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拂面,末飛詫異地尋找聲音的主人,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屋檐邊上,坐着一個白衣黑髮,灑脫隨意的少年,約莫只有十六七歲的樣子。只見他輕輕起身,便朝場中飛來。他外面所穿的白衣並未束起,頭上過肩的中長黑髮也只是稍稍攏於耳後。白衣黑髮隨着下落的風勢,飄飄逸逸,微微上拂,襯着懸在半空中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
在衆人的視注下,他很快便降落在中間的比武臺上。
末飛此時就站在臺下,她可以清楚地看見,那男子裸露的肌膚,隱隱泛有光澤流動,那是簡真比女人還令人羨慕的膚色啊。要說他的五官,單獨看來,也並無特色,但整個兒的搭配起來,卻顯得十分完美。他就靜靜地站在那兒,這等外貌,這等風儀,根本就已經超越了一切人類的美麗。他只是隨便穿了件白色的袍子,便讓人覺得,就算是天使,也絕對不會比他更美。這種超越了男女,超越了世俗的美態,竟是已不能用言詞來形容。
末飛就這麼看着他,突然,那男子轉動眼珠,對着末飛一笑。便是這一眼,令她呼吸一窒,她看到他英氣逼人的眉毛下,那雙眼睛裡彷彿閃動着一千種琉璃的光芒,莫名而熟悉。
此時,天已快完全進入永夜。四周靜得出奇,就邊山林裡的鳥兒也停住了鳴叫。整個比武場上的人,都靜靜地等着這名少年開口說話。
少頃,少年轉過身子,對着上方的莫萬楓抱拳鞠躬,道,“在下雪山柳吟風,拜見莫盟主!”語意灑脫不羈,卻也帶着該有的尊重。
莫萬楓本就關注着這名少年,聽他自稱來自雪山,而他剛纔下落的那一手輕身功夫,倒也確實像是出自“雪山飛渡”,並稍作打量,才慢慢開口,“柳少俠不必多禮。適才聽你說,你來自雪山?不知雪山老人是你何人?”
少年帶着孤傲冷清的神情不緊不慢地說道,“正是家師!”
羣雄譁然,有人心裡腹誹不已,也有人小聲音議論着。
“看他不過十六七歲
的樣子,怎麼會是雪山老人的高徒?”
“這少年不會是說謊的吧?”
臺上,柳吟風雙目看着遠方,根本沒有理會臺下的吵嚷。他的思緒飄移,想到適才,也是聽見他們的議論,“指不定還盤算着,要將他嬌嬌欲滴的女兒許配給他呢!”他的耳邊不斷地重複着這句話,彷彿一想到,這女子要成爲別人的妻,心裡就空了。所以,他終沒能忍住。直到飄落於比武臺上,他還感覺自己精神恍惚。他看了末飛一眼,爲的是想弄明白他這種行爲。可是,卻越來越迷糊。
臺下,末飛雙目緊緊地盯着這個少年,總感覺他的眼神無比的熟悉。突然,腦中靈光一閃,這可不是跟那晚的色男眼神如出一轍?以她超人的記憶力,可以確定這確是一樣的眼神。可是,明明不對啊。那天,那色男的臉平凡無極不說,聲音也跟這不同。最大的區別,還是因爲年齡!那色男,少說也有二十五六的樣子。跟眼前的少年完全不搭調啊!末飛也迷茫了。
雪山,是與雲山並立的一座大山,相互依靠。雪山之名,倒不是因爲它當真常年積雪。據說,山頂上,有很大一處湖水,湖邊長着層層疊疊的柳樹,每當到了春末夏初,樹上的柳絮就如鵝毛一般,飄落在山上,積得厚厚一層白絮,遠遠看上去,就像積雪一般。於是,那裡居住的一位俠客,便給它取了“雪山”一名。
至於,這位俠客,便是後來的“雪山老人”。相傳,雪山老人收過兩個徒弟。大弟子青風,人稱“三無三絕”,二弟子青衿,人稱“三絕聖手”。只是,不知何時又收了一個如此年幼的小徒兒。
末飛曾閱覽過與雪山相關的書籍,對此自是十分清楚。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少年肯定真的是“雪山老人”的弟子了!於是,她不勉多看了幾眼。“白衣飄飄落凡塵,花香一季柳吟風。”如此人物,如此衣着,如此名字。末飛的腦海裡只浮現出這兩句話,竟不自不覺唸了出來。
儘管聲音很小,但一直在留意末飛舉動的柳吟風,還
是一字不落地聽見了。只見他眉眼含笑,說不出的舒心。他轉頭看向比武臺的另一邊,出聲挑釁道,“不知在下是否可與這位金公子一較高下?”狂妄而不驕,定是對自己十分自信。
金迷言打量着這名少年,眉頭微皺,自是看出他實力非凡。他稍作審視,便雙手抱拳,笑着說道,“自然是可以。那便請了!”說完收回手,卻也不急着動作。只是紮好步子,身體微傾,一動不動的盯着柳吟風。好似一隻蓄勢待發的猛虎!
對面的柳吟風卻輕輕一笑,並不如何緊張,還是那一副肆意散漫的樣子。彷彿這並不是在比武,而是在玩過家家。
但是,也正因爲他這副不在乎的態度,讓人感覺更加有無形的壓力。金迷言,彷彿根本找不到他的破綻。他就那麼隨意往那兒一站,便無形中將身上重要部位都護住了。果然,不可小覷!
高手對招,就是尋找一個契機,若能夠先發制人,勝算便會陡增。
臺下,末飛緊張地望着上面的兩人。她自然是希望自己的言大哥會贏,不爲其它,只因爲他想贏,她便想他贏。但是,柳吟風是“雪山老人”的徒弟,自然不像會輸的樣子。究竟,結果會怎樣呢?
臺下,所有人都在翹首以待。
天已黑了,紫陌山莊的管家莫牧,着人點了燈。頓時,山莊外便明亮如晝。
紫陌山的半山腰,有兩人急步前行。
“未叔,你說少主和我大哥真在這山上嗎?”
“小如兒,我不是跟你說過嗎?他們肯定在的!”
紫陌山腳下,還有兩道倩影。
“小姐,你說你千里迢迢來到這裡,值不值啊?這會兒,武林大會肯定都比完了!”
“閉嘴!本小姐相信好戲還在後頭!我們快走!”
山下,一處極隱蔽的宮殿裡。
“玉希,你火速吩咐下去,今晚子時,本宮主要見到所有有關金迷言的資料!”
“是!宮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