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長嘆了一聲,緩緩直起身子,那突出的小腹顯得整個身子更加盈弱,但儘管這樣簡還是能感覺到他旺盛的生命力,每一天他都用盡氣力汲取自己體內僅剩不多的營養,想到這兒,簡笑了起來,那笑容雖然蒼白虛弱,但也透着無限的光芒,她輕輕撫摸着自己的肚皮,自語道:“你還真像你父親,什麼時候都不輕言放棄,尤其不放過我……”
阿紅的目光盯着簡的小腹,顯得有些呆滯,簡笑着向她伸出了手道:“走吧!”
朝華殿喧鬧的氣氛一點也不適合簡,她靠在厚厚的錦榻上卻嚐盡了坐如針氈的滋味。簡不敢相信,一個人的目光裡竟然可以包括這麼多的感情和意味,封邪的眼光正含笑着從猊貘臉上掠過,掙扎着轉到自己的臉上,馬上變的一點笑意也沒有,要是硬說還有個笑的影子還殘留在他瞳孔裡也未嘗不可,但那已經變成了一種帶點辛酸的嘲笑,卻不知道嘲笑的是他還是自己。在這種嘲笑背後,簡看到了無窮的懷疑、追問,慢慢沉澱成痛苦和悲哀,甚至還有一點淡淡的……自卑。
“呵呵,今天要怪侯爺,他只派人通知我今天朝華設宴,卻不說是王爺的壽宴,你看我,禮物也沒準備,下回一定補上!”對於宮清詞的敬酒封邪淡淡一笑,手中的酒杯舉起,隨意與他輕輕一碰,簡得了空間立刻將身子轉了過去,不再去看他的眼睛,但背後依舊如刺如鋒芒。
“微臣在西澤時聽說侯爺大喜,但一直未有時間回來敬賀,今日這酒還要補上,侯爺、離妃娘娘……”
封邪站了起來,離開座位一步步走到簡身邊,簡的手指抖着,那如擂的心跳震得心房深深的疼。一隻溫暖的手伸了過來握住自己的,是猊貘,他笑着拿起酒杯,也站了起來,笑道:“這酒是該喝,不過離妃身子不好,這兒就一起帶了!”說完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簡不得不轉目看向封邪,站在正前方的他也正喝着酒杯中的酒,但仰頭的瞬間眼光從酒杯的一側透了過來,牢牢捕捉住簡的眼神,那一刻簡感覺到了自己的心虛,在對上封邪冷冷的一瞥後,整顆激動的心都涼了下來。
“怎麼了?”猊貘感覺到簡的異樣,轉身見她正面色蒼白捂着胸口。
“不太舒服,侯爺,我……”
“阿紅!”簡還沒說完,猊貘就大聲叫來一旁候着的阿紅,示意她送簡回房,簡明白他本就不希望自己來,當她出現在朝華殿時,簡已明顯感覺到了猊貘不悅的眼神。
“離妃娘娘怎麼了?”封邪明知顧問。
“怕是寒症又發了!”猊貘敷衍地說道,對於簡的病情,他並沒有詔告天下,由於簡的身份,對外也只說是寒症,那日殤對自己說的話也沒讓第二個人知道。封邪明白猊貘對他有所隱瞞,如果只是寒症有何須去取聖獸的血,簡的病情怕是另有蹊蹺,只是現在自己的身份不該問,也沒必要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