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焱卿離開珊瑚殿已有五日了,南鳶本以爲自己至少可以撐個兩三天不去想他,卻從他離開的那日晚上開始,滿腦子都是他。
唉,南鳶擡頭看着天上的明月,玉盤一樣的月亮上浮現出他淡淡地笑臉,南鳶癡癡地看着,看着發呆。
欒玉在一旁給“白白”啃着蘿蔔,“公主,這隻兔子是你和瀾公子的定情信物嗎?”
南鳶回頭看了一眼白白,又想起之前在野外兩人一兔的美好時光,她點點頭,定情信物,算是吧。
“噗……”欒玉突然笑出聲來。
南鳶橫着她,“你這丫頭笑什麼。”
欒玉忍住笑,“沒什麼,奴婢只是想起了玉兔、嫦娥還有吳剛。”
南鳶:“……”
第二日,南鳶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因爲宮裡的氣氛依然很沉重,她也沒有忘記邊境之外那虎視眈眈的豺狼,沒有忘記一路走來看到的流離百姓,更沒有忘記自己身爲南夏國公主的職責。
可是如今好不容易等到父王醒了,也找出了加害父王的兇手,以爲內患解除,可以一心對外了,可父王的樣子卻根本不能上朝,這空着的王位就像塊香噴噴的烙餅,不知有多少人正對着它垂漣三尺呀!
此時,她突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讓太子先行代替父王管理朝政,雖然楚兒年紀還小,可他必竟是太子,總要學會如何治理這個國家的。
這個想法很大膽,她一個人拿不定主意,便去找王后商量,可王后也只是個婦道人家,儘管大王現在已經不能對事情做出正常判斷了,可她還是執意要請示他。
王后帶着南鳶進了內宮,此時外面豔陽高照,可屋內被被遮了個嚴嚴實實,南鳶見着他父王蹲在牀上,用被子把自己裹了個徹底,只露了兩隻眼睛出來,
四處滴溜地轉着,警惕着四方,像是防備着什麼。
南鳶不可置信地看了她父王一眼,又看了看母后,父王的心病似乎又加重了,“這……”似乎有什麼東西如鯁在喉,頓時說不出話來。
她走上前,坐在大王的旁邊,“父王,我是鳶兒,你還認得我嗎?”
大王不停打着哆嗦,聽見南鳶的聲音,突然直起身,“鳶兒?孤的鳶兒……鳶兒快跑!那個不孝子要來殺你了!還有……還有楚兒!帶着楚兒快跑!孤要殺了那個逆子!殺了他!”他的手在空中胡亂揮舞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就好像南博就在他面前。
南鳶一陣心酸,心中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父王,讓楚兒來繼承您的王位好嗎?”
大王突然停下手中的動作,噤了聲,隨即又癡笑道,“楚兒,孤的兒子,王位,好哇!楚兒成爲了王,那個逆子就不敢害他了!好哇!孤這就傳位給楚兒,來人啊!孤要傳位給太子!”
南鳶回頭看向她母后,王后點點頭,命崔公公去準備了詔書,拿給了大王,可大王卻連看都沒看一眼,就將玉璽印了上去,拿起詔書,似乎鬆了一口氣的樣子,“這樣就好了,這樣就好了,孤的兒子成爲了王,那個逆子再也不敢害他了!哈哈……哈哈哈哈……”他就這樣大笑着,突然緊了氣,雙眼一翻倒了下去。
“父王!”
“大王!”
屋裡頓時炸開了鍋,一直在旁候命的太醫兩步並作一步上前給大王把脈,“還好,還好,大王只是精神突然放鬆暫時昏睡了過去。”
南鳶懸着的心總算放了下來,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剛纔竟驚嚇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再看看母后,已是泣不成聲。
南鳶緊緊捏着詔書,如今只有靠她來保護自己的家人了!
太子登基並非小事,是日,南鳶以王后的名義召集了“三公”,商議此事。
丞相瀾鬥彰,御史大夫方祖才,起初太尉一職一直空缺着,可前幾日丞相已經推舉尉遲宇擔當了此職。
此時,王后坐於大殿之上,南鳶坐於旁,“三公”分列其下。
“三位請坐,今日哀家請三位前來是有一要事要與衆位愛卿商量。”王后和南鳶之前已經商議好該如何對大臣們說。
“王后有事請講。”瀾鬥彰向王后拜了一拜便攜方大人和尉遲宇一起坐下。
丞相是三公之首,王后試探地看着他,讓崔公公將傳位詔書遞給了他。
瀾鬥彰拿起詔書,看了看上面的字,只是眉頭皺了皺,沒說什麼,然後又遞給了方大人和尉遲宇看。
“太子如今還很年幼,現在登基還爲時尚早了吧。”尉遲宇先發表了自己的意見。
一看有了出頭鳥,方大人也在一旁附和起來,“如今朝堂之上有丞相主持大局,各類事務都處理地井井有條,如果現在太子登基,一怕朝綱再次紊亂,二怕外敵趁着我國換政之時藉機犯亂,不如再等一段時間,待大王的病好一些再作打算。”
“可是如今大王的病遲遲好不了,王位一直空着也不是個事啊。”被兩位大臣這麼一說,王后又有些猶豫了。
南鳶一直看着瀾鬥彰,他纔是關鍵,只是他卻是似乎一直心不在焉的,不知是假裝在想什麼,還是真的在想些什麼。
“兩位大人都發表了自己的看法,不知瀾丞相對此事怎麼看呢?”南鳶有意問他,現在大權在他手上,交不交出來也得看他。
瀾鬥彰聽見南鳶叫她,作出一副剛回過神的樣子,站起身,十分恭敬地一拜,“老臣願助太子登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