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香味俱全的蘭楠牌特製酸菜魚大火鍋,配以上好的汾酒。
一桌子人吃得不亦樂乎!直至黃昏,才散場。
末飛絮今日心情特別舒暢,不知不覺便喝高了些。
在回宮路上,她一直閉目靠睡在馬車一側,一副人事不知的樣子。馬車另一側,蘭楠兒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青青倒是沒有喝多少,所以,一路上都是她在照顧着末飛絮和蘭楠兒。車前負責趕車的,正是末飛絮親自挑選的太監喜樂。
馬車一路暢通無阻地駛入皇宮,很快便來到了明絮宮門口。
當青青扶着末飛絮,走出馬車的時候,已近酉時。卻因着積雪的天,外面沒有點燈,倒也是十分明亮。
明絮宮內燈火通明,一直未見末飛絮等人回宮,宮南月和紅袖便一直守候着大殿外。青青一扶着末飛絮進了宮門,她二人很快便發現了,急忙奔上前去接應。
宮南月才接住末飛絮,便皺眉問道,“怎麼喝這麼多?”
青青看了一眼她一眼,不曾答她的問話,反而小聲對一旁的紅袖說道,“紅袖,這裡有月姐姐幫忙即可。你快些去喚了秋英和清秀,一起幫忙將馬車裡的蘭楠兒扶進來。”
紅袖答了一聲“是”,便朝着一旁小院跑去。
當青青扶着末飛絮走進椒房殿的時候,紫陌正規規矩矩地坐在燈下,手捧書卷,看得一臉認真。
而一旁的琉璃,正瞪着她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目不轉睛地盯着紫陌。那小模樣,好似比正在看書的紫陌,還要認真。
另一邊,是那名叫小心子的小太監,他杵在那兒,百般無聊地看着自家小主子那認真的小模樣。自打他來到這明絮宮,便被派到了小皇子的身邊,聽候差遣。
正在聚精會神看書的小紫陌,在青青她們踏進來的一瞬間,便發現了她們。因爲他鼻子很靈敏,她們沒有進入大殿的時候,他便聞到了一股酒味。所以,才能那麼快轉頭,發現走進來的人。
紫陌快速放下手中的書卷,邁動他的小腳丫子,奔到末飛絮身邊。他擡起頭,微微起皺眉,向青青問道,“青姨,我孃親怎麼了?”在無外人的時候,紫陌還是習慣喚末飛絮作“孃親”,而非母妃。
青青對着紫陌溫柔一笑,轉而看向末飛絮,小聲說道,“噓!你孃親沒事兒,她只是高興,喝了點兒酒。睡一覺,明早起來就沒事兒了!”
這時,一旁的琉璃也開口了,“陌哥哥,不擔心,我母妃以前也這樣。明天,沒事。”她一邊說着,一邊揮舞着小手,似在十分努力地安慰紫陌。
紫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便跟着青青和宮南月身後,一路送末飛絮回紫陌閣。
末飛絮一沾上她的大牀,便倒在上面,呼呼大睡了。
衆人無語,誰也想不到,一個平日裡威風凜凜地女子,竟會有如此慵懶的一面。
青青打了一盆熱水進來,準備幫末飛絮擦擦臉。
紫陌和琉璃,也在宮南月和紅袖的誘哄之下,回了紫陌的寢室休息了
。
原本安安靜靜睡得正香的末飛絮,似乎感覺到人的觸碰,突然睜開以雙眼。但也只是一瞬間,她便又重重地合上眼皮,睡了過去。青青都不能確定,她這一睜一閉之間,倒底有沒有看清自己是誰?
青青忍不住搖了搖頭,小聲嘆道,“你呀你!”
“我……怎麼了?”一道迷糊慵懶的聲音,突然接起了青青的話頭。
青青嚇了一跳,她驚訝地睜大雙眼,看向末飛絮。卻見她依舊是一副雙目緊閉,雙脣未啓的樣子。可是,方纔她明明聽到那聲音,就是發自牀上人兒的口中啊?
“你呀你!看你還喝不喝這麼多酒?”青青忍不住又碎道。
“喝!來!楠兒,咱們再乾一杯!”
“美人兒,來!我們喝!”
青青聽着她不斷地說道酒話,面上微微一笑,輕輕地伸手將她裸露在外的玉臂,收到被子裡面。
青青做完這些,便起身拾到拾到,準備將水盆端出去。
卻不料,她一個轉身,竟看見了一個本不該出現在此的人!
西門宇寰一襲明黃中衣,披着暗紅的披風,風塵僕僕地出現在紫陌閣中。
青青呆愣片刻,纔想起來自己應該要行禮的。
不料,西門宇寰卻輕輕擺了一下手,示意她不必多禮。之後,他便躍過青青,徑直走到了末飛絮的牀邊。然後,雙眼一眨也不眨地戶着牀上的人兒。那模樣,竟是完全無視了青青的存在。
青青躊躇地看了一眼末飛絮,她不知道自己是該退出去呢?還是該退出去呢?
