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後
一騎鐵騎踏破春土的薄冰,向着北里皇宮奔馳而去。
朝華殿上,猊貘激動地看着騎兵高舉的白玉瓶,連握着紙鎮的手都跟着抖了起來。
“鬼王呢?”
“回侯爺,當日鬼王只帶三名勇士進山,三日後,一名勇士將白玉瓶帶回吩咐屬下馬不停蹄地送往都城,至於鬼王生死,屬下一概不知!”
聽了他的話,猊貘整個人愣住了,四個人進山只有一個人出來,難道說……
朝華殿的衆臣開始竊竊私語起來,宮清詞白着一張臉,看不出喜怒,宮廷總管走到士兵面前小心接過他手中的白玉瓶,又惴惴地將它交與手下。
“快送去倚瀾殿!”
“是!”
送走了管事的小太監,猊貘的沉默讓衆臣更加擔憂起來,大家想說什麼但又誰都不願先開口,最後還是總管悄悄走進猊貘身邊咳嗽了兩聲:
“侯爺?侯爺?”
猊貘渾身一怔,迷茫地看着總管。
“侯爺,人還跪着呢!”
猊貘大夢初醒,忙道:“起來領賞!”
誰料那騎兵竟然不起,又重重磕了一個頭說:“先前進山時鬼王吩咐過了,如果聖血取回,還請侯爺兌現先前的諾言,將驃騎營調與西澤!”
猊貘先是一驚,隨即大怒,轉頭猛掃一眼宮清詞,看的他雙腿都軟了下來。但當着衆臣的面,猊貘也不好說什麼,只得應允,那騎兵領了賞退了下去,猊貘本想遣散衆臣留宮清詞一人獨談,誰料朝華殿長長的宮道上又有一名市民高舉着旗幟急速奔來。
“報……”
那一聲長長的喊聲一直綿延到朝華殿白玉的石階上,猊貘一看是鬼軍的裝束,立即離了龍坐走出殿外,衆臣都跟了過去,宮清詞夾在最後,石階上跪着的士兵穩了穩聲調,擡起頭面露惶色地看着猊貘。
“稟侯爺,鬼王與聖獸糾纏三日,終將它擒獲,只是自己身受重傷,昏迷不醒,命在旦夕,現鬼王與聖獸都在殿外,還請侯爺派最好的太醫前去救治!”
此言一處衆人譁然,封邪竟然生擒了聖獸,猊貘激動起來,他面露喜色的顫聲道:“宣太醫,將太醫院都給孤搬過來!”
“遵命!”
樹影西斜,夕陽的光打到了窗戶上,枝葉影子也斜喇喇的印上了紙糊的窗棱,就着還沒下山的太陽,阿紅草草吃了飯,在小爐上燙起了藥酒,以聖獸之血爲藥引,配合藥酒的溫性是最好的,有助於安胎。醫藥的事阿紅不懂,只是照着太醫的吩咐好好地做,殤開的藥方也只能保住簡十年,十年以後會怎麼樣,沒有人知道。所以封邪活捉了聖獸,他的意思是,讓簡能夠不間斷地飲血吧!
“你還是有福的!”阿紅看着牀榻上簡的睡臉自言自語起來,早春的夜來的快,不一會兒外面就黑了下來,阿紅取出火折,打着了,去點燈,油燈在夜晚撲簌簌的開出花來,窗外風大了些,窗戶上的紙嘩啦啦作響,阿紅站起來走到窗戶邊,從縫隙裡向外看,月亮下的殘梅影影綽綽,濃密的,一片一片,全是寂寞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