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腳下的路卻是越來越鬆軟,也更爲溼潤,一個不小心便會跌倒.雲嵐小心翼翼的走着,而那香味也越來越濃郁,而前面卻已經走不下去了,腳下的地面也隨着自己的腳踏上去往下塌陷着.前面的地面雖然看起來仍是結實,但那茵茵綠草下面卻是一片巨大的沼澤.雲嵐看看周圍,撿起一塊不小的石塊,向前面丟去,那石子便直接隱沒在那地面上了.雲嵐一驚,便不敢再前行,本能的往後退着.

而腳下卻是有些慌亂,更是顧不上身後,右腳忽然踩到什幺東西,生生的要往後倒去.心下大驚,忙提起內力,運起輕功將自己彈了起來,尋着塊乾淨的地方,落下腳來.

鬆了一口氣,心裡對剛纔經歷的還有點驚疑不定.看樣子,這裡應該是一個出口,而且這個出口還挨着一個水泊,所以剛纔纔會有那幺大片的沼澤.而德州只有麗河一條水,所以這土木宮很可能是這麗河水邊,而既然有風吹來,說明這裡的出口在水面之上,那幺從這裡出去,無疑是一條死路,暫且不說自己不會水,僅僅方纔那片沼澤就足以置任何人於死地.那建這土木宮的人到底是厲害之極,既爲這土木宮通入了空氣,又加了這個玄機阻止人任意出入,可以說是攻守皆可.

可是這土木宮既然建在地下,難道當初的建造者就沒有想過如果入口被堵,這土木宮的人又要如何逃生幺?難道這土木宮還有其他出口?

想到此,心裡慢慢的有些激動起來,若是自己能夠找到出口,那豈不是就能夠逃出這土木宮幺?自己在這裡呆了這幺久,雨哥哥不見了自己而又尋找不到,必然會回到流雲山莊告知師父師伯,這時候還不知道山莊裡會亂成什幺樣子呢!

自己一定要出去!

暗自下定決心,便順着原路往回走去.

這時的雲嵐沒有發現,自己的心中那個依靠自己的信念,已經開始發芽、成長……

"公子,方纔小姐去了天虛池,似乎發現了什幺,不過並未靠近便離開了."

清文看着那幅《雨後微波湖》,似乎還在回味着方纔與雲嵐的對話,嘴角還帶着玩味都笑容,聽着手下的回報,神色絲毫不變,心裡卻想道:你,到底是一個怎幺樣的人呢?

"她發現你了幺?"清文略微轉下頭,向身後的人問道.

"屬下跟的並不是很近,小姐應該並未發現屬下."

"你下去吧,繼續跟着小姐."

"是,屬下告退."

離清原不遠,一個無人的地方,一隻靈蟲快速的蠕動着……

雲嵐回到茅屋,見清文還在,便又退了出來,在門口的竹椅上坐下,看着面前大片的清原.以前並未多加思考,但是這清原本是在地下,這些奇特的植物又是如何得生呢?還是當真這土木宮的環境就適合這些東西生長呢?雖然她不善此道,但也看出那些所謂的花花草草,包括月息花都不是尋常之物.這土木宮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地方?如果說它只是鎖雀樓的一個據點,那也太大費周章,或者說,也太過了些吧!

清文看着雲嵐的背影,忽然想起那日在紫玉閣見到的絕色的容顏,心裡不禁一陣悸動.應該說,他清文見過的女子千千萬萬,但確實沒有一個如那張臉帶給自己如此大的震撼.他開始關注她是因爲那雙眼睛,那眼睛中有着太多讓他移不開目光的東西,他會不由自主的渴望那目光在自己身上多停留一會兒.見到她的真容之後,卻一見驚爲天人,令他再難以割捨.如果說這世間真的有不眷戀美色的男人的話,他覺得,那人絕對不會是自己.若男人不是爲美色而生,那這輩子還有什幺好活?所以他清文此生便流連於煙花美色之中,盡情的釋放着自己本能的.而云嵐的存在,則令他有了征服的.這女子,當真令自己着魔了幺?自己竟是如此期待與她親近,哪怕走近一步,自己的心都會跟着跳動.驕傲如他,豈能令自己如此?

總有一天,你——會是我的!

臉上重新綴滿了笑容,清文走出茅屋,來到雲嵐身邊,雲嵐感受到他看自己的逼人的目光,便閉上了眼睛。清文自嘲的笑笑,開口道:“姑娘還在生氣幺?”

雲嵐並不搭理,心中想着,這清文,如今怎的如此煩人?當初自己究竟是如何竟會覺得他是寂寞的?如果自己當初不是因爲好奇而是跟雨哥哥馬上離開德州的話,也不會發生這幺多事情!自己終究是太過稚嫩,低估了這文公子,上次本想易容成瑤兒的樣子離開這裡,誰知道如此輕易便被他識破,恐怕他看了自己給瑤兒易得容之後便更加不會讓自己離去。男人都是這樣,當初在程府,程雲海不是也是垂人美色,納了一房一房的妾,之後遇到更好的,便不加理會幺?這文公子,正是與那程雲海一般德性罷!

許久未聽到身邊有聲音,雲嵐睜開眼睛,卻不見了清文的蹤影,而自己面前的小几上,卻不知何時放上了一幅字,雲嵐小心地拿起來,上面用草書寫着三個字——"凌亂居"。

那三個字就那樣不知不覺的印在了雲嵐的心中,“凌亂”二字,再一次的揭起了雲嵐對清文的好奇心,也讓她發現,高傲如他,竟也會有如此的一面.

雲嵐緩緩起身,將那幅字小心的收好,往紫玉閣走去.

瑤兒應該是已經回去了吧?

走到離紫玉閣不遠的地方,便見到清文站在門口,雲嵐一翻白眼,這人還真是陰魂不散了!可是摸到袖子裡的那幅字,心裡不禁也有些動搖起來.對這個讓人猜不透卻又會讓自己覺得那幺想去了解的人,她到底應該怎幺樣去對待呢?而最重要的,自己現在呆在土木宮,到底是一個什幺樣的身份?他千方百計將自己擄來,難道就是希望自己永遠留在這裡幺?那他當初又爲什幺說起了雨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