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來覆去睡了一陣,這時候怎麼也難以入睡了,索性又坐了起來,聽到外面悉悉索索似有動靜,一時警惕,暗想難道是有人刺殺自己,這些人消息倒還靈通的很,剛回來就被知道了。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韓真總是感覺自己似乎到處都是敵人,但想來想去跟自己有深仇大恨的其實也沒有誰。
點亮燈火後,看到外面映近來的影子,總算是放鬆了下來,這影子不是正常人的,韓真再是熟悉不過了,除了林山玉還能有誰。
他輕輕嘆息一陣便躺了下來,向外面裝作沒好氣的說道:“外面那麼冷,還不進來。”
聽到他這麼說,林山玉自然是欣喜萬分,猛地一下子就把門給撞了開,由於太過激動,“撲通”一下就倒了進來,趕快翻了個跟頭站了起來,生怕韓真看到自己的窘迫樣子。
林山玉不敢靠韓真太近了,只是站到門邊一角,回頭把門關好,然後才鼓足勇氣向他說道:“韓公子,這麼晚了,我來到這裡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韓真又坐了起來,回道:“廢話,這還用說。既然都來了,你躲我那麼遠做什麼,你這麼大一個人,我還能把你吃了。”
林山玉略顯羞澀,不敢瞧向韓真這邊,也不與他搭話。
韓真想想,她雖然樣子難看,但是骨子裡還是個姑娘,在自己面前有些羞澀也屬正常。
他從牀上跳了下來,在地上走幾步道:“不用這麼尷尬,我穿着厚實的衣服呢,再說了,咱們兩兄弟……姐妹之間你裝的跟偶像劇一樣不彆扭嗎。”
林山玉見韓真在地上走了下來,這才放輕鬆了一些,近過來幾步說道:“韓公子,難得你一個男子都可以把房間收拾的這麼幹淨。不像山鷹跟蔡全劍他們,不論多好的地方,只要他們一待就跟豬窩一樣了。”
韓真心想,這叫情人眼裡出西施,你喜歡我,當然覺得我哪裡都好了。你是沒見我房間髒亂差時候的樣子。
只聽林山玉突然又低着頭說道:“韓公子,其實我也真是沒有想到你可以允許我能來到你的閨房,我感覺自己好幸福。”
這男子的屋舍怎麼可以被叫做閨房,想到這用詞不當,韓真忍不住又想起了夏雪芷,這時候怎麼突然感到她那麼的好,雖然那時候她總是說錯話,但是每次都可以把自己逗笑。有她在身邊是那麼的快樂。
林山玉這就又離韓真近了些,仔細的向他瞧了起來,忍不住又說道:“韓公子,我越瞧你越是覺得你生得俊俏,說你是傾國傾城,紅顏禍水,沉魚落雁都不爲過。”
韓真指指她道:“你不許在這裡胡說,這些成語都不該是來形容我的,形容男子應該說貌似潘安,瀟灑倜儻,一表人才,儀表堂堂等等。”
林山玉奴奴嘴脣,顯得很不好意思,一時又不知道說什麼了。
韓真心裡琢磨着,這林山玉之所以變成這樣可能是因爲她這大部分時間都在海上了,所以這凡人話也就慢慢退化了。怪不得夏雪芷的凡人話說得很是一般還老鬧笑話,看來多半是跟他們這些海盜學的。
林山玉向韓真抱以歉意道:“韓公子,對不起,是我錯了,我以後一定會學好凡人話,不再惹你生氣了。”
韓真回道:“不要,你這樣就很好,我喜歡你這麼說話。”
這樣,在她身上起碼還能找到夏雪芷的影子。
韓真一想到夏雪芷,這心裡就是一陣疼痛,也許自己要從來都沒有在她的生命裡出現過,她此時還快快樂樂的生活在海里。
至於她是誰殺的,這隻怕細查起來要困難重重,現在外面世道亂遭遭的,不僅各方政權割據,各個大小幫派又不知道有多少,還有妖魅橫行……
他向林山玉問起道:“林姑娘,以你之見,這夏雪芷姑娘是死於何人之手,以你多年的經驗,應該能幫我分析個大概的吧。”
林山玉聽到他叫自己作林姑娘,這一時又被這種莫名的喜悅所影響,整個人都變得不自在了起來,別說思考這件事情了,幾乎連整話都說不出來了。
韓真近了過去拍拍她肩膀焦急道:“山玉,我問你話呢,你在這裡顫抖什麼,感覺你好像很害怕的樣子。我真是不明白你這人,怪裡怪去的。”
林山玉見韓真直呼自己名字了,這才變得正常了一些,分析一陣向他回道:“我覺得以夏姑娘跟王君子的本事,一般凡人是殺不了他們的,他們不僅被殺,而且下半身還現出原形。殺他們兩個的不是和尚道士就必是妖野怪類。”
韓真想起來了,聽那馮冰濤說,他們在撿到夏雪芷跟王君子的屍體的時候,似有艘華貴的官船經過。照這些來推算的話,兩妖很有可能是會被朝廷的人殺掉的,如今朝廷也養了不少山精妖怪、和尚道士。可那朝廷的人爲什麼要殺掉他們兩個?
