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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主…”
“長老不用這麼說,叫我許多就行。”
許多爲了表示尊重,坐在了矮一些的扶手椅上,身體微微前探,神情很專注。
瓦倫茲對此也是感到很受用——畢竟一位老人和後輩說話,如果還要用尊稱的話確實有些彆扭。
“克什村建設的很好,甚至比以前更好——作爲一個部族的長老,我對你表示自己的感謝,克什部族記住了你的誠信。”
瓦倫茲先是一套比較正式的用辭,不過許多知道他這是爲後文做鋪墊,只是靜靜的等待着他說下文。
“奧迪託雷想要與巨魔打好交道,尤納做的不錯,不過他畢竟只是一個獵人,”瓦倫茲長老眯了眯眼睛,他口中所指的“獵人”在巨魔語中同時也意味着“武夫”或是“粗人”,同樣意指不太會用腦子辦事的傢伙,“阿祖拉森林遠比你想象的複雜,做一個部族的族長,尤納或許足以勝任,但是想要與不同的巨魔打交道,光靠他一個人是不夠的。”
瓦倫茲的意思很明顯了——他的話既不算直白也不算隱晦,巨魔之中能把話說到這個地步的,許多估摸着只有這位老巨魔能做到了。
“所以,長老的意思是您可以幫助我?”
許多倒也不墨跡,直接點了出來。
“從部族的角度來說,你讓我們過上了更好的生活,從我個人來說,貝琪主教讓我重新擁有了健康的身體——可能你們人類無法理解一個好的身體對於巨魔的重要性,但是這卻值得我用腦海中的知識來當做報酬幫助你。”
瓦倫茲也是點明瞭自己的目的,巨魔不會隱瞞什麼事實,永遠是有一說一。
“報酬?”許多揚了揚眉毛,不過很快接受了他的說法——“那麼,我願意洗耳恭聽,您的經驗是無價之寶。”
這不算是馬屁,許多深刻的清楚——如果論起阿祖拉叢林內部的情況,自己那爛漁網一樣的記憶根本無法和這位生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土著相提並論。
更何況——還是一位能掌握着聖蘭斯通用語,部族中擁有強力魔獸的長老。
種種蹊蹺都意味着瓦倫茲的不簡單,既然他願意說,許多自然樂得洗耳恭聽。
“那麼,還希望領主你先講講接下來的計劃。”瓦倫茲的斷臂扭了扭,換了一個舒服一點姿勢——因爲年邁,他的身軀比一般的巨魔矮小了很多,卻是還要比許多高不少,在扶手椅上坐的不是很舒服。
“尤納會帶領着我們去往下一個部族,那是一個叫加爾帕的巖穴巨魔部族。”許多沒有保留的說出了計劃,“尤納說這個部族大概有三百名巨魔,巖穴巨魔不是那麼好說話,所以——”
“所以準備直接用武力?”
瓦倫茲微微擡起了頭,那從下顎向上齜出的長牙因爲室內良好的光源而反射着淡淡的熒光,他同時也是右手擡起摩挲了一下自己的獠牙。
許多止住了話語,等待着瓦倫茲給出他的意見——他沒有一絲被打斷的惱怒感,所謂上位者,氣度是第一要點。
“加爾帕部族一共兩百八十七人,冬天的時候他們死了十二個,”瓦倫茲如數家珍般看着許多說道,他的雙眼明亮而閃爍着光芒,“和加爾帕動武?沒有必要,他們的首領荷裡克沒有被尤納殺死的厄爾茲那麼強勢。”
“哼,不過他們卻一樣貪婪。”
老巨魔補充了一句。
氣氛在這時凝滯了一下,許多靜靜地坐着,沒有說話,蘭妮輕輕地爲他的父親按揉着肩膀處,幫他保持着肌肉的活性,對於兩人談論的話題沒有做出任何反應,似乎畫面定格的一瞬,只有這位美麗的巨魔在移動。
“請賜教。”
許多誠懇的點點頭,表示接受瓦倫茲的意見。
“幹掉荷裡克以尤納的實力只需要一隻手就夠了,巖穴部族在阿祖拉叢林的聲望沒有最差只有更差,它們的品行相信你已經從剛鐸部族體會到了。”
“確實,不過剛鐸部族是巨魔之中融入人類生活最快的,他們確實適應能力很強。”那些巖穴巨魔一開始便以奴隸的姿態生活在奧迪託雷的領土上——不過奧迪託雷的民風淳樸,歷史上也沒有使用奴隸這一說,所謂平民,刨除貴族和騎士階級以外,大多都是平等身份的,所以也沒有人把巖穴巨魔當牛當馬去使喚,又加上巖穴巨魔天生的奴性,他們和人類之間的關係的倒是進展最快的。
