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伽羅看着許多一瘸一拐的走出了樹林,身上卻扛着亂七八糟的一大堆東西,趕緊衝了過去。
許多如今的樣子讓旁邊那些已經結束“狩獵”的富人們有些驚異,不過腦子不慢的他們立刻明白了發生了什麼——頓時男人們心裡很不是滋味,而那些漂亮的妻子女兒們卻是兩眼放光的望了望一身血跡的許多。
血是那頭熊的,許多爲了不借用空間戒指搬運這些東西,不免將自己的身上弄髒了,但是這髒兮兮的造型卻是堪比將軍們胸前的勳章一樣,不一樣的男人味兒頓時將那羣只會跟兔子們“玩耍”的窩囊廢襯托的無比弱小。
也不理會集體飛過來的媚眼,許多看上去有些狼狽的將這些東西扔給伽羅,隨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回去。”
許多面色慘白。
上了馬車,一臉詫異的伽羅頓時看到許多那原本已經像是要掛掉的臉色恢復了紅潤,整個人從剛剛那種萎靡不振痛苦不堪的樣子瞬間成爲了平時的那種波瀾不驚狀,不過巨大的轉變只是讓這位見識過許多詭異地方的管家愣了一秒鐘,隨即便恢復了正常。
許多伸手講自己的胸甲卸掉,馬車上的空間很大,他隨手將這身皮甲脫了下來,隨意的套上了一身寬鬆的長袍,坐在一旁呼了口氣。
胸口有微微的凹陷,那頭熊的力量絕對頂的上一輛卡車的衝擊,但是許多卻真的沒有動用任何力量而生生用自己的**去抵擋了這一擊——後果自然不言而喻,即使身爲九階,許多的身體強度還遠遠比不上同階的大騎士狂戰士,如果是格魯爾,那一擊估計連個胸毛都掃不下來,但是換了許多,被正面擊中的下場就是胸骨碎裂。
如今的許多對於這種傷口的恢復已經不用去關心了,身體內的各種力量似乎都有着非常強力的癒合效果在作用者,在剛剛被擊碎骨頭的時候,許多甚至連呼吸都感受到了困難,和傑里亞子爵說話的時候嘴裡總是有一股子血腥味道,但是等走出了森林,這些症狀都漸漸消失了,甚至於疼痛感都沒剩下多少,許多用“內視”觀察自己的時候,發現骨頭已經癒合的七七八八了。
取出一杯清水淑了漱口,許多呼出一口氣,隨即靠在了沙發上仰頭放鬆着。
“媽的,演戲還真夠費力的。”
伽羅在一旁沒有說話,等待着許多的命令。
“明天查查這東西的作用,隱蔽點。”
許多伸手將那枚徽章扔給了伽羅,後者接住,小心翼翼的端詳了一下,隨即細心地揣進了口袋——“是。”
“去拍賣行掛上信息,將女僕們都賣了。”
這話登時讓伽羅擡起了頭,有些驚愕的望着他,但是身份讓他明智的沒有多說話。
“哦,是賣不出去的那種,你懂的,這是個幌子。”
許多嘆了口氣,“做政客?老子有些時候心腸還是太軟了。”
這句話才讓伽羅放了心——否則他真的會以爲眼前的人是一個冒牌貨。
馬車在大陸上靜靜的行駛着,拐向了一條小路,消失在了黑夜中。
“一個投機分子。”
一個管家式樣的老傢伙弓着腰對眼前的傑里亞子爵說道,手中的一份資料是有關與“普羅米斯”這個人所收集到的所有情報。
“按照推斷,他應該是在路上打劫了一個販奴團,或者他本身就是幹這個的,拍賣行的記錄不會出錯。”
老管家的在試圖推斷着許多的身份,但是他說出的只是最容易推出來的那一部分而已,剩下的東西他很自覺的留給了子爵大人來發揮。
下位者啊下位者。
傑里亞子爵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個有趣的傢伙,伸手拿過紙條看了看,“一次豁免權足矣,貴族,又豈是這麼容易就能攀上的?”
