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皇叔的人?”芷韻的臉變了,思索一下之後,提起了裙子轉身就走。
“你去哪裡?”陌瑢屁股有傷站不起來,只能扭頭大聲質問着,現在她受傷這麼重,芷韻怎麼可以不走了之呢。
“五姐,你不要命了,我還得活着呢。”安若芷韻說不通五姐,只能自己溜之大吉了。
“喂,喂……”
一連喊了好幾聲,都沒能將安若芷韻喊回來,陌瑢氣惱地趴在牀榻上,盯着地面,想想還真的怕了,這次是一頓板子,下一次呢……萬一八皇叔真的起了殺她之心,她就算走着平地,不再惹事,也可能有不小心被人推進水坑之禍啊。
不行,怎麼都得消停一段時間了,至少在八皇叔的人撤離之前,她要表現得規規矩矩的。
南戈向東三百里,樹陰滿地日正響午,流鶯時脆聲聲悅耳,一襲白衣的男子,站在高崗之上,身邊佇立一白一黑兩位使者。
“你們這麼匆忙,喚我出來做什麼?”龍天行問。
“少主,您最好回聖地一趟,龍後平復異界之亂,遭到歹人偷襲,受了傷,她說沒什麼大礙,不想讓我們打擾少主,但我能看出來,她很思念少主,我和黑聖煞商量了一下,覺得還是來知會少主一聲。”白聖煞皺着眉頭,這次出來是私自離開,如果說不通少主,得儘快回去。
“我娘受傷了?”龍天行聽了白聖煞的彙報,濃眉一皺,俊目中滿含了擔憂之色。
“是啊,少主。”
黑聖煞的性子急,說話已變了強調,白聖煞趕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少主不是不孝之人,實在是揹負了情義只債,才滯留在外,相信他知道龍後受傷,一定會返回聖地的。
“我一直尋找嫣兒無果,也該回去一趟了,但有一事,需要你們兩個其中之一留下來。”龍天行緊鎖眉頭,現在南戈皇宮正處於關鍵的時刻,需要人手幫忙,他走了,不知西子能不能應付得過來,可娘這邊,他必須回去看看,所以只能留下一個使者執行任務了。
白聖煞點點頭說:“好,我留下來。”
“嗯,幾天之後,安若子坦會帶兵進攻皇城,你幫我殺了他。”龍天行這話說得堅定陰鬱,眸子中透着讓人骨寒的光。
這樣的一句話,讓白聖煞變了臉色,黑聖煞也驚呼了出來。
“少主,我們不是說好了嗎?也答應了龍帝和龍後,絕不可以插手擁日大陸的七國紛爭,怎麼可以在這裡殺人?”
“只此一次。”龍天行的語氣不容置疑,他不隨便殺人,可也不能容人對西子不利。
少主的命令就算是錯的,白聖煞也必須執行,只是不知道這樣做,會不會帶來什麼不必要的麻煩,自然規律,誰浮誰沉,這都是天命安排,少主這樣做,怕是要擾了天意了。
“那好吧。”白聖煞妥協了。
“這我便放心了。”
龍天行微微鬆了口氣,眸光看向了西南的方向,算算時間,這個時候,西子的腿應該好了許多,可以下地走動了,他本該回去看看的,還有一些話要和西子說,可惜,又要不辭而別了,希望她能理解,不管是爲了聖地,還是爲了重生的嫣兒,對安若西子,他從未想要辜負過。
黑白聖煞見少主對着西南方向看得出神,便一起隨着他的目光看了過去,西南的方向不過是一片翠綠的竹林而已,好像沒什麼能引人這般關注的景物啊。
“我發現一隻梅花鹿……”
黑聖煞自作聰明地認爲,少主在關注一隻梅花鹿,不過這梅花鹿看着十分普通,一個笨物而已,有什麼好關注的,就在他抓耳撓腮研究那隻梅花鹿的時候,身邊紫光一閃,待他轉眸的時候,哪裡還有少主的影子。
“少,少主?你,你不看梅花鹿了?”
