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清文聽着手下的回報,對西門雨的一舉一動皆瞭若指掌,想不到西門雨身邊那個不起眼的小丫頭倒還有些能耐,只是這小丫頭又是突然從哪裡冒出來的?

現在估計他們也快要到了吧,哼!西門雨,我倒要見識一下你這毒公子的能耐!

雲嵐焦急的等待着西門雨的消息,那文公子走後便沒有再來過,現在雨哥哥到底是怎樣呢?若真如那文公子所說,這土木宮內有那麼多的機關暗器的話,雨哥哥到底能不能夠躲得過呢?他不能有事,她不允許他有事!

然而,她還是要裝作悠閒無事的樣子。

她不認識西門雨,他只是一個無辜的看客。

忍受着內心的煎熬的雲嵐此刻覺得是那麼的難捱,而她想的最多的,除了西門雨的安全,便是對自己的懊悔,爲什麼不多學些師傅教的武藝呢?原以爲自己學了輕功和劍術就是高手了,怎知現在方纔踏進德州,便被人擄了兩次來,而第二次自己竟然還是神不知鬼不覺的被帶到了這裡,這江湖中到底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東西,有多少自己沒見過的事情?而自己這一路上又到底給雨哥哥添了多少麻煩?又會有多少個夜晚雨哥哥守在自己的身邊卻不能安心的睡眠?

雲嵐啊雲嵐,難道你天生就是給別人帶來麻煩的麼?

師傅,雲嵐不想做這樣的雲嵐!這便是你此番令我出莊的初衷麼?令我知曉自己的自以爲是,知曉自己離報仇的路還有多遠,這便是您的用意麼?還是上天要提醒我什麼嗎?

雨哥哥,雲嵐連累你了!

努力的壓抑着心中的痛苦,卻始終掩飾不了那眼神裡流露的悲傷。清文遠遠的看着她背向他的身影,忽的又想起那日俏皮離去的女子的背影,爲什麼這人會讓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有那種熟悉的感覺呢?

易容?!忽的他想起鳳娘子的話,如果當初她易了容的話,如今她大有可能再次易容,所以那雙眼睛纔會讓我覺得那麼的熟悉,難道真的是她?

清文忽然有一種興奮的感覺,他不知道這感覺從何而來,但是當那個念頭忽然蹦出來的時候他確實感受到一種衝擊他頭腦的欣喜。

他想見到她。

雖然理智說不行。

但是即便她是主子想要的人,最起碼她現在的樣子,不是主子要找的。

所以他清文想要的話,他就一定要得到。

“公子,還要去麼?”身邊的楊特使提醒道。他一直在注意這清文的臉色,當他緊皺的眉頭忽然舒展的時候,他不知道這時的公子又會又怎樣的考慮,畢竟,在他的陰晴不定中死的人他是數不過來的。

“楊特使,王之贇沒有教過你們什麼時候該說話什麼時候不該說麼?”清文擡擡眉,不悅道。

“公子恕罪,屬下多言了。”楊特使忙低頭道。

“既知有罪,那便自己責罰吧!”清文甩下話,便轉身離去了。

楊特使擡起頭,那張讓人覺得賊眉鼠眼的臉上卻透着股陰鷙的味道。

“西門雨,怎麼辦?”看着眼前突然出現的一大幫人,小魚有些緊張的看着西門雨。這算是她下山後第一次面對這麼多人吧,這不禁讓她莫名有些興奮。興奮的感覺漸漸的沖淡了緊張,她不禁躍躍欲試起來。

“早說讓你不要來了。”西門雨看着對面的那個人,正是方纔在鎖雀樓側院中遇到的那銀刀族人,他怎麼會那麼快便趕到這裡,還做好了準備?自己一路走來並未發現有人啊?還是,鎖雀樓中還有另一條地道通往這裡?那自己此番前來豈不是被人算計好的?那小魚……?應該不會,若是的話她爲何會知道雲嵐的身份?還叫她嵐兒?但是若不是她的話爲什麼會那麼巧正好出現在自己毫無頭緒的時候?還是有什麼線索被自己漏掉了?

但是無論是怎麼樣的情況,他已經確定,自己一路走來的所有情況必然已落入人家的眼中,所以這一路纔會那麼的寂靜,只因最後等在這裡的是一個盛宴。

“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本小姐還會給你添麻煩不成?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擺平眼前這些人!”小魚始終不忘和西門雨鬥嘴,似乎有些樂此不疲。

“添不添麻煩就不知道,只是能不能麻煩你暫時把嘴閉上。”

“你……”這下輪到小魚被噎着了,西門雨沒時間再鬥嘴下去,冷靜的看着周圍的人。這些人裝束和自己方纔遇到的都不一樣,從身手來看,這些人顯然要比方纔的人高明的多,對他們,西門雨是不在話下的,只是雲嵐他現在還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所以他不能輕舉妄動。

以不變應萬變。

那木託微眯着眼看着西門雨,對他,他早有耳聞。他知道這個少年的厲害,也知道他在江湖上的名聲——謙恭有禮,行俠仗義。若不是自己欠下的人情,他早想與他結識。單就方纔看到落雁劍法出現的時候,他的骨子裡就洋溢着興奮。只是目前,他們仍是對立的,他是鎖雀樓的護法,而他則是闖入者,他,要拿下他。

而西門雨,卻也只是靜靜的看着他。他不動,他便也不動。

“久聞雨公子大名,早想結識,誰知道初次見面竟然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倒真是有些令人遺憾啊。”那木託說道。西門雨的鎮定讓他很是欣賞,若不是在這樣的情境下,兩人坐下來喝兩杯倒也未可知。

西門雨先是含笑不語,對這銀刀族的壯士,他倒也有些結識之心,落雁劍法他使得並不多,而他卻一眼就能看出來,着實令他有些意外,也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覺,只是他卻是鎖雀樓的殺手,這樣的情形,這樣的對話,倒是顯得尷尬了。

“道不同,不相與謀,閣下既爲鎖雀樓之人,那些虛禮俗事,便大可不必了。”西門雨依舊如以往般笑着,似讓人如沐春風,卻又如夏日驚雷,擲地有聲。

“既然雨公子如此說來,那木託便也不再廢話,我家公子想請雨公子幫個忙。”那木託並不因西門雨的話而怯弱或是尷尬,不以爲意的說道。

“哦?是麼?那你家公子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