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得不到應有的迴應,後背也隱隱冒出了冷汗。自己的心思自己明白,這番冠冕堂皇的話都是屁話。國主讓自己離王后遠點,可是心野了,就不可能收回來。就算他和簡永遠不可能有結果,懷沙那裡也是肯定不能結婚的。
兩個人各懷心思,國主才慢悠悠的開口說道:“我看這事兒就定在三天後吧。既然即墨那麼忙,具體的讓鳳鸞院的人安排。懷沙你也大了,不要沒事亂跑。市井傳言雖然不足信,可是衆口鑠金,不要給人留了把柄。我累了,你們下去吧!”對即墨的那一大堆理由是隻字未聽。
果然是因爲那次打架!懷沙縱然有了結論,心裡卻依然納罕,她不明白國主爲什麼一定要讓自己嫁給即墨?其實就算爲了阿孃的囑託,也不一定是即墨的。懷沙相信,國主知道的一定比自己多。嘴上不敢有任何異議,躬身告退。
等到懷沙和即墨都退下,國主低低的說:“出來吧。”
一個紫色衣袍的少年恭敬的從屏風後面轉出來,國主道:“範樑,你是最像孤的。這件事就託付給你了,孤一日不如一日,已經撐不了多久了。那一天恐怕是看不到了。路都給你掃平,懷沙的將來就託付給你了。你記住,絕對不允許其他人破壞我們的計劃!”
範樑深深的鞠躬,承了一個“是”字!
書房的窗花隔出一道道美麗的陰影,貼在範樑紫色的衣袍上,彷彿把整個人都分裂了、切碎了、融化了……
懷沙和即墨出了宮城,侍從牽過馬來,翻身上馬,一直沒出聲的即墨道,“懷沙!”
勒馬停身,懷沙沒有回頭,看着天邊遠遠的太陽,心裡異樣的平靜。其實,今天即墨等於先向國主提出拒婚了吧?只欠臨門一腳而已。
“我……。謝謝你!我聽玄風他們講了。”
“不用。不管別人怎麼想,在我眼裡,蛟人不是生來低人一等的,也不是註定爲別人送命的!自己的兄弟,自己好好愛護些。”
“嗯!”即墨的聲音透着一絲激動。懷沙繼續說:“有空到府裡來一趟,我有事和你商量。”
千乘候府,易懷沙坐在燈下,摸索着手裡的珍珠。
往事如潮。
“懷沙,你也是蛟人?”吃驚的女人,睜着大大的美眸看着眼前沉默早熟的小女孩。
那時,她冒匹夫之勇,帶着即墨出來救人,若非即墨阿孃及時趕到,差點反被人捉!並且,她們兩人都已經受了重傷生命垂危。從阿孃傷口流出來的血滴到懷沙的傷口上,懷沙的皮膚泛起一層層細細的銀鱗--
這就是千乘候府努力遮掩的秘密:懷沙就是千載難逢的銀鱗蛟!
懷沙出生以後,千乘候晚年得女,爲了避免銀鱗蛟早夭,四處秘密尋找奇方。終於在國主的提示下,找到南陽葭南山上清水潭,譚心水底最大的青石下面有一眼泉水,可以使懷沙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