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龍真經》不但是強大的龍氣功法,而且還是非常有效的療傷功法,柳飛運起《血龍真經》,控制自己的龍氣在女孩兒體內遊走,慢慢梳理她那受傷的經脈和臟腑,快到傍晚時分,女孩兒身上的傷勢終於已被修復了大半,而且那兩股混亂的雷火力量也被柳飛幫忙送入她的丹田,逐漸被收攏。
從昨天晚上跟着魔龍隊來出發找尋這個山谷,到今天傍晚,柳飛整整忙活了一天一夜,片刻未歇,而且粒米未進,不由得又餓又累,將自己的龍氣收回,柳飛不自覺倒在地上,眼睛昏昏沉沉地,就要睡去。
“別睡,先喚一隻小虎來給你守夜。”天獨急忙提醒道。這地方可是雙界山的深處,遍佈兇禽惡獸,搞不好柳飛就會成了某隻野獸的食物。
柳飛將那個招喚藍鱗虎的哨子放在嘴邊吹了幾下,聲音遠遠飄出,頓時有幾聲虎嘯響起應和。
虎行之時帶起的特別腥風吹來,柳飛微微一笑,翻了個身,仰面躺倒,望着逐漸暗下來的天空。
凝靜,尤其是這種由小虎守護的凝靜,他特別喜歡。因爲不需要時刻準備着殺戮,也不需要時刻準備着逃命,甚至可以暫時忘記母親衰老、沉睡帶給他的痛苦和他對陳蕭然、古龍祥那刻骨銘心的仇恨,此時此刻,他心中唯有一種祥和安寧。
這種祥和的感覺在他來說是很少有的。
誰能想到,帶給他這種祥和氛圍的,竟然是人人聞風喪膽的兇獸藍鱗虎呢?
可是今天,這祥和註定只能維持僅僅幾秒。一隻幼獸的嗷嗷怪叫,將這種祥和打破了。
幾隻頂級的藍鱗虎居然待在遠處沒有靠近,似乎很懼怕這隻趴在柳飛身邊的小貓獸。
柳飛將那小貓抓起,放在自己臉前,道:“牙還沒長齊呢,叫什麼叫?小虎們都是我的朋友,不許兇他們。”
那小貓獸似乎能聽明白柳飛的話,怔了怔,隨即象人類那樣衝柳飛點了點頭,嗷嗷的叫聲竟然放得很柔,就象是在母親懷裡撒嬌的孩子,然後它將頭貼在柳飛的臉上蹭了蹭。
“呵呵,你這小傢伙在幹什麼?是在向我陪禮道歉麼?”柳飛笑道。
那小貓獸擡起頭來,又衝柳飛點了點頭。
柳飛道:“好吧,我就原諒你這回,但你要和我的小虎們和睦相處哦。”
嗷!小貓獸親暱的叫了一聲,看似是在答應。
柳飛又是呵呵一笑,將小貓放在自己的胸前,閉上眼睛沉沉睡去。那隻小貓獸居然很安穩地趴在柳飛胸口,也睡了過去,而且四爪和翅膀都大張着,一臉很享受的樣子。
一人一獸這樣睡了也不知多久,柳飛突地感覺懷中的小貓獸有了動靜,似乎被什麼驚到一般唰地就在他胸口站了起來。
柳飛睜開眼,喃喃道:“出了什麼事?”一邊說一邊坐了起來,卻見幾只藍鱗虎仍舊安穩地守在周圍,並沒什麼異常,只有不遠處那個女孩兒身體動了動,似乎就要醒轉過來。
小貓獸此時正警惕地瞪視着那個女孩兒,如臨大敵般,一臉緊張的戒備着,喉嚨裡甚至還發出獸類在發怒或準備進攻時纔會發出的呼呼聲。
“安靜!”柳飛聽得有些不耐煩,沉聲喝了一句,小貓獸立時收斂聲音,但仍舊眼睛一眨不眨地緊盯着女孩兒,好象女孩兒隨時都會攻過來似的。
女孩兒終於完全清醒,並且坐起身來,有些茫然地四面看了看,目光落在小貓獸身上,微微一驚,隨即轉移目光,看到了離小獸不遠的柳飛。
嗷嗷!
小貓獸張大嘴巴,露出還未長成的獠牙,衝女孩兒直叫。
女孩兒皺起眉頭,不解地看向小獸,顯然不明白爲什麼這隻小貓獸會對她這麼敵意。
柳飛也覺得奇怪,把小貓獸抓過來放在自己的腿上,道:“喂,安靜一點兒好不好?”
那小貓獸居然擡起一隻前爪,指着女孩兒嗷嗷叫了兩聲,好象在給柳飛解釋什麼,可是柳飛無疑是聽不懂它地。
柳飛看着它的舉動,苦笑着,無奈地搖了搖頭。
女孩兒此時似乎回憶起了什麼,臉色變得非常黯然,但很快,這份黯然被一種很少在女性臉上出現的堅毅和果敢代替。“是你救了我?”女孩兒沉着嗓子問,聽起來就象個男孩兒。
柳飛眨巴兩下眼睛,感覺女孩兒似乎有意在隱瞞自己的性別,決定絕口不提此事,點了下頭,道:“你從樹上掉下來,正好砸到我。”
女孩兒眉頭輕皺了下,有些狐疑地問道:“我身上的傷……也是你治好的?”
