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焱卿的心臟幾乎停止了跳動,眼睜睜地看着南鳶一步步爬向南楚,拾起他血淋淋的小手,哭成了淚人。
該怎麼和她解釋,難道要說這一切都是爲了她嗎?不,她不可能再相信他了……
南鳶淚眼模糊,看着眼下躺在血泊中毫無生氣的南楚,明明昨天還是好好的,明明昨天才說要一起離開皇宮,可是現在什麼都沒有了,留她一人在世上,有何用啊!
爲什麼是他,爲什麼是他!
爲什麼是他害得自己家破人亡,天下那麼多奸賊惡霸,爲什麼偏偏就是他?是自己太蠢太笨,纔會被他欺騙被他利用嗎?所以楚兒、父王纔會死嗎?
那麼是她害死了他們,她也應該死!
國破家亡,活在世上也只是給徒增笑柄,南氏皇家的一生,已經給世人留下了太多話題,着實已經不必了……
生無可戀,真的已無留戀了嗎?可是爲什麼她還會有些不捨?是貪圖人生短短几十載?還是惦念這十幾年的富貴榮華?
都不是,只是因爲一個男人,那個讓她初嚐了愛情的甜蜜,又將她打入地獄的那個男人。
她依然想和他長相廝守啊!
既然自己已經不願苟活於世,就把他也帶走吧,她可以欺騙天下,殺他是爲了親人報仇,但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殺他,是爲了和他永遠在一起。
眼角瞟到落在南楚身邊的長劍,呵呵,原來老天也認爲她是對的,在幫她。
是的,他們終於就要在一起了……
就在所有人不知道該不該接近的時候,南鳶突然撲向那把長劍,站起身,像一隻
紅蝶撲向熊熊烈火一般,義無反顧,刺向瀾焱卿。
淚水飄離眼角,紅衣飛起半空,手上的利劍對準了他的心臟,撕心裂肺地喊着:“我要殺了你!”
所有人都驚呆了,除了瀾焱卿,雖然他有過剎那的驚訝,可是看到她發自內心的恨之後,紫竹簫劍落地了,閉上眼,沒有任何閃躲,臉上是看透一切的淡然,能夠死在心愛的人手上,他一定是最幸福的了。
紫竹簫劍落地的瞬間,南鳶驚住了,他爲什麼不躲?他是想被她殺死嗎!
眼看長劍近在咫尺,所有人都以爲瀾焱卿死定了,周圍這才發起此起彼伏地驚呼聲。
“呃……”一聲悶哼,感覺到劍已入身,卻沒有想像中那麼疼,瀾焱卿睜開眼,終於可以近距離的再看她一眼了。
可他看到的卻是即將軟身倒地的南鳶,心中一緊,趕緊伸手扶住了她,她暈倒了?
又看看她身後的那個人,音雲,急促的呼吸,錯亂的眼神,驚嚇過度變得白如紙的臉頰,以及還未來及得收回,右手做出的一個“手刀”姿勢。
他救了他。
“公子,你的傷……”
他低頭看看胸口,那長劍並未刺入胸口,而是偏離了好些,刺中了他的左肩而已,不過傷口太深,以至於鮮血正不住地往外流。
他托起她纖白的玉手,嘴色泛起一絲苦笑,呵,這樣細的手,終究不適合拿劍啊。
“將公主好生送回珊瑚殿。”目光又看向音雲,“不得有任何閃失。”
音雲背脊一陣發涼,這句話明顯是對他的警告,雖然公子未曾怪罪他打昏了公主
,可剛纔是實屬無奈,可現在開始,如何他真的再傷公主一分,公子一定會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將他殺死。
他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可不想現在就死,自己的大計這纔剛剛開始,況且天下已經到手,一個公主而已,已經夠不成威脅,公子當上王之後總會充盈後宮,到時候讓公主當個小小妃子就夠了。
音雲這麼算計着,覺得毫無破綻,只是他卻叫來門外的音烈,叮囑他將南鳶送走,而他要留在這。
瀾焱卿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音雲笑道,“讓音烈送公子會更放心些。”
“慢着!”可就在音烈將南鳶抱起的時候,一個聲音阻止了他。
拓跋晟昱終於是站了出來,想阻止音烈,卻被瀾焱卿橫擋在了面前。
“你讓開!你想帶她去哪!”
冷漠的眼神,冰冷的話語,“與你無關。”
拓跋晟昱猛地揪起他的衣領,“你沒資格擁有她,把她還給我!”
是啊,他確實是這世上最沒資格佔有她的男人,可是要他將她讓給別的男人,怎麼可能?
就算要成爲一個惡人,也絕不會把她交給任何人!
瀾焱卿狠狠扒開他的手,皺着眉譏諷的看着他,“你又憑什麼呢?”
拓跋晟昱啞口,吞吐道,“我是最愛她的男人!”
“呵呵……”一聲冷笑,竟然有人在他面前說是最愛南鳶的人,“你能爲他去死嗎?”
“我……”
一支大手擋在他面前,是拓跋烈,終於阻止了兩人的爭吵,“退下,在這麼人面前爭一個女人,你們羞不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