少頃,西門宇寰感覺到她似乎杵在那裡,便投過去一個犀利的眼神。
最終,青青還是無可選擇地退了出去。
偌大的紫陌閣內,便只剩下醉得迷糊不清的末飛絮,和酒不醉人人自醉的西門宇寰。
西門宇寰輕輕地坐到末飛絮的牀邊,神色溫柔地看向她。
適才,西門宇寰得果兒稟報,說末飛絮今日出去了一整天,直到方纔纔回宮。而且,還是一副醉態。西門宇寰已有一日未見末飛絮了,他便想親自前來看一看。
此前,西門宇寰之所以同意末飛絮秘密出宮的請求。完全是因爲,他深知末飛絮喜歡自由的天性。他知道,她不喜歡宮中的束縛。
這一點,他很早就知道。早在初次相遇於古金書齋的時候,他便已經知道了。所以,他深知,儘管如今他給了她始無前例的榮寵,卻還是比不過外面天空下的一朵雲彩。
“還要喝!”
正當西門宇寰思緒萬千之時,末飛絮嬌憨的聲音,再度從她口中傳了出來。那聲音,聽在西門宇寰耳朵,竟感覺媚惑無比。同時,末飛絮身上那原本被青青蓋得好好的被子,也被她一個翻身給踢掉了一大半。
一瞬間,那淡粉色的裹身裡衣,便呈現在西門宇寰面前。她原本紮起的三千黑髮,此時已然解開,任其散落。其中有幾縷青絲,垂在胸前。她面上粉黛未施,雙頰邊若隱若現的紅扉,營造出一種純
肌如花瓣般的嬌嫩可愛。她整個人好似隨風紛飛的蝴蝶,又似清靈透徹的冰雪。
西門宇寰呼吸一促,急忙轉身。雖然,眼前這個女子,是他名義上的妃子。但是,她卻不是他可以隨便褻瀆的。因爲,他曾經答應過她,除非她自願。否則,決不勉強她。
可此時,酒醉人心,他雖無飲酒,卻早已醉在其中了。
少時,西門宇寰輕輕地轉過身子。他緩緩地伸出手,將末飛絮踢翻的被子,又重新蓋回她的身上。
他雙眼迷離地看着眼前的人兒,她臉色紅潤微醺,額頭的碎髮,隨意散落。
終於,他還是忍不住。緩緩地伸出手指,開始細細地描刻着她的臉龐。
同時,口中不自覺地念道,“飛兒,你到底爲何入宮呢?會是爲我嗎?”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尋求心裡想要的答案。
牀上的人兒感覺到臉上酥酥麻麻的,便伸出玉手,將西門宇寰的手捉住,口中唸唸有詞着,“玉佩……玉佩……”
一旁的西門宇寰卻整個人都愣住了!就在他的手,被末飛絮的芊芊玉手握住的時候。
但是,這也不妨礙他聽清末飛絮玉脣中吐出的幾個字。
“玉佩?”西門宇寰記得,當初在瀟湘坊外,他曾聽到末飛絮跟宮南月說過,這皇宮裡有她要的東西。難道,那東西便是玉佩?到底是什麼玉佩,值得她冒險入宮?
西門宇寰輕輕地開口試探道,“飛兒,尋玉佩爲何?”
牀上的人兒突然翻過身子,仰面朝上,口中模糊不清地說道,“救小白……救小白……不能讓他死……不能……”
西門宇寰的身子微微一顫,他萬萬沒有想到,此時,會從末飛絮口中聽她說出這樣的話。難道自己對她還不夠好嗎?爲什麼?爲什麼她還要想着別的男子?
小白?小白是嗎?哼!別以爲他不知道!
西門宇寰此時的內心,像一把火在燒一般,憤怒異常。他陡然抽出被末飛絮握住的手,便想起身離開。
卻不料,剛落空的手臂,傾刻間又被一隻溫暖的小手給捉住了。
“不要走……不要走……”
西門宇寰被她陡然出力一拉,竟身下一滑,跌到了末飛絮的大牀上。
一股女子不含脂粉的香味,瞬間充斥在他的鼻間。西門宇軍神情一鬆,竟然就那麼靜靜地,貼在末飛絮身子外面的被子上,一動也不動。
順着他平移的視線看去,末飛絮那嬌豔欲滴的紅脣,好像熟透的櫻桃,讓她忍不住想要一親芳澤。那種火熱的燥動,逼得他恨不得將牀上的女子吃幹抹淨。在他無比掙扎的內心裡,好似有兩個小人兒。一個不停地在說,你該迅速起身,滅火。另一個卻在說,要了她!要了她!
他心緒波動如此之大,完全沒有發現紫陌閣外,一抹閃動的人影,注視良久,終是孤身離去了。
最終,還是理智戰勝了情感。西門宇寰快速站直身子,將末飛絮的玉手放入被中,紮好被角,逃也似地出了紫陌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