老管家低頭不語。
“去讓他們把新訂的禮服拿過來吧,摩羅丹的晚宴上我可不希望掩蓋那些貴族小子們的光輝。”
傑里亞笑着吩咐管家拿來那套看起來很是內斂的黑色禮服,輕聲道:“格布隱藏在黑暗中,沒有陽光的照射,那便無人能看到它的蹤影。”
這位子爵大人的行程安排的很滿——作爲迪克山區的一號人物,他的走從往往意味着很多地區的物價變化和官職變化,當然也會有一些人的老婆變化一下。
參加晚宴,看似平淡無奇的四個字往往意味着又有幾個良家或幼*齒要麼不明不白要麼半推半就的被推上了這位子爵大人的牀,隨後而來的就是這些女人的父親或主人甚至老公得到一些職位上的變動。
馬車沒有索隆城那般誇張豪華,但是一個徽標足矣讓路人望而卻步,傑里亞子爵地步伐穩健而有力,絲毫不像一個能夜御十女槍不倒的貴族,能走到今天,這位子爵自然有不一樣的本事,這牀上功夫自然算是一個,當初要不是那位魅魔能讓他上位,估計今天的傑里亞還是一個在自己那幾畝封地蹦踧的落魄貴族。
老管家跟在他的身後,步伐精確如鐘擺,四名守衛禮儀性的工委在四周,不需太大的排場,在迪克山區的區域內已然足夠將身份揭示。
摩羅丹男爵的宴會即將開始,或者說會在傑里亞子爵到場後馬上開始——然而就在子爵大人步行道會場這幾百步路不到的過程中,似乎有什麼東西讓老管家微微頓了一下。
傑里亞子爵面色不變,不過卻是雙手微微放了背後,看上去對四周的景物饒有興致。
“嗖!”
一支暗箭猝不及防的從側面的陰暗角落中射出,電光火石之間這速度奇快的箭矢被那個一直不動聲色的老管家劈手掄在了地上!
長長地箭矢竟然是全金屬製成的,但是在老管家揮手的過程中,這箭矢就像被坳彎的鐵絲一樣生生折成了一個“u”型角,啪嗒落地,滾了兩週,停在了傑里亞地腳邊。
四名守衛都是深淵惡魔,其中兩名瞬間消失在了原地,遠處立刻響起了格鬥聲,而這時又是近乎十枚暗箭從四面八方射了過來!
老管家身體出現一層淡淡的光芒,驀地的在空中擊出一掌,大部分的箭矢頓時炸飛開來,而剩下的兩名守衛則是擋下了其餘的箭矢,子爵大人安然無恙。
刺殺?
傑里亞子爵眉毛微微揚了揚,哪一位貴族在成就上位之後不是滿手血腥和骯髒?如果讓他現在數一數政敵或仇人,估計還得需要好一陣子才能排列出來吧?
子爵的身旁可不止這麼幾個士兵與一個老管家,遠處立刻響起了瞬間移動特有的聲音,幾聲悶響和呼喊過後,一切又歸於沉寂。
“取消。”
傑里亞揮了揮手,轉身便朝着自己的馬車走了過去,老管家跟在身旁,而士兵們則是迅速將這一命令下達,遠處的會場內,所有人甚至都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
士兵們從四面八方用來,剛剛的大街山根本看不到這麼多士兵的身影,但是此刻他們卻整整齊齊的裂成了三道人牆將子爵大人保護在內,所有的士兵手持堅固的塔盾,其中還有兩位魔法師的身影。
踏上馬車,子爵大人自始至終沒有回過頭。
作爲貴族,這種事情不是表現自己膽魄的途徑——政客?活得久一點,就是最大的成功。
沒有人知道眼前的美酒是不是毒藥,傑里亞子爵能活到今天,絕對不是巧合。
固然有怕死的成分在裡面,但是這沒有任何的不光彩,傑里亞子爵手中的底牌很多,但是歷史上底牌沒有來得及翻出便暴斃身亡的貴族一樣不少,成熟的貴族不會去賭有概率的事情,他們只相信自己。
一次簡簡單單的刺殺,帶給的不光是摩羅丹男爵隨後受到的嚴格調查和政治前途的毀滅,其背後是誰下手的已經無據可查——所有被俘虜的刺客在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之後都只是提供了一個非常無用的證據...
黑市懸賞。
這種東西根本無據可查,黑市是地下的東西,是這個大貴族唯一一個無處伸手的灰色區域——那裡不會看你的貴族面子,那裡看的只有兩個字。
金錢。
雖然傑里亞子爵身爲大貴族,手下封地每年有着天價的稅收,但是黑市上那個懸賞自己腦袋的標價還是讓這位貴族老爺咋舌半天。
三十萬格布。
薩卡拉門託陛下知道了,估計會拍桌子罵娘吧?歷史上黑市也曾經出現過懸賞記錄,那就是懸賞這位當初還是親王的深淵惡魔的腦袋。
當初的記錄是十七萬枚格布。
如今這個結果讓傑里亞子爵哭笑不得——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仇恨?
當然更重要的是,誰有這麼大的財力?
這其中牽扯到的東西太多了,傑里亞根本懶得去一步一步畫出來其中的脈絡,摩羅丹不過是個替罪羊而已,但是他不會被排除爲懷疑的對象,在政治這種博弈中,沒有什麼東西是不可能發生的。
傑里亞子爵鬱悶的看了看手中的羊皮紙,嘆息一聲,將其放在蠟燭上引燃,望向了窗外漆黑一片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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