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真找了一它一陣,越是找不到它便越發緊張,它要真的就這樣不明不白的失蹤了,自己豈不是一直就只能是這麼小的身體了,那樣便更無出頭之日了。到時候即便是費盡千辛萬苦回到了東鼎派,小梅跟劉雨婧也是看不到他的,很可能東鼎派隨便的一個小卒一個不留神就把他給踩死了。
想及於此,韓真將聲音放得更大了些:“海狗,你死到哪裡去了,你死了慘了不要緊,不要拿我開涮,我這麼小怎麼見人啊以後。”
他在這附近的海里拼命的遊,在他看來這已經遊得很快了,但是由於他體型太小了,所以這大半天遊動了還不到半米的距離。遊了這一小陣便已經累得氣喘,爬到旁邊一塊石頭上休息了起來。
剛剛躺倒,就覺此處海水一陣波動,緊接着馬上就是一種翻江倒海的感覺,他被捲入這漩渦裡,接着便感到猛烈的眩暈,隨後就沒有了知覺。這只是他個人的感受而已,其實目前來看,這海里是沒有風浪的,只不過是有一條大魚翻身擺尾時弄得水中水紋波動而已。
那大魚停留在了韓真面前,呆呆的瞧着他,直至他醒了過來。這大魚體型此刻是他的幾十倍甚至百倍更多,相距太大,他在大魚面前就如是一個人站在十樓前一樣,你可能只能注意去瞧瞧一樓,一時哪能看到八樓十樓那麼遠,所以他是沒有注意到身邊有這條大魚的。
在韓真看來,這大魚只是這海底世界的一部分,可能是一處山巒,也似乎是什麼怪異類植物,但絕沒想到這是一隻活生生的巨魚。
這大魚突然開口向韓真說道:“向上看,不要老低着頭,這就不認識我了嗎?”它的聲音如洪鐘,似驚雷,對韓真來說也頗爲熟悉,這不就是那海狗的聲音嗎,他這時心裡還在起疑,怎麼只聽其音爲見其形呢。
這海狗也不知道爲何這時候變成了這麼一條巨魚,即便韓真能恢復正常人形,這魚的大小也是他身體的幾十倍。
韓真還是未能找到海狗,但總覺得它就在這附近,大聲喊叫道:“海狗,你這是在哪裡呢,怎麼躲着不出來,其他的事情先放一邊,快幫我恢復身體,這做螞蟻的滋味很不好受。”
海狗此時已經可以改名爲巨魚了,它的身體比較特殊,先前被狗咬過便變成了狗的樣子,後來跟巨魚撕咬的時候又被咬了,所以這會兒就變成了巨魚的模樣。
它將韓真跟他附近的海水吞到了嘴裡,韓真在它的魚嘴裡身體慢慢變大,直至恢復到了本來的大小。
韓真被吐了出來後,也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仔細瞧着自己的手腳跟身體,辨認一陣後還是有些懷疑是否恢復到了本身的大小,不經意間向一邊瞧瞧,見到了那海狗變得巨魚,哪裡還能認得它,一時被嚇了一跳,做好要進攻敵人的準備。
巨魚開口道:“朋友,不用那麼緊張,我是那海狗,我的體質天生就是這樣,被什麼咬就變什麼,以後我可以不做狗了,做魚就行。但讓我不明白的是,爲什麼我被你咬了之後就沒有變成你呢?”
韓真也想到了這節,暗自猜測很可能是因爲他體內藏有秦王劍的緣故,所以別種事物沒有那麼輕易可以複製他自己。
至於這個種原因,他也只是在猜測,不能確定,更是跟這巨魚說不清楚。見它此時變成這麼條魚竟然都可以說人話,韓真更是有一種處在萌萌童話世界裡的感覺。這倒爲他枯燥的海底生活添了幾分樂趣,這種讓動物說話的絕技就算是在現代社會發達的科技變化下也是不能做到的。
這巨魚軀體龐大,猛然之間給人一種很是害怕的感覺,但是韓真知道它是由海狗所變,視它如自家寵物一般,游到近處,在它牙齒邊上拍拍道:“小魚,你這老是變來變去的,我這稱呼都有些跟不上了,一會叫你海狗,一會兒又巨魚,再以後也說不準就是拖鞋木屐什麼的,還是將你的真實名字告訴我吧,哪天咱倆要是失散了,我叫你的名字還能找到你。”
巨魚道:“我的名字不想讓太多人知道,你……你隨便叫我什麼都可以。”
韓真拍拍他魚嘴道:“我還沒聽說過有誰的名字是可以成爲秘密一直保存的。大多人不知道也就罷了,我跟你也算是同生共死的朋友了,你總得告訴我吧。”
巨魚還是對韓真有所提防,說道:“我……沒有名字,隨便你怎麼叫好了。”
