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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再一次來到蘭巴斯的時候,四周的氣氛明顯有些不太一樣了。
雖然身旁缺少了貝琪主教這位有着天使身份的神職人員,但是民衆似乎很輕易的便將許多的身份認了出來——甚至於有些人高呼着“聖徒”之類的名號直接虔誠的跪拜在地。
這些情況自不必說,是貝琪主教成爲牧所帶來的效應。
原本的聖蘭斯帝國並沒有非常大的教堂或者說根基深厚的教區——而貝琪這位天使的出現則是給民衆們照亮了一束光,因爲許多...或者說芙羅拉對於光明神教的全力支持,奧迪託雷的聖索菲亞大教堂已經成爲了聖蘭斯帝國的“迦蘭”,那片地區因爲是貝琪主教的所居住傳教的區域而成爲了和聖地迦蘭等級相當的至高存在
能得到天使的教誨
這已經不是普通人所能想象的事情了,可是這種只存在於幻想中的事情如今的的確確成爲了現實,不斷有各式各樣的消息傳來,什麼貝琪主教聖光顯現,治好了一個城市的所有瞎子,又或者隨意的一揮手,整個奧迪託雷的瘸子都能把柺杖扔掉之類的,雖然誇張,但是卻是這個時代特有的一種信息傳播文體。
許多對於街上那些遇到自己虔誠跪拜的人只能是略微點頭,甚至連笑容都有些吝惜——因爲他明白這不是什麼好事,如果是在奧迪託雷還沒什麼,但是這裡終究是那位教皇的地盤——雖然說宗教這種東西不應該牽扯到什麼世俗的政治問題,可是利益永遠是人類難以消除的一個障礙。
“拒絕會面?”
許多揚了揚眉毛,看着眼前聖地迦蘭門口那穿着純色法袍的修道士模樣的人,倒是略微思索之後點了點頭,轉身便離開了。
“多有打擾。”
他沒有多停留一秒,離開了這塊看似純潔無暇的區域。
教皇不給面子,那是因爲許多沒有給他面子。這就是最基本的一個你來我往的規則——或許教皇身爲神權的最高代言人如此不給面子應該稱得上淺薄,實際上許多自然明白這位老者的根本意義並不在於那點所謂的“麪皮”。
這個世界上,生命應當是寶貴的,重要的事情在於即將生的戰爭。
瓦薩琪夫人對於教皇並沒有什麼過多的好感,只是保留着最低限度的尊敬而已,潘朵拉亦是如此——兩位歲數或許能甩出教皇十幾倍的女人對於所謂的權利爭奪並沒有任何興趣,僅僅是因爲那些路她們已經在多年前走過了。
索蘭美亞之牆依舊矗立在霧霾中,停留在這裡的巨魔軍隊沒有什麼過多的動作,當桑迪娜蘭長老百無聊賴的轉過身看到許多一行走近這間位於城牆後方小鎮裡的大廳時,似乎連多餘的表情都欠奉。
“說實話,這種天氣都快讓我黴了。”
桑迪娜蘭長老一個人擺弄着一套塔羅牌,這種古老的遊戲現今已經近乎絕跡於世,那古樸的塔羅牌一共有七十八張,似乎象徵着天上的星座或是什麼其他的,許多對此沒有什麼研究,不過看到這些總是讓她想起那位奧迪託雷的占星師蘭妮。
輕輕的牌,桑迪娜蘭旁若無人的按照一種古老的規則輕輕將面前的牌陣解讀開來,默默的看了幾眼,收了起來。
“戰爭來了。”
她並沒有理會許多坐在旁邊思考着什麼,只是雙目有些失神的將這句話用精靈語說了出來。
“前方有什麼動靜?”
瓦薩琪夫人有些不放心的問道,隨手拿起了一張硬質的紙牌——說是紙牌,材質更趨近於某種奇怪的金屬,上面還有一層薄薄的、帶着魔法波動的獸皮,一副圖案在上面描繪的異常完整而清晰——
一個燃燒着的聖盃。
“你們的老熟人來了,深淵大陸的三位君主似乎一下子來齊了呢。”
桑迪娜蘭的話讓四周的溫度似乎都跟着下降了幾度,許多輕輕呼氣,沒有任何多餘的話語,繼而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臉頰,看上去頗爲疲憊的說道:“我是不是該跟他們打個招呼去呢?”
“招呼什麼?把我們兩個送給凱特以求停戰?還是你去和薩卡拉門託大戰三百回合讓他過過癮?”
潘朵拉坐在沙上翹起了二郎腿,身子微微歪着靠在了旁邊的瓦薩琪夫人身上,“深遠的君主每一個都是怪胎,當你覺得自己看明白他們的時候,纔會現其實他們藏得比任何人都深。”
“比如...那位東部大陸的主人?”
許多今天第一次把話題引導向了這個方面,但是看得出他的眼睛有微微的抖動——那是因爲他的腦海在不停抗拒的緣故,彷彿這些東西已經讓他有些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一般。
奈里奧斯似乎對於這個話題十分抗拒。
“他的出現往往意味着一場真正浩劫的開始。”潘朵拉伸手在面前的桌子上輕輕一劃,那青石造就的桌子上面倏然出現了一副地圖一樣的圖案,許多皺了皺眉頭便看出這是深淵大陸的輪廓——不過那上面的大陸並不是分成三塊的,而是一個巨大的整體,只不過棱角邊緣和許多印象中的深淵大陸十分類似。
“曾經,這個世界和羅斯洛立安的格局類似,直到有一天...”桌面上似乎瀰漫着低低的煙霧組成了那圍繞着大陸的海洋,而伴隨着她的話語,整個大陸倏然間開始了分裂,最終成爲了三塊幾近獨立的摸樣,“海水”充盈了中央的縫隙,繼而讓三塊大陸各自獨立起來。
“原因?”
許多眉頭緊鎖,身體有微微地顫抖。
“自然是因爲他。”
潘朵拉伸手在東部大陸的位置輕輕敲了敲,“至高無上的、萬衆敬仰的、無敵的...克里迪爾。”
克里迪爾....
這個名字彷彿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讓許多一直在緊繃着的情緒突然間失控了。
四周的聲音一下子消失不見,許多看到了來自腦海中的那抹難以忘記的影子——奈里奧斯,龍領,還有龍嶺之上那個黑色的背影。
克里迪爾...黑龍族——曾經的族長。
奈里奧斯的父親。
“呼”
彷彿是世界突然暗了一下,再一次睜開雙眼的那一刻,許多看到身旁不再是剛剛的那個大廳了。
“直到今天才知道真相,是不是覺得有些氣憤?”
奈里奧斯很隨意的坐在一個普普通通的石凳上,許多眯了眯眼睛,愈覺得這裡的場景特別眼熟——當他舉目四望的時候,才驀然現這裡竟然是一處完全不屬於羅斯洛立安的區域。
熟悉的院子,三層高的居民樓,老舊的葡萄架和上面鋪滿了的葡萄藤,夏日的陽光,甚至還有蟬鳴...這裡根本不是什麼羅斯洛立安大陸,而是自己年幼時所處的那個毫不起眼的居民樓。
旁邊的馬路破舊而散着上個世紀的氣息,空氣中似乎還殘留着剛剛開過的拖拉機的嗆人柴油味。
“這...這...”
許多愣住了,徹底的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