“所以說,一個天生就有着奴性的種族,只需要換一個驅使他們的主人便可以了。”
瓦倫茲的右手輕輕拈着茶杯,微微的晃了一下,這種被稱作“昆卡”的像是茶水的飲料氤氳出了一股淡淡的白色蒸汽,老巨魔微微吹了吹,輕輕抿了一口,又將杯子緩慢的放低。
整個茶杯內的水面一絲波動都沒有,他的手穩如磐石。
許多靜靜地思考了一下,手指微微滑過下巴,隨即道:“我明白怎麼做了。”
瓦倫茲仰了仰身體,似乎還有話說,許多見狀擡手示意繼續。
“依我之見,拔掉巖穴巨魔這個瘤子之後,對其他的幾個村落讓蘭妮去就可以了,她足以勝任說服這些巨魔的工作。”瓦倫茲斷掉的左臂擡了擡,身旁的蘭妮乖巧的向前走了一步,隨即對着許多行了一個正式的禮節,瀑布般的長髮直直垂下,微微低着頭的她什麼話都沒說,但是她的動作卻是無比清晰的像許多表達了她的意思。
“當然,那個高加索巨魔部族最後再去,一定要記住,他們是巨魔中最不好惹,也是最容易爆發衝突的種族。”
“高加索巨魔…”
許多的腦海中模模糊糊的浮現出一個個巨大的身影——高達三米的身軀,因爲虯結的肌肉和長長的雙臂達到四米的臂展,燈泡似的大眼睛,滿口鍘刀一樣的三角形牙齒,以及那如山崩地裂一樣的爆發力!
似乎還有個模糊的影子在腦海裡想要浮現出來,卻又似隔了一層紗,看不清楚具體。
“克什部族永遠記得你的所作所爲,我先回去了,領主。”瓦倫茲看許多眯着眼睛有些出神的樣子,知道自己不便再說什麼了,遂起身告辭,“蘭妮是克什部族的占星師,她隨時聽候領主的調遣。”
許多眨了眨眼睛,隨即不慌不忙的站起身,行了一個非常正式的貴族禮:“奧迪託雷感謝您的誠懇建議。”
瓦倫茲手中拄着那木杖,一步一步的邁出了男爵府,走到門口的時候擡頭看了看那雕像,突然回頭道:“領主,不知道你發現沒有,你和這雕像倒似乎有些相像的地方。”
說罷他便轉身離去,留下許多有些出神的沉思着。
北部行省,溫裡克頓。
這裡是整個帝國最爲神秘的一塊領地,爲什麼說它神秘?主要還是因爲它那個性鮮明的領主——加查林伯爵。
這位伯爵在前些日子參加了查納克的“壽宴”,這對於查納克大帝來說都有些意外,對於帝國其他的大貴族們來說更是如此。
因爲這位伯爵似乎從未在公共場合出現過,永遠只是聽聞其名而不見其人,甚至於領地內的子爵和男爵連這位伯爵長什麼樣子都不清楚。
他的唯一一次露面就是那場宴會了,但是這位伯爵因爲從來不和人有什麼交流,存在感十分之弱,甚至讓人忽略了他的存在。
此刻在所謂的“伯爵府”,這位伯爵靜靜地坐在寬大的扶手椅上,雙眼直視着面前的壁爐,不知道在思考着什麼。
如果仔細看的話,會發現他的眼瞳中微微閃爍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金色光芒。
深色的衣袍上有着一道道內斂的暗色花紋,他的雙手搭在了扶手椅上,手指非常規整的向下伸着,整個人看起來就如同一尊比例完美的雕塑。
加查林伯爵有着一頭非常不起眼的麥色頭髮,由於這裡是帝國最北部,氣溫一直很低,所以壁爐此刻燒得很旺,爐火的火光讓他的頭髮帶上了一抹金黃,而加查林伯爵的面龐在這火光下可以說很有特點——
他的特點就是沒有特點!
那面孔彷彿大街上隨時可以見到的路人一樣,沒有任何易於辨別的特徵,如果換掉這身衣袍,讓這位伯爵行走在一羣人中央,那麼他一定會成爲最不起眼的那個。
他的面孔似乎籠罩在什麼東西下面,讓世人看到的總是那個眨眼間就能忘記的平淡面龐——這種感覺十分蹊蹺,即使是伯爵府的侍女,也只能通過衣飾來判斷伯爵大人的身份,因爲她們在視線從伯爵的面龐上挪開沒多久後便會徹底忘記!
所有的侍女都是如此,沒有人能在一天之後還能通過面龐認出這位伯爵的身份——這種情況非常詭異,絕對不僅僅是因爲他的長相平凡。
試想即使是再普通的相貌,在長時間的熟識下也定然會被記住,但是伯爵府的侍女在這裡工作了十多年,愣是沒有一個人能在視線從伯爵身上移開後記住他的長相!
