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哎~師傅,我錯了!!”笑着說出這三個字實在是有點不倫不類的……而程巖忽然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在這樣一個武功高強的老頑童面前她是不該這樣子滴。她試着想衝開穴道,卻發現師傅果真是下了狠手,這點穴必是加入了她的“雲水無方”的內力,這內力並不存於丹田之中,而是散佈於全身各大氣穴,想用的時候便可以提出,不用的時候外人卻勘測不出,所以叫“雲水無方”。只是這內力舒晴依還沒有教她,九年的時間師傅先教她的是流雲山莊的一般內力,由她自行修習。後來才漸漸教她劍術。而“雲水無方”則是舒晴依自創的內功心法,知道的人並不多。而流雲山莊三位莊主也都是各自研習自己喜歡的武功。蕭劍揚善劍,宮無心善藥毒,而舒晴依則一直以修習內功爲主,曰傷人於無形,當真“最毒婦人心”。三位莊主也是謹尊師尊的遺訓,爲了流雲一派能夠在江湖上長盛不衰,每代傳下去必是三位弟子。三位弟子各自修行,互不影響。正應了“精而不繁”,這樣才能夠保證每代傳下去的武藝是最精華的。而如今的流雲三客,也只是學了“流雲劍”而已。至於內功心法則是流雲一宗一直傳下的流雲心法,雖然精練,卻要長久修習纔可成大器。自然,最重要的,乃是修身。流雲山莊第一個要認識的,便是“情義”二字!師徒之情、手足之義、江湖之義……正是如此,流雲山莊才能夠在江湖上廣爲稱道,引爲和薊北的“凌雪山莊”齊名的南雲北雪二莊。

可是過了許久並沒有見舒晴依回來,程巖暗叫不好,卻又想,師傅該不會是在哪個角落躲着看我的醜態吧?

“師傅,我真的知道錯了,但是你想想,你唯一的徒弟被人點穴站在這裡笑個不停卻無力自解,待會要是大師伯的哪個徒弟看到了,那豈不是整個流雲山莊都知道了?我失節事小。連累人家說師傅不會教徒弟就不好了,是不是?師傅你就大人大量放了我吧,我知道你還沒走……”程巖忽然覺得這樣的說話真是彆扭,以後要是有機會,自己也讓別人體會一下好了~嘿嘿~

只是依然沒有動靜,程巖暗道:師傅還真是好耐性,這幺久一點動靜都沒有,不會真的走了吧?

慘了!

她頓時像霜打的茄子蔫了下來。

“撲哧……”忽然傳來一下短促的笑聲,像是忍了好久忍不住似的,而且,該死,竟然是男聲?!

“誰?”一想到不是師傅,程巖一下子警醒過來。而心裡卻十分的尷尬,這番模樣竟被人看去,師傅,我要生氣了!而一個“誰”字在我的笑聲裡也變得十分綿軟。

來人並沒有答話,而是又忍不住笑了出來,程巖不禁大怒。“笑什幺笑?躲在暗裡不是英雄,你給我出來!”

卻忽然看到一粒石子向她飛來,她本能的想避開,卻寸步不能移,正自懊惱,卻發現自己的穴道竟然解開了。莫非這人的武藝也好的可以和我媲美了?“飛沙走石”這招若能控制好力道,可以配合很多功法使用。甚至在石子打出去的時候可以轉個彎再打擊到目標上,舒晴依方纔正是看到程巖扔出的竹葉繞過他物向她飛去才顯得驚喜異常。一般的飛沙走石已經可以做暗器使用,而舒晴依教她使出的這招,則可以稱作暗器中的暗器,令人防不勝防。這人的石子僅僅是力道運用的好而已,想必那曲線式是師傅研究出的吧。她那幺小氣,自不會與人分享!

穴道解開,程巖馬上朝那石子飛來的地方掠去,只是卻不見人。當即便泄了氣,本以爲過了九年的時間自己的武藝已經不賴,今日在這流雲山莊卻讓她沮喪至極。先是舒晴依,這就先不提了,而後又是這神秘幫她解穴的人,那幺以她現在的武藝,別提報仇,就連自保也許都成問題。

程巖忽然想起師傅當初說過,若她有朝一日能夠離開程府的時候,便將生平所學交給她,當然,還有一個前提是自己的基礎已經夠紮實。“雲水無方”心法若是沒有一定的內力基礎就修習的話,會引起體內各氣穴的反噬,便會走火入魔,輕則終身殘廢,重則吐血身亡。而且必須要有一個極爲安靜的環境才行。所以在程府,舒晴依只說讓她好好修習流雲心法,積累基礎。

如此想了許久,程巖便打定主意,在流雲山莊的這段日子裡,暫且潛心修習武藝。便運起輕功,往師傅的住處趕去。

到了雲水園,卻不見師傅,想必是見大師伯去了.程巖便又往大廳行去。這次不再運功,因方纔的際遇,這流雲山莊藏龍臥虎,還是低調些好。

程巖行至大廳外面,聽到裡面很是熱鬧,不僅有蕭劍揚和舒晴依的聲音,還有蕭薔,另外兩個聲音卻是她不能辨別的。她思付此時進去會不會不和時機,便猶豫着要不要回去。

“大師兄,這次出門可是大有收穫,不僅採到了七星草,而且雨兒還用七星草的葉子做引,研製出了一種新的毒來,暫且叫做‘寒宵散’,讓我這個師傅覺得甚沒面子啊。”此人中氣十足,想必也是修習內功良久之人。程巖忽聽到他叫“大師兄”,又提到“雨兒”,莫非?莫非是二師伯和雨哥哥回來了?師傅也說在路上遇到過他們,想必真的是他們了!

想到這裡程巖欣喜異常,終於可以見到二師伯了,而且,還有九年未見的雨哥哥……於是便不再猶豫,進了廳去。只見蕭劍揚坐在上位,微微笑着;蕭薔站在蕭劍揚身後,也是笑着;舒晴依坐在左手邊首位,三人皆是看着右手邊首位的那個人。此人天庭飽滿,皮膚微黑,頭髮不同於大師伯的烏黑,反而透着一股詭異的銀白色,想必是多年使毒的緣故罷。面容倒是平淡,只是一雙鷹眼犀利有神,讓人過目難忘。後面站着一個一襲白衣的青年,身形稍瘦。頭髮只是簡單的在後面用一根同是白色的緞帶束起,額前的劉海不深,卻根根分明,分至右頰而逐漸變長,顯得超然而神秘。皮膚微黑,兩道劍眉陳在劉海下面,映着宛如微波湖面的兩隻清亮的眼睛,嘴脣微抿,好像隨時都帶着的微笑,安靜的站在那裡。

“大師伯、二師伯、師傅,師姐,雨……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