再說他們本來是住在深海里的,這怎麼會來到海中城呢,難道是來找自己的?想來想去雖然看似有了些許眉目,但還是一團霧水。
林山玉終於大膽近了過來,拍拍韓真肩膀說道:“韓公子,不要想那麼多了,這件事情急不得的,他日一定會水落石出的。”
多日奔波勞累,韓真幾乎沒有睡過一個踏實覺,這時候確實也累了,眼皮一緊,猛地就睡着了。只是他此時呈坐着的狀態,這一閃就又醒了過來。
林山玉摟摟韓真道:“韓公子,你也累了吧,要不要泡泡腳再睡呢,這樣更解乏。”
韓真搖搖頭道:“不用,我……我不喜歡泡腳,再說在你來之間我早就泡過了。”
他顯得有些語無倫次,最是不習慣被伺候了。
林山玉突然一下就將他抱了起來,安放到牀上道:“嗯,那你睡吧,時候也不早了。”韓真實在睏倦至極,不及跟她說話,這便就又睡着了。
再是睡醒了過來時,天還未亮,韓真一睜眼就瞧見了林山玉還坐在自己身邊,着實被嚇了一跳。
他一腳踢向她,責怪道:“誰讓你在這裡守着我的,我最不習慣的事情就是我在這裡睡覺,有人直勾勾的看着。”
他這一腳雖然較爲用力,但是踢在林山玉龐大的身軀上幾乎是不能將她撼動的。
林山玉點亮了燈火,向韓真說起道:“韓公子,剛纔你睡得很安穩,就像一個睡美人一般,不像山鷹,從牀上睡着能滾到地上,地上滾幾滾能再次跳到牀上來。”
韓真伸伸懶腰道:“廢話,你家那破山鷹算什麼東西,他怎麼可以跟我比呢,這完全就是兩個星球上的人。”
林山玉又向韓真說道:“韓公子,剛纔你睡着的時候我離你很近,差點就親到你的臉,不過我始終還是不敢。”
韓真聽她說到這裡,“啪”一巴掌就扇到了她的臉上,訓斥道:“簡直不要臉,你怎麼可以有這種想法,我當你是朋友,你卻當我是你的小情人,想的倒美。”
扇了她的臉,說完這些話,韓真才感覺到全錯了,自己被她給帶溝裡去了,自己剛纔的舉動就像那種吃了虧的小姑娘一般,這要是讓誰誰知道了,還不得說自己其實很娘。
隨即再是一想,心裡也就平衡了,其實不是那麼一回事,不是自己變娘了,而是這林山玉長得太龐大太兇悍,別說自己了,就算是林山鷹跟蔡全劍那種滿臉鬍子的大漢在她的面前也跟個小白臉似的,更何況自己還是個正常人。
林山玉被打後捂着臉到一邊哭了起來。這倒弄得韓真有些不好意思了,此時他也不知道如何做才合適。
見她哭個沒完,韓真不禁有些心煩意亂,突然大聲喝道:“不許哭了。我最討厭的就是女的在我面前哭哭啼啼了。你若再是這樣,我便再不把你當朋友,我會趕你走,甚至把你跟山鷹都交給當地的官府。”
林山玉馬上停止了哭泣,向韓真說道:“韓公子,是我不好,我再也不哭了。”
韓真見她這一副可憐樣子,這也就不再爲難於她,向她說道:“好了,我也就是嚇嚇你,好歹我們也是朋友一場,我怎麼可能真的把你交到官府,瞧瞧把你給嚇的。”
林山玉擦擦眼淚道:“其實我不怕你把我跟山鷹交到官府手裡。以前也不是沒被抓過,用點銀子就可以被放了出來。我最怕的就是你趕我走,不理我。”
韓真心想這都唐朝末年了,離唐朝盛世已經很遠了,所以官府出現她說的這種情況倒也不足爲怪。
說到趕她走的問題,韓真倒正視了起來,總不能讓她一直就這樣待在自己身邊。要是按照她的美夢,娶她爲妻,那也是不可能的。
正要跟她商量這事,她卻自己先行離開了。
到第二日時,韓真再是一覺醒來已經是晌午時分了。
用過飯後,正要找到陳雪,想要與她一起到馮冰濤那裡瞧瞧夏雪芷、王君子屍體,以分析兩人的具體死因。
從僕人口中才知道陳雪已經到了外面,一直還沒有回來。
他又找找林山鷹、林山玉也是不見了蹤影。這就在四下漫無目的走着,迎面碰到了蔣瑾怡。
這幾日林山玉天天在韓真面前晃來晃去,她的樣子實在有些猙獰。這時候見到蔣瑾怡,韓真感覺渾身有一種愜意舒心的感覺。
他向她問起道:“蔣姑娘,你弟弟最近還在賭嗎,那吳三爺一夥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蔣瑾怡輕輕扶扶韓真肩膀,隨即又鬆開道:“我那個弟弟,哪怕有韓公子你一半乖巧我也就省心許多了。”
韓真骨子裡是想做英雄的,但是在陳雪或是蔣瑾怡眼裡,他就像是一個小孩子一般,就算是林山玉那裡,依照年齡體型來看,以自己一米八的身高比她還是要矮了兩個頭的。
韓真向蔣瑾怡說道:“蔣姑娘,恕我直言,你弟弟那樣的,只靠你軟言細語的勸說只怕已經來不及了。只有採取些較爲狠毒的手段纔可以起到效果。”
蔣瑾怡秀眉緊蹙道:“可我哪裡又捨得,其實他小時候很乖的。”
韓真道:“是,很多大奸大惡之徒小時候本來都很乖的,這叫人之初,性本善。”
蔣瑾怡輕嘆道:“韓公子,其實說到大奸大惡這個詞,用來形容他蔣純先也最是合適不過了,他最近還勾結官府,做了很多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