柳飛笑道:“除了我還有誰,這裡還有別人嗎?”
女孩兒怔了怔,似乎對柳飛治好自己的傷很是詫異,半晌過後,又問:“那你可知我受的是什麼傷?”
柳飛想了片刻,道:“不是被雷霹中的麼?”說是被雷霹中,這只是柳飛的猜測,先前看到女孩兒外表沒有被雷霹中的痕跡,他已經有了懷疑。
女孩兒嘴角撇了一下,道:“嗯,是被雷霹中的。”
從女孩兒的言語和表情,柳飛一下子就判斷出,這女孩兒是在故意隱瞞自己的傷患來源。但他不喜追究別人的秘密,所以沉默着並不點破。
女孩兒的目光忽地落在柳飛的右手上,從食指上那兩個尚未痊癒的小獸牙印,轉移到中指上帶的那枚從荒魔身上得到空間戒指,有些發愣。
柳飛感覺出她的目光有些異樣,不自然地將右手攏進了長袍之中。
“原來是你。”女孩兒喃喃地道。
柳飛不明白她的話,問道:“什麼?”
“沒,沒什麼。”女孩兒忙道,看似不經意地瞟了一眼那隻小貓獸,然後一笑,道:“這位仁兄,我到這裡迷了路,可否告訴我這裡是什麼地界嗎?”
“呃,這裡是雙界山。”柳飛答道,“看你小小年紀,怎麼會一個人出現在雙界山?你的父母親人呢?他們怎麼會放心你一個人到這種地方來?”
聽到“父母親人”四字,女孩兒明顯的一震,眉眼間有痛苦糾結,但很快就恢復了常態,笑道:“不提這個也罷。仁兄說我小小年紀,但聽你說話的聲音,似乎正在變聲,年紀想來也不會太大吧。”
柳飛咳了一聲,算做回答。
女孩兒站起身,環視一下這片樹林,目光隨意地掃過在外圍守護的藍鱗虎,臉上閃過一抹詫異,卻沒有絲毫懼色,問道:“仁兄方纔說這裡是雙界山,想必這裡離傳說中的九龍豐碑不遠。”
“是啊,不是很遠。”柳飛淡淡地回答,抱着小貓獸也站了起來,心中暗暗驚奇這女孩兒的定力。
一個人剛剛從昏迷中醒來,看到周圍被好幾只大虎圍着,除了一點詫異之外,居然沒有任何驚慌之色,除了絕頂高手、根本不怕老虎發威之外,柳飛實在想象不出還有什麼人能有這般的定力。但看女孩兒的年紀尚幼,她的實力能高到哪兒去?
“在下少來此地,不知道該如何前往九龍豐碑,能否勞煩仁兄送在下一程?”女孩兒說道,語意略顯謙恭,背起一隻手,另一隻手的食指和中指輕輕掠過肩頭垂下的一縷烏黑長髮,氣質很是瀟灑從容,舉手投足間都透出一種自信和高貴。
柳飛雖然心急趙風等人的消息,但把一個小女孩兒就這麼孤零零地扔在這種地方實在有些不忍,奇道:“你去九龍豐碑做什麼?那地方常有高等級的兇獸出沒,危險得很,我還是送你出雙界山吧。”
女孩兒道:“不瞞仁兄說,在下去九龍豐碑有要事,還望仁兄能夠相幫一二。”說着微一躬身,雖是在請求幫助,卻不卑不亢。
“這孩子非要去九龍豐碑,到底想幹什麼?”天獨奇道。
見柳飛遲疑着沒有回答,女孩兒又道:“我知道,仁兄方纔救我性命,我還沒有任何報答,現在居然又提出讓仁兄助我前往九龍豐碑,這實在有些不知好歹,但是在下故鄉遠離此地,也沒有一個親人在身邊,除了木林兄,在下實在不知道求助何人才好。”
木林兄是誰?柳飛怔了怔,忽地想自己這身長袍,左胸似乎繡着的就是這個名字。他往自己左胸看了看,確實是繡着“木林”。
女孩兒見柳飛東張西望的,仍舊沒有吭聲,不悅地撇了下嘴角,道:“這樣好了,如果木林兄肯答應送我到九龍豐碑血皇與金龍戰驚海交匯之處,我手上的這枚藍寶石戒指就是木林兄你的了。”她說着舉起手來讓柳飛看了看她中指上帶的那枚直徑足有五公分的藍寶石戒指。
聽到此處,天獨驚呼一聲:“哎呀,原來如此。”
與此同時,柳飛的眼睛不自覺一亮。倒不是因爲那枚碩大的寶石戒指,而是因爲女孩兒的手生得實在漂亮,五指如蔥,白潤如玉,讓柳飛腔子裡的小心肝都忍不住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