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這日的德州城很是熱鬧,這熱鬧不是因爲街上的熙熙攘攘的生意,也不是因爲德州又發生了什麼大事,而是因爲當今祈王的二公子——小王爺來了。所有人都知道這位小王爺年紀輕輕就率軍收了銀刀族,通曉兵法,驍勇善戰,除了祈王府的噱頭之後,他更爲響亮的稱呼則是由當今皇上御賜衛國將軍的稱號,可自由出入皇宮,亦與太子月柊溟交好,其在朝野中的影響力幾乎可以說不亞於祈王。近幾年天下太平,銀刀族也頗爲安分,甚至與中原人互通貿易等等,尤其在德州甚爲顯見。只是這小王爺久居京中,而德州又確實沒什麼值得關注的事情,怎麼這小王爺會忽然跑到這裡來呢?德州知府不知道,德州的百姓也不知道,至於清文,就不得而知了!

這天很早便有人在街道兩旁等着小王爺的轎子,因爲這次小王爺來德州是先知會了德州知府孫成勳的,於是孫成勳便率着德州的百姓們來夾道歡迎,一來,德州確實也算是全玄月國最亂的地方之一了,一年不知道不明不白死多少人,而德州的黑市交易更是衆所周知的事情,若是得了這前程無限光明的衛國將軍的好感,將來要是德州出了什麼亂子,倒也是好辦事。二來,算是試探吧,這小王爺無緣無故的跑到自己的地頭上來,自己還真摸不準這小王爺到底是揣了怎麼樣的心思,這小王爺自己也沒見過,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哪路貨色,若是將來真的需要他罩着,也得對味上菜啊。今天這個夾道歡迎,這小王爺倒會是怎樣一種說法呢?若是喜歡,那自是最好,千穿萬穿馬屁不穿;若是不喜歡,便可以說是德州的百姓想要瞻仰小王爺的風采,一定要來歡迎小王爺,自己最多受兩句樣子上的責斥,也絲毫不影響自己和小王爺套近乎。自己這如意算盤,倒是還可以打得。

這纔剛到辰時,德州的主街永樂街兩旁就要沒有人站得地方了,西門雨在客棧的房間裡看着路上的人山人海,心知這些人是爲了瞻仰小王爺的儀容,便付之一笑,準備用完早餐取了屍體便去往鎖雀樓土木宮了,想起前不久自己與雲嵐還在這同福客棧中談笑風生,心中不禁暗自唏噓。那時的雲嵐剛從清文的手中逃出,卻說想去看看鎖雀樓的拍賣,他不忍心讓她失望,便答應了,誰知就是自己的這個應允,卻爲二人帶來了厄運,令自己二人生生分離開來。這次分離令他無比的難以忍受,恨不得回來之後時時都能夠呆在雲嵐的身邊。若說之前分離的九年的時間,那他已經習慣了,而且他隨時都可以知道她是安全快樂的活着,但是重逢之後的再次分離卻是因爲自己的大意,而且他不能保證她是安全地,於是這個分離便令他着實痛苦的很。

想着這些的時候,西門雨總會覺得懊惱的很,當下便拿起包裹準備離開。而這時街上忽然傳來陣陣歡呼聲,西門雨停下手中的動作,心想想必是那小王爺到了吧,不如去看下也好,便又走回到窗戶邊去,看着街上的人羣,全部都如提着的鴨子般往一邊瞅着,心裡不禁覺得好笑,原來大家對”英雄”二字的膜拜遠比英雄要高的多。不過,自己不也是衝着這”英雄”二字來看這傳說中的小王爺——端木騫的麼?

不多時便看到一頂轎子緩緩而來,轎子旁邊的擋簾已經被放在一邊,換成了紗簾,看起來轎中的人若隱若現,不過倒是依稀辨認的出那人面容剛毅俊朗,年紀不過二十出頭,如此不禁更讓人佩服小王爺年少有爲,而在路邊隱約看到小王爺面貌的人皆是驚歎:”小王爺果真英雄少年……””小王爺不僅英雄男兒,更是儀表堂堂啊……”云云。西門雨在樓上看那轎中人卻是絲毫也看不分明,心中略嘆一聲便要離去。

而卻有人看到了他。那人站在轎子旁邊,似乎漫不經心卻又時刻警惕的看着周圍的一切。他一身勁裝打扮,右手持劍,威風凜凜的樣子,他的裝扮又與其他侍衛不同,當是小王爺的心腹了吧。那人仿若不經意的一個擡頭,卻是剛好看到西門雨的身影,旋即看到西門雨離了開去,便若有所思的想些什麼。那人的後面卻是一個女子,緊緊地跟着前面那人,那女子一臉冷色,卻是漂亮得很,驚得路旁的百姓連連驚歎小王爺身邊的人都個個是人中龍鳳。

前面那侍衛稍稍往轎中靠近,向轎中的人說着什麼,那女子警惕的看着周圍,時刻防範。而隨着隊伍的前進,那女子卻不見了蹤影。

到了孫成勳專門爲端木騫準備的驛館,孫成勳便恭恭敬敬的站在門口,向轎中作揖道:”端木將軍,驛館到了,下官恭請將軍落轎。”

而那侍衛卻冷冷的說道:”有勞孫大人,只是今日我家將軍今日累了,就不送孫大人了。”

孫成勳一愣,顯然沒料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而且還是一個侍衛的回答而已,更沒想到自己此番竟然連小王爺的面都沒有見到,面上尷尬的很。想想便又作揖道:”小王爺,今日下官在府上備宴爲小王爺接風,還請小王爺賞臉。賤內也爲小王爺準備了節目助興,若是小王爺不能去的話,下官一家恐怕也吃不好這頓飯了。”

那侍衛冷眼看着他,卻不再說話,而端木騫卻開口道:”多謝孫大人了,只是今日在下着實疲累的很,怕是要拂了孫大人和夫人的好意了!不若改天吧!”

聽到端木騫也這樣說了,孫成勳便不好再說什麼,只好道:”是。那便請小王爺快些休息吧,下官便告退了。”

端木騫淡淡的”恩”了一聲,便着人將轎子擡進了驛館內。孫成勳落得無趣,恭送了端木騫進入驛館,便離去了。

一行人進了驛館,那侍衛便斥退了下人,將轎中的端木騫扶下來,進了房去。一進房關上門,那端木騫卻”撲通”一聲屈膝跪下,叫道:”主子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