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這樣想我就踏實了,”杜書記對他點了點頭道,“那我們今天先到這裡,你回去之後也趕緊行動起來,我們爭取早點弄出個章程來,不然這件事越拖對我們會越不利。”
“好,那我就先過去了。”夏市長忙點頭道。
把夏市長打走以後,杜書記再也不敢拖延,馬上拿起桌上的紅色電話,開始給省委的王書記打電話彙報情況,他猜得不錯,王書記聽到這件事後確實震怒不已,所以他在電話裡對他進行了嚴厲批評,說他工作做得不夠細緻,以至於在關鍵時刻掉了鏈子。
並說象這樣的事情發生以後,如果不能及時補救,不但對仁清市的政府形象是一個沉重的打擊,就是對省委省政府來說,也是一件極不光彩的事情,它所帶來的負面影響,在短期裡是無法消除的,所以這已經不僅僅是一個官員貪污□□的問題,而是形成了一個敗德的政治事件。
杜書記打完電話之後,只覺得後背變得粘乎乎地,他不由暗暗嘆了口氣:這人位置不一樣,氣魄就是不一樣啊,要說自己跟王書記隔着一百多公里,本來不應該這麼畏懼他,可是怎麼一打完電話就感覺身上汗涔涔了呢?
當然,經過王書記這樣一頓嚴厲的批評,杜書記知道自己已經初步化險爲夷了,而接下來主要就看自己在處理這件事情時措施是否得力了,因爲他也知道,這件事正如王書記所說的那樣,後果是很嚴重的,所以如果補救不力的話,他還是會很被動。
他正在這裡思忖,這時王逸飛進來輕聲說道:“杜書記,樑秘書長過來了。”
“叫他進來吧。”杜書記回過神來道。
每個週一的上午,樑秘書長都要來杜書記的辦公室點個卯,這是慣例,其實他也不是有什麼工作要彙報,就是來轉轉,一來看杜書記有沒有什麼指示,二來就是在杜書記面前露個臉,因爲週末有兩天時間沒有見面嘛,所以作爲一個秘書長,上班後馬上來露個臉,這是很有必要的。
不過他今天來倒不是完全爲了露臉,因爲黃市長失蹤的事,他一上班就知道了,這對仁清市的官場來說,不亞於是八級強震,所以他現在就是來打探一下動靜,看看杜書記對這件事有什麼反應,當然,這個反應既包括杜書記的心情,也包括杜書記對這件事準備採取的應對措施。
“杜書記……”樑秘書長進來以後,小心翼翼地叫了一聲,因爲在這個時候,他流露出高興、沉痛、憤怒、漠視等表情,或者是故意裝傻,那都是不合宜的,因此他最後就選擇了這個如履薄冰的神態,再看杜書記接下來的反應。
“宗清,坐吧,坐吧,”杜書記對他擺了擺手,然後沒有任何過渡,就直接了當地問道,“老黃的事情你聽說了吧?”
“剛剛聽說,所以我就過來了……”樑宗清欠着屁股在沙發上坐下,然後小心地說道。
“這真是人心難測啊,”杜書記嘆了口氣道,“你說老黃吧,本來能力也不錯,可是怎麼就管不住自己的手呢?而且現在還玩出這樣一招,這真是讓我們仁清市臉面掃地啊!”
“確實是想不到,”樑宗清也嘆了口氣道,“說實話,我剛纔聽到這個消息時都驚呆了。”
“現在嘆氣也沒有用了,我們還是趕緊商量一下後繼的處理措施吧,”杜書記對他擺了擺手道,“你來得正好,我們今天下午不是有常委例會嗎?你現在通知一下所有在家的常委,今天的常委會就改在上午進行吧,我們緊急商討一下老黃的事情。”
“噢,好的,”樑宗清忙點頭道,“那定在幾點鐘?”
“九點一刻吧,”杜書記看了看時間道,“老黃的事情我已經給省委彙報了,估計上面很快就有指示下來,所以我們就邊開會邊等。”
“好,那我馬上去通知。”樑秘書長忙站起身來說道。
九點一刻,仁清市在家的十一名常委全部準點坐在了常委會議室,這其中包括市委書記杜慎德,市委副書記、市長夏一軒,市委副書記裘一鳴,常務副市長卓東來,政法委書記向學慶,紀委書記金海明,陵臺區委書記覃蕙香,組織部長焦世厚,市委秘書長樑宗清,市委宣傳部長宋志平,市委□□部長劉長風。
而缺席這次常委會的,第一個當然就是已經跑路的常委副市長黃必清了,然後就是仁清市軍分區司令員盛九銘,因爲他上個星期就去了京城,所以這個會當然是趕不上了,不過就算他在家的時候,也不是經常參加開會,而只有市裡有什麼重大事情需要表決時,他纔會到場舉舉手。
除此以外,這次常委會還一個特殊的列席人員,那就是省紀委調查組的組長蔡振林,這是杜書記特意打電話讓他參加會議的,因爲要討論如何應對黃必清事件,就必定要涉及黃必清的案情調查問題,所以這個公開案情的度,杜書記希望由蔡振林來把握。
“呃,在家的人都到齊了,我們開始吧,”杜書記輕咳一聲道,“今天這個會提前召集,可能情況大家都聽說了,不過在這裡我還是給大家詳細說明一下。”
於是他將黃必清失蹤的情況,簡明扼要地說了一遍,然後有些沉重地說道:“目前黃市長的下落還不明確,不過根據我們掌握的一些情況,他極有可能是畏罪潛逃,所以我現在把大家召集起來,就希望跟大家一起討論出一個緊急應對方案。”
說到這裡,他又補充道:“至於黃必清到底存在什麼問題,我請省紀委的蔡主任給大家做一個簡單的說明。”
說完他對蔡振林點頭示意了一下,蔡振林也不客氣,馬上沉聲說道:“根據我們取得的證據,黃必清在當選爲副市長以後,有嚴重的受賄行爲,而且涉案金額巨大,已經嚴重觸犯我國的刑律,所以他現在的失蹤行爲,可以定性爲畏罪潛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