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戰告捷的消息如一暖春風迅速吹到了南夏國,全國上下無不爲此消息沸騰,似乎在腐朽的南夏裡終於看到了一絲希望。
而在前線的十萬大軍也一夜之間知曉了一個名字——尉遲賦,然而就在幾乎所有人都在爲此慶祝時,只有一個人暗自火冒三丈。
尉遲宇拿着瀾鬥彰發來的密函,密函中將他罵了個狗血淋頭,一無事處,因爲鮮卑首領早一天就寫信過來也將瀾鬥彰給罵了一通,說他不講信用,說好的裡應外合,竟讓他們損失了一萬精兵,還讓他的弟弟拓跋烈落荒而逃,信中甚至還說了出要斷交的話。
外面的士兵唱着跳着樂呵呵地,可尉遲宇卻是看着瀾鬥彰的密函頭疼不已,他緩了緩神,又繼續往下看着。
瀾鬥彰竟用了一整張紙來罵他,第二張紙開始纔是新的指令,尉遲宇心中默唸着信中的內容,漸漸地,臉上露出狡猾的笑容。
幾日之後,前方傳來消息,拓跋烈又帶了三萬大軍前往黑石頭溝,點名要和尉遲賦一決勝負,尉遲宇當即命尉遲賦同帶三萬人馬前去迎戰。
是夜,尉遲賦在營帳中,桌上擺着兩杯熱茶,他正對着地圖發呆,看似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突然桌上的燭火搖曳了一下,隨即又恢復正常,尉遲賦陡然一震,起身面向帳外拜道,“外面天氣寒冷,既然高人已來,不妨進來喝一杯熱茶?”
帳簾被吹得動了一下,片刻,只聽見帳外一聲淡淡的清笑,像雪地裡的一朵清新的雪蓮。
帳簾被掀開,一抹暗紫色衣角合着寒風走了進來,吹着他如瀑的髮絲憑空飛舞,發上還貼着幾片
未來得及融化的雪花,暗紫色厚厚的毛領裡的一抹金色,讓人眼前一亮。
只是尉遲賦的眉頭卻蹙成了個深深的“川”字,“怎麼是你?”
瀾焱卿拍了拍身上的雪花,嘴角意猶未明,“你不是在等我嗎?”
尉遲賦微微一愣,從懷裡拿出一張紙條,看了看他,神色複雜,“你是說這個是你給我的?”
瀾焱卿沒有再繼續往帳內踏一步,只是面無表情地點點頭。
呵,原來是這麼回事,尉遲賦在心中思想了一糟,大概想到他來的目的了,卻還是故意問道,“不知丞相家二公子千里迢迢夜訪前線有何指教?”
面對尉遲賦挑釁的語氣,瀾焱卿並不在意,依然面色冷峻,“明日之戰不要走東邊的倒馬關,改走西邊的寧武關,否則必輸。”
什麼?尉遲賦沒想到他想說的竟是這些,臉上輕蔑笑道,“哼,你以爲我會相信嗎?”
瀾焱卿一雙金眸緊緊注視着他不可置信的樣子,“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明天都要走寧武關。”
“爲什麼?你不會是想說你截到了鮮卑族的情報,所以特意來告知我的吧?”尉遲賦止住笑,同樣回看着他。
房中的燭火搖晃着,在幕牆上扯出了兩人長長的身影,瀾焱卿淡淡地嘆了口氣,“我有我的手段,毋須你來擔憂,只是這消息千真萬確,若你不想你手下三萬條無辜的性命白白犧牲,就最好聽我的。”
“哈哈。”尉遲賦仰天長笑了一聲,“我若是信你,那我手下三萬條性命纔是不保,你以爲你做的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別人都不知道嗎
?”
瀾焱卿面色一冷,周圍的空氣凝結成一團,“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哼!”尉遲賦自顧坐到了矮几之後,端起一杯熱茶吹開了茶葉沫,輕押了一口,像是不打算說的樣子。
傾刻間,一抹冰冷的寒光在帳中滑過,一把泛着幽幽紫光的細劍穩穩地架在了尉遲賦的脖子上。
可他依然抿着茶,巍然不動,喝完之後眼睛微微上瞟,“你現在是準備要殺人滅口嗎?”
冰凌的聲音響在他頭頂,像是屋外堅硬的寒冰,“我無心殺你,只要你說清楚剛纔的話。”剛纔那句話,似乎露出了些許端倪,他的直覺告訴他,這一定和南鳶對自己的態度有關。
“你是想知道公主的態度爲何會有那麼大的轉變吧?”尉遲賦放下茶杯,怒視着他,“因爲公主知道了。”
“知道什麼?”
“知道你是個賣國求榮的小人!”尉遲賦大聲斥責。
瀾焱卿皺着眉,繼續聽他說。
“你親自來到前線假裝高人,故弄玄虛對我指點,是想得到我的信任嗎?只是恐怕你還不知,你派黃伊雲前往鮮卑之事已經敗露,你以爲我還會再信你嗎?”
黃伊雲?他似乎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心念一閃,伊雲?音雲?這是音雲的名字!果真又是他!
尉遲賦沒有注意到瀾焱卿臉色細微的變化,卻拍案而起,“其實今日我早有預感,指點我的高人會現身,卻沒想到是你,也終於明白爲什麼會有人不辭嚴寒匿名給我獻計,原來你的目的不在於那次的伏擊,而是一日後的大戰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