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門關自古以來就是中原的堅實壁壘,旦凡此處被攻破,那麼中原腹地便岌岌可危。
只是鮮卑自攻入雁門關後,卻遲遲不再進攻,只是揮霍着城中充足的資源,像一顆毒瘤似的時時威脅着南夏。
而南夏的朝堂上早已炸開了鍋,南夏王南楚雖年幼,卻深知不能做亡國之君的道理,此時剛上過早朝,便又協同攝政太后召集了幾位朝中要臣到夏桑宮商議反抗鮮卑之大計。
“太尉大人,我國還有多少兵馬可供調動?”太后以手撫額,前任大王的身體已經夠她頭疼了的,現在又來了個鮮卑壓境。
尉遲宇上前,“回太后,之前並不是戰爭時期故未儲備太多兵馬,經過上次戰役之後,全國上下加起來不足五十萬。”
“那鮮卑有多少?”南楚經過這幾個月已經大有成長,雖然才識過人,只可惜閱歷尚淺。
“二十萬,只是鮮卑士兵個個都驍勇善戰,以一敵十,我們即使有五十萬人馬,也不一定能夠贏啊!”
南楚一掌拍在龍椅上,“你這個飯桶,雁門關之戰孤還沒找你算賬呢!若不是丞相保你,還輪得到你在這裡漲他人志氣?”
“大王息怒!”尉遲賦連忙跪地求饒,心中卻是罵罵咧咧。
瀾鬥彰看在眼前,適時的上前奏道,“大王,現在不是再重新過問此事的時候了,據老臣探子回報,鮮卑王之所以遲遲未大舉侵犯我國,實則他本無滅我之心,只不過是想爲了他的臣民向大王要幾座城池罷了,不如我們就送他們好了。”
“國未亡,先割地,成何體統!孤寧願與他們決一死戰!”
瀾鬥彰繼續耐心勸說,“老臣也知此舉不妥,只是我們現在受制於人,割出幾座城池,總比千萬百姓受苦要好,
而我們也正好趁此機會,臥薪嚐膽,等到我們人強馬壯之時,再奪回便是了,而且我們這也不能叫割城,只是暫時借給他們罷了。”
這番話似乎戳中了南楚的心結,姐姐曾經告訴過他,要做個愛民如子的好大王,他們的父親沒有做到,所以他一定要做到。
瀾鬥彰見他沒有反駁了,知道他心智已經動搖,老奸巨猾的他又道,“老臣門下有一弟子,名叫黃伊雲,能說會道,口才十分了得,老臣以爲可以派他作爲說客,讓鮮卑與我國簽訂土地暫借條約,也好促成此事。”
南楚沉思片刻,的確現在與鮮卑硬碰硬,吃虧的是南夏,不如暫時停戰,養精蓄銳,待時機成熟之時,再將借出的地拿回來!
他終於點點頭,“此事就交給丞相處理吧。”
瀾鬥彰的臉上迸出奸計得逞的笑容,“老臣遵旨!”
只是這件事竟做得比任何事都效率,不到三日,瀾鬥彰便上奏說黃伊雲說服了鮮卑王,將邊境的三座城池以租借的形式借給鮮卑五十年,鮮卑王不日就要來到鳳凰城與南夏簽訂合約。
此時已是冬月,鳳凰城雖未經常下雪,可寒風還是吹得人身上錐心刺骨的冷,鮮卑王就在這日,帶着自己的三個弟弟以及一衆侍衛,前往了南夏國。
皇宮外,瀾鬥彰帶着文武百官在朝鳳門外等候迎接,日上竿頭之前,只見寬廣的道路上浩浩蕩蕩橫了一排車隊,氣勢恢宏,好大的架子呀!
瀾鬥彰急忙笑臉迎了上去,比見了他親爹還要高興。
按照宮中禮儀,有外節使者到來,需設宴招待,王宮貴族都需參加,所以南鳶也在列席之中。
她本不想前來,因爲鮮卑王的三個弟弟當中肯定有一個是拓跋晟昱,而她向他隱瞞了自己
的身份。
可她後來又想,這事早晚他也是要知道的,與其躲躲藏藏,不如一次性把話說清楚。
宴會是在晚上,這幾日南鳶的氣色已經好了些,欒玉爲她畫上了紅紅的胭脂,戴上了金絲鳳冠,穿上了她最喜歡紅色長裙,未及細細打扮,已如一朵嬌媚的珊瑚花,這姿態讓人又想起了她那南夏瑰寶這一稱號。
只是接見一區區鮮卑小族,總不至於丟了我南夏的臉面吧,南鳶心想。
南夏國的王孫貴族,朝中要臣以及鮮卑王和他的三個弟弟伴着絲竹聲聲紛紛入座,南鳶的位置在南夢的左下方,而右側則是他們的母后,也就是當朝的太后。
瀾鬥彰首先作爲兩邦交好的使者說了一些好聽的客套話,諸如希望兩邦從此以後永世交好,互幫互助,多多理解,多多溝通,共同發展,共同前進之類,只是南鳶卻一句也聽不進去。
戰敗之國,即使說得再怎麼天花亂墜,也依然是個“輸”。
坐定之後,南鳶也終於下了決定,擡起眼在鮮卑陣營中尋找着拓跋晟昱的身影,果然,那個炙熱的眼神,那個讓她這輩子都不能忘記的炙熱的眼神,正帶着十分欣喜注視着她。
她臉上隨即溢出淡淡的笑容,只她不知道,他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了。
拓跋晟昱當場就想衝上前去拉住她,他有許多思念的情話要對她講,可是如今這情形容不得他亂來,而且他已與二哥約法三章,這纔有機會來南夏找她。
他抑制住內心的渴望,就這麼癡癡地看着她,她竟然如此好看,還在鮮卑時,他就已經覺得她超凡脫俗了,沒想到她竟是個公主,而且打扮起來真是讓人一刻也不願將眼神移開,南夏瑰寶,他聽過這個名號,只是沒想到,竟然就是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