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長老道:“我們全是按照閣下當初所說,派人進入了荒魔冢,而且前夜確實有天雷降臨,此點與當初閣下先前所說吻合,這說明我們的人已經完成了閣下所提出的要求。現在,還請逍遙侯按照約定,給出天一靈水和地六神火的修煉法門。”
九龍豐碑上的那人道:“這種法門根本算不上什麼,我可以給你。可是,天雷降臨,並不是催毀了王和王儲,而是七界地脈天雷火降臨到了王儲身上,並且把他接引離去。你們……你們分明把那魔靈蛋放在了另一個魔靈盞上……”那人說到後來已是眼露兇光,殺意盎然。
柳飛這裡聽得冷汗直流,暗道自己明智。若是自己還是那魔龍打扮,碰上魔龍島的人,藉着那長袍的標識,肯定會被他們認出自己是被派去荒魔冢的那一中隊裡的一員。
別人都死了,只有他一個活着出來。現在,荒魔冢裡的那枚魔靈蛋被放錯了位置,導致了完全相反的結果,這用腳丫子想也能想出來是誰幹的。
青衣長老皺起眉頭,沉吟說道:“果真如此的話,這其中必定有什麼變故。逍遙侯息怒,我們的人絕不可能將魔靈蛋放錯地方。”
那人道:“你就這麼相信你的部下?”
青衣長老道:“他們全是死士,體內的魔龍皆被我家主上操控,怎敢違抗命令?否則,會被自己的龍氣爆體而死。”
“啥?不會吧,”柳飛一聽心中頓時惴惴,“他們的龍氣可都被本少爺吞了,存在《血龍真經》裡,若是被魔龍之主控制,那那那……”
“高外祖,你快檢查一下我吞噬的那些魔龍,它們是不是有什麼問題?”柳飛急道。
天獨自然也聽到了那個青衣長老的話,道:“放心吧,《血龍真經》是何等厲害的功法?會幫你過濾掉了那些不能吸收的東西,包括魔龍之主留在他手下龍氣之內的掌命絲。也就是說,掌命絲還留在那些魔龍體內。”
柳飛這才鬆了一口氣,不過額頭上和脖梗子裡還是汗涔涔的,有些發涼。唉,後怕不已啊。
聽了青衣長老的話,九龍豐碑上的那人沉吟片刻,說道:“既是如此,你們也該給我一個交代,否則這件事我只能算在你們魔龍島頭上。”
那個青衣長老道:“這……這件事蹊蹺,我想主上也會要查個水落石出,這樣好了,請逍遙侯與在下前往魔龍島,一起商量善後事宜。”
逍遙侯心中盤算:“計劃失敗,那小鬼回去登基繼位,勢必追查此事,豈會給我容身之地?我只能暫時留在這裡。倒不如前往魔龍島,這件事乃是因魔龍而失敗,自然該由魔龍出面給我擺平。”
計議到此,逍遙侯道:“好,就暫且先與你們前往魔龍島。憑我之能,也不怕你們耍什麼花招。”說完如天神降臨一般,從九龍豐碑之上落下,那隻碩大的龍虎天機獸亦緊隨其後。
“百變去捕食,怎麼還沒回來?”逍遙侯問那隻龍虎天機獸。
龍虎天機獸搖了兩下龍頭,吼叫兩聲。
逍遙侯眉頭一皺,奇道:“你說它不見了?這麼會功夫,它能跑哪兒去?”
龍虎天機獸又搖了兩下龍頭。
逍遙侯微一沉吟,道:“以它的威能,這裡根本不可能有誰傷得了它。一路上留下你的氣味,讓它辦完事好尋咱們來。”
那隻龍虎天機獸點了點虎頭。
“去往魔龍島路途遙遠,還請逍遙侯幫忙救治一下四長老。”那個青衣長老指着坐在地上的受傷長老說道。
逍遙侯看了一眼青衣長老,目光凜然,殺機再現。
青衣長老趕忙躬身施禮,道:“四長老被侯爺所傷,我們無力施救。但咱們雙方終究只是一場誤會,他雖然莽撞,還請逍遙侯手下留情,給他一條生路吧。”
逍遙侯冷哼一聲,手掌一翻,一粒黑亮的圓潤丹藥現於掌心,他手指輕彈,那彈藥已入四長老口中。
“運功調息半日,即可痊癒。”逍遙侯冷聲說道。
“多謝逍遙侯。”青衣長老忙道,命白衣執首擡着四長老,衆人嗖的一下竄上高空。
那逍遙侯御着龍虎天機獸而行,而其他魔龍則御龍而行。不過,魔龍顏色特異,行了片刻,那青衣長老就以自身龍氣喚起一大片烏雲將蒼龍遮掩,免得途經東大陸時,被人發現。
“唔,他們終於走了。”天獨說道,明顯地鬆了一口氣。
“這人的龍氣當真強橫,這要是一直掩蓋到東海岸,估計得耗費不少龍氣吧。”柳飛不無驚羨地想,“方纔見他左胸繡着的名諱爲‘藍千羽’,想必就是傳說中的魔龍島大長老了。聽說,魔龍之中,除了魔主燕雲天,就屬這個大長老實力最強。不過,那個以前從未聽說過的軍師不知實力幾何?
