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不是皇后娘娘嘛!怎麼今天送衣服的是你啊!”
淑妃身邊的貼身宮女笑着譏諷道,簡不以爲意地說:“今天浣衣院人手不夠,就讓我來了,娘娘的衣服都在這了,請您點收!”
“點收?我哪兒敢呢?您可是皇后娘娘啊!”
簡知道她在擠兌自己,也不惱,平靜地說:“姑娘點收吧,我早已不是皇后了,浣衣院今日還有很多衣服要洗,簡要是回去晚了,要挨罰的!”
那宮女還想說什麼,裡屋裡突然傳來一聲嬌吟,接着體態風流的淑妃從裡面走了出來,靠在門旁抱怨着:“琉翠,這大早上的吵什麼呢?昨日在陛下那兒折騰了一宿你不知道啊,還讓不讓本宮活了?”
簡心中一顫,並沒有吱聲,淑妃像是剛看到她一般,這才說道:“琉翠,快把衣服接了,上回在鳳棲殿受的教訓還不夠啊,陛下說了,這人不能見了,見了觸黴頭!”
琉翠笑着說好,接過簡手中的托盤對她冷哼道:“快走吧!”
簡向淑妃福了福身子,轉身踏出門檻,就只聽裡面兩個主僕笑道:“真是落魄的鳳凰不如雞,看她現在這個樣子那還有當年那副清高的樣子?”
“主子,她這輩子怕是就這樣了,瞧瞧她那雙手,估計陛下摸都不想讓她摸吧!哈哈!”
簡低頭看了看自己紅腫變形的手,心中並沒有難過,她淡淡一笑,挺胸走了出去,徐徐漫步在這裡,那一刻心情也舒展開來,她忍不住走到涼亭,猶記得在這裡教那加喝茶,而黑將常常喜歡在那邊蓮池裡釣魚,釣上的錦鯉只在手中看一看便又丟回蓮池之中,而即墨呢……
即墨……
簡心中沒有悲傷,此刻想起那晚,簡只覺得慶幸,慶幸即墨走了,從此不再受感情的煎熬,而自己還活着,就是爲了恕罪吧,爲即墨、爲那加、爲簡穆塍甚至爲了封邪。
她這輩子對不起很多人,也許最對不起的還是封邪!
而遠處有一雙深藍的眼睛悲傷地看着她的背影,封邪的眼中,朝陽殿一切的美景都淡化了,變成清清白白,紅紅綠綠,只有簡單薄的身子有着一種寂寞而無奈的色彩,封邪看着她忍不住要上前將她抱緊,可理智卻又束縛着他不能靠近。
他在懲罰她還是在懲罰自己,封邪早已問過自己千百遍,可是答案永遠不甚明瞭的懸在深宮的月色中,一日日,一月月,一年年,彼此煎熬着,熬成現在這般,讓兩個人都生不如死。
“陛下,怎麼不走了?”
身後的總管催促着,封邪不自然地抹了一把臉大踏步地向前走去……
左念兒好奇地望着眼前蒼翠的古林,忍不住回身看着身後高大的男子:“這裡是哪兒?”
“是前塵幻境!”
“幻境?”
“對!”蟠漓手腕一揚,前方的古林漸漸化開變成一條寬廣的河流!”
左念兒驚呼:“那是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