“看什麼梅花鹿,少主看的是那個方向,只有你,纔有心思看什麼梅花鹿。”白聖煞經過一番觀察之後,明白了少主的心思,幾次三番都是爲了那個叫做安若西子的,多半是心裡裝了那個小丫頭,這個方向正是南戈國的方向,也只有黑聖煞纔會認爲少主在看什麼梅花鹿。
“那個方向有什麼?還不是一片竹林?”黑聖煞懊惱地嘟囔了一句。
“竹林之後呢?”白聖煞問。
“空地。”黑聖煞回答。
Wшw.TTkan.c○ 白聖煞倍感無語,推了黑聖煞一下,提醒他少主已經走了,黑聖煞這才拍了一下腦袋,說等回來再和他研究空地之後還有什麼,語畢,化作一道黑光,追隨少主而去。
午後,陽光直射着議政殿的門前,炙烤着光滑的青石板地面,反射的光芒編織各種紋理映在門廊上的雕龍畫棟之上,讓那龍和鳳還有魚蟲,好像活了一般,隨光舞動。
西子盯着金色的龍柱良久發呆着,大殿裡的人已經走盡,她都渾然不覺,她在思索一個問題,爲何龍會成爲帝王皇族神聖的象徵?是因爲流線的身軀?金色的龍鱗?還是那雙爍爍生輝的龍睛?總之有奇怪的感覺,看到龍,會讓人望而生畏,不敢褻瀆。
拖着下巴良久,眼前的龍好像眨動了眼睛,她嚇了一跳,瞪圓了眼睛,清醒過來,再擡眸看去的時候,還是那條雕刻龍紋的柱子,並沒有眨動眼睛的神龍,一定是自己看錯了。
起身離開了座位,西子向外走去,她才走出大殿,大殿的柱子上,一條龍形便顯露了出來。
“你們說,這就是龍長孫看上的女子?”
“個子這麼矮,身材也乾癟,沒什麼看頭嗎?”另一條龍也現出龍行來,表現出了對這丫頭的不滿意。
“普通,平庸,不行,這個我絕不同意,和他爹的眼光比起來,差太多,差太多!還是鳳丫頭讓我滿意啊。”
“行了,別看了,我們來這裡是不合規矩的。”
一句話之後,柱子上的龍影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下刻着龍紋的石頭柱子邊冷冷地立在那裡。
難得有了一點空閒,出了議政殿,西子一路去了石室的方向,到了門口,她叫人將門打開,石門吱呀呀大開之後,一股陰冷之氣夾雜着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她禁不住後退了一步,皺起了眉頭,看來李子墨的狀況並不好。
石室一共三道門,走到最後一道門前的時候,隱約便能聽見血魔人嘶吼的聲音,冬雪和夏雨有些怕了,小臉都煞白,不敢靠近。
“你們留在外面,不用進來了,也不需要擔心我,血魔人被鎖住了,傷不了人。”
西子讓所有跟隨的人都留在了第三道門處,她隻身快步走了進去,最後一道門打開之後,血魔人出現在了西子的面前,他仍舊髮絲凌亂,遮擋着臉面,渾身被金色的繩索捆綁着,無法掙脫出來。
聽見有人進來了,血魔人揚起了頭顱,狂叫了起來,他還是忍不住西子。
西子凝視着眼前的怪物,心裡滿是對安若子坦的痛恨,他之所以將李子墨做成了血魔人,就是爲了打擊西子,讓西子痛徹心扉,無法下了狠手,可他忘記了一點,李子墨對安若九公主的忠誠,將成爲血魔咒最大的弊端。
“別怕……”
她小心地伸出了手,輕聲地安慰着:“安靜,安靜……”
“吼!”
血魔人甩了一下頭髮,血液飛濺出來,濺了西子整個裙襬都是,她並沒有嫌棄,而是從衣袖中掏出那隻變形的金釵,在血魔人的眼前晃動着,他不認識她,卻一定認識這個……
果然血魔人停止了吼叫,歪着腦袋盯着金釵,亂髮中露出的渾濁眼神,也沒有了殷紅的顏色。
西子趁機抓住了血肉模糊的手腕摸他的脈搏,讓她感到震驚的是,血魔人沒有脈搏,更加沒有熱氣,冰冷的好像一具殭屍。
她失望地收了手,這樣的狀況,她現的醫術能力根本應付不了,這相當於一個能都站立,發狂的死人了。
“怎麼辦?我不能就這麼看着你發狂傷人,李子墨,告訴我,要怎麼做才能讓你好起來,我不想殺了你,但如果真到了窮途末路……”
如果真到了窮途末路,她會殺了他,好像龍天行說的那樣,擊碎他的頭骨,送他上路。
就在血魔人盯着金釵,西子頹然悲傷的時候,石室的外面響起了安若妤纓的怒斥聲。
“快點進去,如果你敢不說實話,我就讓你和血魔人一起生活,讓他將撕得粉碎。”
“八公主,饒命啊,我只是按照命令辦事,不要將我和血魔人放在一起啊,他已經喪失人性了。”
“那就看你的表現了!”
妤纓在一個太醫的屁股上踢了一腳,那人一個前撲,狼狽地趴在了西子的面前,當他擡頭看清西子的時候,頭如搗蒜般的磕着地面。
“大王,饒命啊,我只是按照命令辦事啊,我是無辜的。”
他這樣歇斯底里哭嚎的聲音,讓血魔人的目光從金釵上移開,再次癲狂了起來,嚇得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差點暈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