四長老受傷倒地,剛纔與那逍遙侯惡戰的蒼龍想必就是他的,居然一擊即潰,逍遙侯的威能只怕遠在魔龍島諸位長老之上。但不知這個逍遙侯與魔主比起來,哪個更強一些?”
魔龍長老和逍遙侯已經遠去,危機即過,柳飛不自禁在這小山坳裡天馬行空的想象,尚未注意到天獨說話。
“飛兒,你發什麼呆呢?”天獨大聲說道。
柳飛這才醒過神來,道:“哦,高外祖,你剛纔說什麼?”
天獨不悅地道:“高手交戰,雖然難得一見,但那個逍遙侯的戰鬥,絕不是你這種水平能夠看的。方纔,若不是我以龍魂精元的能量將你和那貓獸的氣息掩蓋,你們一定會被他發現,到時還能有命嗎?”
“多謝高外祖費心了。”柳飛忙陪笑說道,遂又摸着下巴沉吟問道:“那個逍遙侯的實力到底強到什麼程度呢?”
“強,很強,”天獨說道,“強到這片大陸都找不出幾個人能敵。”
柳飛道:“哦?那他去了魔龍島,魔主燕雲天和他們的那位大軍師,該怎麼迎接這位貴客呢?”言外之意,那位逍遙侯是甘爲座上賓,還是會取而代之?
天獨哈哈一笑,道:“那就要看魔主燕雲天的實力啦。”
“木兄,原來你也在這裡。”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柳飛視線之內,一個身材挺拔、面容俊美非常的少年郎逐漸走近,少年左臉上帶了半個面具,遮住了他的容貌,正是剛與柳飛分別不久的那個女扮男裝的女孩兒。
說起她的女扮男裝,當真入木三分,柳飛猜想,在日常生活中,她會不會也是一個偏於中性的女孩呢?
“嗷……嗷……”一聽到女孩兒的聲音,小貓獸就憤怒地叫起來,並且眼露兇光,似乎恨不得馬上撲上去把那女孩兒吞掉。
“安靜!”柳飛低聲喝斥一句,小貓獸立即乖巧地趴進柳飛懷裡,不再出聲,只是仍舊仇恨地瞪視着女孩兒。
“怎麼,你也在啊?”柳飛衝女孩兒笑道,忽又奇怪地問:“先前我與你在一起時,一直穿着長袍,帶着面具,現在褪去長袍和麪具,你怎麼還能一眼認出我就是木林呢?”
女孩兒一指柳飛右手中指上戴的那枚空間戒指,道:“這麼古樸的戒指很少見。”
聽女孩兒提起手上的戒指,柳飛忽地想起女孩兒重傷剛剛甦醒時就特別留意這枚戒指,不由得挑了挑劍眉,淺笑說道:“哦?你好象格外在意這枚戒指。”
女孩兒道:“木兄這枚戒指看起來雖只是普通的黃銅指環,但年代久遠,我對古董有些偏愛,不自覺就多看了幾眼。”
“哦,呵呵,原來如此。”柳飛笑道。
女孩兒看着柳飛,眸中閃過一抹寒光。
柳飛心中咯噔一下,不由得提高了警惕。方纔女孩眸中的寒光雖只是一閃即過,但敏銳如他,自然能感覺得出,那是一股殺氣。
只聽女孩兒說道:“剛纔走的那幾個人,看其裝束,跟你先前的穿着很是相似,想必你們是一起的吧,怎麼不叫住他們一起走呢?”
柳飛微一沉吟,道:“不瞞你說。其實我只是他們掠來的奴隸,被他們強迫着來到此地。現在,那些押解我的人因爲某個原因都死了,我剛剛重獲自由,實在不想再回到他們那裡過奴隸生活。”
“這麼說,你與他們不是一夥的嘍!”女孩兒說着轉過身去,背對着柳飛,不知是不是擔心被柳飛看到她臉上的神情。
柳飛道:“我與他們,不但不是一夥,而且還可以說是敵人。”
“是麼?”女孩兒沉聲問,半是懷疑,半是求證。
“是啊。”柳飛答道,隨即看似很隨意地道:“你似乎很在意我和他們的關係哦。”
“哈哈,只是好奇而已。”女孩兒趕忙說道。
柳飛看着女孩兒的背影,感覺這女孩兒從剛開始出現一直到現在,言行都很是詭異。
女孩兒忽地轉過身來,問道:“你家在什麼地方?不打算回家麼?”
“什麼意思?這是在催促我趕快離開這裡啊。”柳飛心道,當下反問:“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