韓真故作生氣道:“我就納悶了,不就是一個名字嗎,扭扭捏捏做什麼,聽你的聲音也屬於男妖那一種,又不是姑娘家,你不說的話我可要幫你取了。你就叫多口味香辣魚算了。”巨魚馬上馬上反駁道:“不好,這個名稱我非常不喜歡,也不許你這麼叫,名字這個事情就是這樣,你叫着叫着大家就都會跟着叫的,我可不想變成凡人的美味。算了,我還是將我的真實姓名告訴你吧,我叫鮑魚範。”韓真脫口道:“我還叫魚翅面呢,怪不得你不願意將這名字說了出來,確實比較搞笑。我知道,這一定是因爲你的父母喜歡吃鮑魚,所以就……”
他打斷韓真道:“不是,這個與鮑魚一點關係都沒有。我本來就姓鮑,魚是因爲我一出生時沒人教過我我就會游泳,我爹孃說我有魚水之緣,就給我名字裡加了個魚字。範是姓範的範,不是吃飯的飯,我娘姓範,爲了紀念她,所以就在名字裡加了這個範字。”
韓真道:“那你可以叫鮑範魚啊,爲什麼非得要鬧出這個笑話呢。”他回道:“這樣的問題我爹早就想過,但是他說了,鮑魚兩字不能分開,分開就不是一條珍貴的鮑魚了,只能淪爲那不值錢的小魚賤魚。”
韓真突然想到什麼,問起道:“這……你說你爹孃起名字的事情,照這麼說你不是魚啊,你本來也是人,後來才變成的妖怪對吧!好好的人不做,你做什麼妖怪啊,要照你被誰咬便變誰的邏輯,你完全可以找個人咬你一下子,變回人樣啊。
他馬上說道:“做人有什麼好的,兩條腿還得走路,天天兩隻腳還要被磨損,多累。不過,這些都不是關鍵問題,因爲我本身是討厭人的,人一般來說都是極度狡猾的,沒錯,我本來也是人,就是因爲上了人的當才變成了妖。”
韓真知道他這屬於是當妖給當習慣了,一時還改不回來了。
韓真向他繼續問道:“難道你就不想念你的爹孃,他們現在一定在發了瘋的在找你,對你免不了要牽腸掛肚。你還有心情在海里享受這做魚的樂趣。”
韓真說到這裡,他馬上就變得激動起來,憤憤道:“我不回去,永遠都不會回去了。本來我在那個家是很幸福快樂的,但是後來我失寵了,就常常離家出走,直至有一次被人騙着到海里當了妖怪。”
韓真見他說話倒頗爲滑稽,他爹孃對他的愛竟然可以用到失寵兩個字。
這也就順着他的話問道:“失寵?那麼一定是有人出來跟你爭寵了,那又是何方賤人?”
這鮑魚範回道:“這些陳年舊事我從來沒有跟人說起過,連我的主人慧珠都是沒有說過的。你知道我爲什麼要跟你說嗎,因爲你長得還像有點像我爹。”
韓真心裡偷偷一樂,表面上裝作很正經道:“鮑魚兄,你太客氣了,我何德何能,哪裡能跟你那英明神武的爹相比呢,這也太擡舉我了。”
鮑魚範接着先前的話向韓真說道:“跟我爭寵的不是別人,而是我的親弟弟,自從這個妖人出生之後,爹孃馬上就冷落了我,好吃的好玩的全都得先給了他,他做什麼都是對的,我做什麼都是錯的。當哥的怎麼了,當哥的欠他一條命了嗎。後來我老跟這個賤人弟弟吵架,每次吵架不管我是對的還是錯的,爹孃都會將我狠狠數落一頓,尤其是我爹,本來一向是捨不得打我的,但是後來動不動就對我拳腳相向,說我是不懂事,我不過比那個賤人小了四歲,怎麼做才能叫懂事呢。”
韓真配合着他,半真半假裝道:“小鮑魚啊,其實爹我也有自己的苦衷,雖然我老打你,可是每次打完你我就會後悔。有些事情可能你只看到了表面,每次打完你後,我都要把你弟弟弄到小屋裡更加瘋狂的揍一頓,以責怪他恃寵而驕的行爲。”
鮑魚範眼睛一閃道:“爹……呃不,公子,大哥,你說的這個……你分析的這個倒也可能是真的。反正每次我被打之後,我弟弟也都會躲在屋裡偷偷的哭,他總不會是因爲同情我的遭遇而哭吧。”
韓真一直還未有機會將慧珠被殺這件事告訴於他,也難以猜測他知道後是什麼反應,會不會衝動到立刻有勇無謀的找蝦王拼命。所以他還是打算跟夏雪芷商量一番對此事再做決定。
他們兩個一起回到夏雪芷的水府,鮑魚範在韓真的抓捏之下魚身變小至可以進到水府裡。這會兒還沒見夏雪芷回來,韓真心裡不禁擔憂了起來,擔心她一不小心也被蝦王給殺了。她對自己一向都不錯,即便他想要從這裡逃跑也是希望她可以安好。
這個時候韓真思緒萬千,也就不與鮑魚範聊天了,鮑魚範卻感覺跟韓真說得挺投緣,很想把這心中的事情全都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