躍欲試,卻又被滿地的血腥嚇了回去。從昨晚半夜到現在易懷沙已經殺了三十多個人了。帳子裡的臭味兒鋪天蓋地,身體稍差的早就跑回去嘔吐了。
左世都看看場面,沒有說話,頭微微揚起。
人羣有一剎那的沉默,突然,有人喊道:“侯爺,我們聽您的。”
“對!聽您的。”
“我們跟您走!”
此起彼伏的聲音匯成一條嘈雜的河流,懷沙彷彿立在河岸的將軍,嘴角掛上傲慢得意的笑容。
卞僖輕輕的哼了一聲,懷沙的目光倏的轉過來,人羣突然安靜下來。是的,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不僅要看你能不能殺人,還要看你會不會被殺。
懷沙道:“至於卞大人,這種任命的事情不是懷沙可以干涉的。在下要去練兵,告辭了!”
左世都張張嘴巴,看着懷沙翻身上馬,又閉上嘴巴。扭頭看着卞僖,嘿嘿一笑,上去搭上肩膀說道:“卞大人,怎麼說也是万俟延大人的意思,要賣幾分面子的。”變臉之快,令卞僖無所適從。聽意思似乎又來了大轉彎,莫非方纔全是礙着易懷沙的怒氣,左將軍不方便幫自己。
世都見他狐疑的看着自己,說道:“人嘛,當然還是要留下來的。先留着,按照副都督的待遇給。具體的正式任命,待我回朝搞個正式公文不就行了。唉,万俟大人精通我朝制度,這次怎麼搞了這麼大的漏洞。”說着還搖了搖頭,“走,我給兄弟壓壓驚去。”
說着向紅帳走去。挑了幾個長相出挑的,單獨留下卞僖,出得帳來,世都招呼管領媽媽,問道:“你這兒還有藥嗎?”
“啊?都督要哪種藥?”媽媽諂媚的問,眉宇間是掩不住的精明。
左世都厭惡的朝大帳撇撇嘴道:“半死不活,三天下不了牀的藥。我要他最後‘快樂’的不敢要的藥!”
媽媽會心的一笑:“沒問題!都督放心,有老婆子在包您滿意!”
“不是我,是他!”
“對對對!是他,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