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什麼?”王逸飛一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想說什麼,於是他脹紅了臉道,“我,我怎麼會因爲那種事……”
“不是就行了,”秦雨墨抿嘴一笑道,“那你還擔心什麼?其實在我看來,她沒有任何異常啊。”
“是嗎?”王逸飛轉頭望了她一眼,然後有些失神地說道,“但是你知道嗎?就在我剛纔抱住她的那一剎那,我忽然感到自己的心有一種被抽空的感覺,就好象要失去什麼一樣,這讓我感到非常不安。”
秦雨墨聽他這麼說,心中不由微微一顫,差點就要把喬雲娜昨天晚上說的話全部告訴他,但是最後她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笑道,“你瞎說什麼,那是因爲娜娜和霜兒今天回去的緣故,其實這會兒我心裡也很不舒服呢。”
“也對噢,”王逸飛聽她這麼說,心中頓時釋然了,“我想也應該是這個緣故吧。”
秦雨墨看着他已經恢復平靜的表情,心中不由暗暗嘆了口氣:看來雲娜的選擇是正確的,眼前的這個男人雖然值得去愛,但是在感情方面確實太幼稚了。
新的一週又開始了,所以王逸飛也把週末的事拋在腦後,開始全身心投入新的工作當中去了,而這一週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省委組織部二處的高博處長代表省委來仁清市宣佈了兩個任命:任命副市長林安南爲仁清市市委常委,任命原公安局長夏永強爲副市長。
這兩個任命一下,在仁清市又引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首先這說林安南這個人吧,他在四個候選人當中,其實算是最不起眼的,因此他最後能夠上位,讓許多人都跌破了眼鏡,於是有許多人就從中嗅出了一絲不平常的氣味:看來上層的鬥爭也是非常激烈的。
因爲熟悉林安南的人都知道,他是一隻典型的官場晰蜴:在黃必清還沒有倒臺的時候,他在一定程度上帶有打有黃系的烙印,而與此同時,他與市長夏一軒的關係也不錯,但是更重要的是,在杜書記剛剛來主政的那個三足鼎立的時期,他通過自己的巧妙周旋,避開了派系鬥爭的漩渦,讓杜書記對他也沒有絲毫惡感,由此可見,他確實是一個八面玲瓏的角色。
當然,也正因爲他這樣左右逢源,所以在哪一派中也不能成爲□□,但是這一次他卻意外上位了,這隻能說明一點,那就是他這個位子是上面經過平衡後的產物,是各方都能接受的一個人選,這似乎應了古人那句話:鶴蚌相爭,漁翁得利。
而公安局長夏永強被提爲副市長,更是讓人頗費猜疑,因爲他這個人無論怎麼看,都是黃必清那一派勢力的嫡系,但是黃必清倒臺後他不但沒有受到牽連,而且在短短的兩個月之內,還完成了一個跨越,這確實是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但這其實算不了什麼,因爲對於他這種手握實權的正處級幹部來說,如果被提爲一個無足輕重的副市長,那在某種程度上也算是明升暗降了,但是現在的關鍵是,他接替林安南主管消防安全以後,還兼着公安局長這個職位。
因此他這次提升,可不是普通意義上的提升,而是實際權力的增長,而且有人還猜測,這極有可能是爲他以後接替政法委市記這個位置打基礎,這也就是說,他跨上這一步以後,入常可能也就是遲早的事情了,這樣一來,仁清市的政治格局,又增加了不少的變數。
當然,他兼任的這個公安局長是由仁清市來決定的,也就是說,在目前的情況下,杜書記如果想拿掉他的局長位置是非常容易的,但是不知道是什麼緣故,這次省裡的任命下來以後,杜書記並沒有立即任命公安局長的人選,而是默認了由夏永強兼任。
於是又有人在下面傳出了小道消息,說夏永強之所以繼續兼任公安局長,那是省廳的意見,當然,按照慣例來說,這種說法不太靠譜,因爲一個市公安局長的任命,其決定權是在當地市委市政府,省廳一般不會干涉,而且也干涉不了。
但是在某些情況下,也並非完全不可能,因爲省廳對這個位置的人事問題雖然沒有決定權,但是有建議權,而當他們提出正式的建議後,地方政府也必須予以慎重考慮,否則你如果跟省廳把關係鬧僵了,那麼以後開展這方面的工作時,就會增加很多困難和障礙。
其實王逸飛對這次的任命結果也感到有些奇怪,因爲他知道,這次任命的兩個人選,都不是杜書記中意的人,這也就是說,在這次的人事博弈中,杜書記基本上沒有什麼收穫,而這對於杜書記來說,並不僅僅是兩個位置失控的問題,更重要是,這在一定程度上會讓他剛剛建立起來的威信受損。
因爲對於一個領導來說,什麼東西對下屬最有號召力?那當然是給他們爭取更高的帽子,這樣才讓下面的人覺得跟着你混很有前途,而杜書記這次在人事問題上失利,就讓人不得不懷疑,他在省委領導的心中,是否有足夠的份量。
看來這官場上的鬥爭果然是無處不在啊,王逸飛不由暗暗嘆息道,杜書記好不容易控制了仁清市的局面,而且也建立了自己的威信,本來以爲從此以後就可以擺脫派系鬥爭的糾纏,甩開膀子大力發展仁清市的經濟,可是現在看來,這根本就是一種奢望。
上面到底是出於什麼考慮,纔會做出這種決定呢?難道就是所謂的政治需要?但是政治交易也應該有個限度吧,否則就是埋下了一個火藥桶,王逸飛漫無邊際地想道,如果一個剛剛被提撥的人,忽然捅出什麼問題,那個局面一定很難收拾吧?而象夏永強這種人,就很有這種火藥桶的潛質呢……
哎呀,我都在胡思亂想些什麼?王逸飛想到這裡,自己也嚇了一跳,因爲他知道,如果真的出現這種情況,處境最艱難的將會是杜書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