沒有人知道這是爲什麼。
此刻整個大廳中靜的嚇人,加查林伯爵出神的盯着爐火,眼睛微微顫動着,像是在回憶着什麼讓他動容的事情。
他的手指微微動了動,緊接着大廳的門在下一刻被輕輕敲響——這一瞬間,加查林立刻轉過頭,目光倏然盯住了那木質的房門,隨即又快速的看向了一直緊閉着的窗戶,緊接着擡頭望了望堅固的屋頂,剛剛做出一個奇怪手勢的右手隨即緩緩放低,過了兩三秒鐘,他才低聲道:“進來。”
他的聲音和他的相貌一樣,平淡無奇,如果說這聲音有什麼可以分辨的地方,那就是它能讓人知道這聲音屬於男人,剩下的同樣讓人永遠記不住。
木質的房門門閂“咔噠”一聲自動打開了,空氣中似乎也有着什麼東西消失不見,這一切的波動都太過微弱,常人甚至難以察覺。
門這纔打開,侍女低着頭走了進來,頭也不擡的低聲說道:“伯爵大人,您的午餐準備好了。”
“恩。”
加查林伯爵只用了一個字迴應,那侍女彷彿已經習慣這位伯爵的冷淡回覆,低着頭退下了,從始至終都沒有擡頭看向這位伯爵——因爲她知道自己看了和沒看一樣,索性不再去看。
在她離開時門關緊的一剎那,加查林伯爵似乎鬆了口氣,那門閂“咔噠”一聲鎖住,同時整個屋子內似乎又是出現了幾道淡淡的魔法波動,他看了看窗戶和緊閉的木門,隨即緩緩站起了身,向着木門走去,但是走到一半時他卻突然停住身形,回頭眯着眼睛看了看四周,然後又繼續轉過身向外走去。
這位伯爵大人似乎總是隨時在警惕着什麼一樣。
這是溫裡克頓的領主,一個常人根本無法想象的神秘人物。
溫裡克頓領地的治理在帝國還算可以,這位伯爵雖然對領地的建設談不上有什麼貢獻,卻也稱得上稱職——如果用什麼詞彙來形容他的政績,那只有“平庸”二字能勝任了。
由於毗鄰更北方的加爾拉斯山脈,溫裡克頓主要盛產石材和礦產,並且質量優異——他們被運往帝國各處用於城堡或其他建築的建設,而西斯廷帕加爾宮那堅固的建築材料便是從這裡取材的。
同時由於巖錘部族和這裡有着一些貿易往來,一些優秀的鍛造物品成爲了這裡的“特產”,當然,隨之應運而生的,是更多打着“矮人制造”旗號的“山寨”鐵器。
不過這裡的礦產質量比起西博爾質量上更勝一籌,因而即使是普通的鐵器,質量上也比帝國其他地區產的好上一些——溫裡克頓的鐵匠們還算厚道,手藝也算是有着一些傳承,所以這裡的鐵器同樣算是熱銷品。
加查林伯爵對於他領地內的事情很少插手,甚至稱得上“不理政”,但是他治下的貴族卻沒有一個人敢有什麼逾越或不敬,沒有任何一個貴族敢做什麼出格的事情,類似西博爾那些土霸王一樣的貴族,這裡一個也見不到。
不是說沒有人做過,曾經一位子爵看中了個領地內一戶平民家裡的漂亮女兒,幾次追求不成,便直接叫人去擄走準備霸王硬上弓——說起來他做的還沒有波爾多那麼絕,但也稱得上強搶民女了——不過在溫裡克頓,平民們對於貴族如此行爲還不至於忍氣吞聲,那戶平民直接向仲裁機構申訴,按照原本的思路,這申訴基本上會被那位子爵半路無聲無息的撤銷掉,但是事實卻讓所有的貴族大跌眼鏡。
這位從來不愛多管閒事的伯爵突然抽出了那份卷宗,直接宣判處以那位子爵死刑。
當這位子爵還沒來得及品嚐那位少女的滋味,便站在了絞刑架上被活活的吊死了——至死他都不能相信伯爵會因爲平民而把一位上位貴族處死!
這件事引起了軒然大波,當地的貴族們一開始紛紛對加查林表達了不滿,但是很快發現這些行爲都是徒勞的——因爲加查林沒有做出任何迴應,甚至連個面都沒露。
被救下的女孩兒成爲衆人猜測的焦點,但是最後調查的結論卻是——她和伯爵大人的關係根本八竿子打不着!
伯爵在事件結束後根本沒有再看過那位女孩一眼,依舊保持着自己似乎毫無存在感的狀態,不過整個領地內的貴族卻是再也不敢觸犯這位有着絕對實權的伯爵大人了。
加查林伯爵治理這塊領土的時間已經超過五十年——即使是查納克大帝也不敢輕易的改變這塊土地上的什麼。
至少它看起來在這些年來沒有什麼改變——相對於其他領地貴族**民不聊生的情況來說,這裡已經算是好了不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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