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榮祖嘆了口氣,“長官,我們還有三百一十多人,都是能上陣殺敵的漢子,只要您給我們每人每頓兩個饃饃,兄弟們就能把命都賣給您,上陣殺敵絕無二話!”
多好的士兵啊,他們的要求如此之低,可現在的當局竟然連這種要求都不能滿足他們。文逵的眼眶也紅了,他強忍着心中的酸楚開了個玩笑:“每人每頓兩個饃饃,我恐怕辦不到!”劉榮祖聽了心裡一沉,文逵繼續說道“我只能讓你們吃的飽飽的,好了,讓兄弟們都跟我進去吧”
劉榮祖大喜,立刻喊道:“兄弟們,這位長官肯收留咱們了,咱們有饃饃吃了!”
人羣發出了一陣低聲的歡呼,看來他們已經沒有多少力氣歡慶了,不少人流下了激動的淚水。隨後在文逵的帶領下,這些人有的互相攙扶着,有的被擡着緩緩地走進了教堂。
已經有經驗的炊事兵們很快準備好了稀飯、饅頭和大餅、餅乾等食物,並且招呼這些人“慢點吃,別噎着”“別拼命吃太多了,真能撐死人的”“每人都有份,明天還有”
吃完飯後,照例是軍官開會的時間。今天今天新加入近千人,文逵和衆人商量一番,決定新編成三個步兵連,並將防空排擴編成防空連,內含兩個高機排(每排兩個高機班,一個彈藥班),兩個高炮排(每排兩個高炮班,一個彈藥班),一個彈藥排。同時將原彈藥排擴編成彈藥連。
接下來的議題是軍官的安排,劉榮祖主動表示即使給他一個連長也行。這是劉榮祖的心裡話,看見了獨力營的豪華裝備、奢侈生活後,劉榮祖明白這樣的隊伍發展下去絕對大有可爲。對於劉榮祖的安排,文逵其實也非常頭疼,劉榮祖已經是營長了,自己的營長職務不可能給他,起碼也應該給他個營級職務,總不好隨便把他任命爲連長吧,那樣新加入的川軍弟兄說不定以爲是對他們的歧視。
八年抗戰中,三百五十萬川軍出川抗戰,約佔全國士兵總數的五分之一,其中六十四萬多人犧牲。川軍參戰人數之多、犧牲之慘烈,居全國之首;八年抗戰中,四川還提供了全華夏近三分之一的財政糧賦。四川人民這段英勇悲壯的歲月,是四川有史以來最光輝燦爛的一段歷史。
沙正雄沒犯錯誤,總不能把他副營長撤了讓劉榮祖幹吧。有了新人,忘記舊人,對獨力營的凝聚力不利,何況在華夏講究個論資排輩。至於政委教導員這樣的職務,文逵表示目前還想在國軍系統裡混。想來想去,文逵靈機一動,想起了一個頗有華夏特色的職務,於是安排劉榮祖爲獨立營少校營附(類似營長助理,附,是指依附於,不是副職,副職是在主職出事時能直接頂替的)兼四連連長。
南京南京衛戍司令長官部內,電話鈴聲此起彼伏,參謀們大聲聯絡彙報着最新戰況。突然,一個參謀驚呼“什麼,怎麼可能。。。知道了。。。隨後,他來到唐生智面前“報告司令長官,156師報告今天和華僑獨立營合作,擊毀擊傷曰機十餘架,其中擊毀曰機七架”。“什麼”司令長官部內響起一片不可置信的聲音。
副司令長官羅卓英生氣地說“這些人也太不像話了,什麼牛都敢吹。擊毀曰機七架?他拿竹竿子捅下來的不成。”
另一位副司令長官劉興是老成持重之輩,他搖了搖頭說“未必是吹牛吧?這件事只要一調查就清楚了,倒是這什麼華僑獨立營,卻從來沒聽說過,也不知道從哪裡冒從來的。”
南京警備司令蕭杉令輕輕的咳嗽了一聲,開口道“這個華僑獨立營我倒是聽說過,也調查了一下,他們是海外華僑組織的抗曰武裝,裝備精良。”
羅卓英不滿的說“華僑組織抗曰武裝?亂彈琴,有錢應該捐獻給政斧,然後由政斧統一安排。私自另立山頭,簡直想圖謀不軌!”
蕭杉令說道“現在各地抗曰武裝風起雲涌,委員長也說過,如果戰端一開,那就是地無分南北,年無分老幼,無論何人,皆有守土抗戰之責任,皆應抱定犧牲一切之決心。華僑組織抗曰武裝,也不能隨便就說人家圖謀不軌吧”
劉興連忙打圓場道“算了,算了,大家都是爲了打曰本鬼子,有什麼問題等趕走曰本人再說不遲,我們還是考慮這事要是真的,怎麼獎勵156師吧。”
衆人明白,劉興這是對華僑獨立營表示無視,畢竟一個營在這場華曰大戰裡無足輕重。同時也是默認了華僑獨立營的存在,畢竟從某種意義來講,曾經是唐生智部下的他也是中央軍裡面的雜牌,其實劉興更多是一名職業軍人。
開完會後文逵打算去看看傷員的手術情況,今天受傷的人更多了,可是外科醫生卻沒有增加。這讓文逵非常着急,倒是沙正雄等人勸他看開點,畢竟以前他們別說醫生了,就是藥品也基本沒有。
文逵去的時候,丁雪怡剛剛做完一臺手術。看見文逵,她不好意思地對文逵說“文營長,不好意思,沒經你同意,我拿了一些藥品給難民。。。”文逵皺眉說道“你離開教堂給難民看病了?”丁雪怡回答說“白天有空,我家附近有不少難民和貧民生病,現在南京城裡也沒藥治療。。。”文逵搖了搖頭說“我不是反對你給別人藥品,而是你不好好休息的話,晚上還要給傷兵治療,時間長了,我怕你身體吃不消”
丁雪怡感覺心中一暖,嘴裡卻說“還不趕緊去看看你女朋友,她都快要變成望夫石了”
文逵聞言感覺有點吃不消,連忙落荒而逃。
不知不覺文逵又走到了黃伊人的住處附近,他猶豫要不要進去的時候,黃伊人走了從來。也許她沒想到文逵來了,眼裡閃過一絲驚喜。她忍不住問道“你,還好吧?沒受傷吧?”
文逵有點感動,他笑着說“嗯,我沒事,你這兩天忙嗎?”黃伊人低聲說“也沒什麼事情,就是給傷兵們換藥,洗衣服和繃帶。比起你們在前線和曰本鬼子拼命可差遠了。”
文逵沉默了一會,才低聲說道“南京是守不住了,城破就在這兩、三天,你明天去勸勸各個學校還沒走的師生趕緊準備離開,等容許撤退的命令一下就走,曰本人可不是人。”
黃伊人“啊”了一聲,伸手捂住了小嘴“那,那你怎麼辦?”
文逵堅定的說“大丈夫有所爲有所不爲,有些事不試試誰知道會不會成功。”他想了想,掏出了一把勃朗寧M1910手槍(在華夏稱爲“花口擼子”)遞給了黃伊人“現在社會上亂的很,拿着它防身吧”黃伊人皺了皺眉頭“我,我不會用啊”文逵說“我教你”,他順手抓住了黃伊人的小手,一股觸電般的感覺在兩人心頭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