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盡世間之火,審判萬物之罪孽……”
那道酷似老唐的身影在那裡,頌唱着獨屬於末日的歌謠。
路明非也意識到了不對,根本沒有管自己的傷勢,徑直往前衝去。
而路明語也意識到了不對,實在沒有辦法,從空間當中拿出了一把槍,但那樣式完全不像是一把槍,只見他將那槍架在身前瞄準了那道身影。
同時,在湖心洲當中等着機會的酒德麻衣也找到了合適的位置,原先她的確是在那裡等着諾頓從水面當中躍起的時刻,但就在不久之前,她的手機響了。
“諾頓,完全甦醒了,殺了他。”
沒錯,對面就是這樣說的,但那語氣當中的憤怒與興奮卻根本無法隱藏,同時酒德麻衣也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了。
她以最快的速度向着預先挑選好的第二個狙擊地點轉移,這是她先前就選擇好的,相較於湖心洲的那個位置,這個位置能夠更好的觀察到整個三峽水庫的情況,但唯一的缺點就是距離過遠,彈道會出現偏移。
就在這時,一聲槍響打破了一切的平靜,整個水庫中的水在諾頓所製造出的高溫當中完全蒸發了,
那一槍根本不是路明語或酒德麻衣中的任何一人開的,只見一個身影站在直升機上,拿着一把不知是什麼型號的狙擊槍扣動了扳機。
那人的手明顯在顫抖,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克服自己由於血脈而產生的恐懼的,只見那枚子彈沿着預設好的線路向着那所謂的諾頓射去。
但那僅僅只是一枚普通的子彈而已,又怎麼可能突破諾頓的防禦呢?
子彈在接觸到諾頓周身差不多十幾米的時候就因爲高溫化爲了鐵水,雖說那極大的動能的確對諾頓產生了影響,但依舊沒有阻止他繼續頌唱。
同時,路明語這裡也得到了數據,
“經過計算,剛剛那枚子彈能做用在那怪物身上的的動能不及原本的百分之一,如果想要在那怪物身上造成傷口,說需要的能量極大。”
皓月的身影在耳邊響起,並且就在這時,另一聲槍響出現。
路明語也沒有猶豫,扣動了扳機,但卻並沒有火藥爆炸所產生的爆炸聲,
而路明非也不知道是怎麼辦到的,居然直接出想在了諾頓的上方。
一瞬間,皮膚被炙烤的聲音,子彈化爲水,以及那怪物的慘叫聲交疊。
並且一切就好像迴歸了原軌一樣,原本噴涌而出的火焰和那翻涌的岩漿瞬間就平息了下去,
那怪物的身體化爲了無數的光點,隨風飄散,同時他就好像擁有了靈魂一般,眼中涌出流光。
“老唐,安息。”
也不知道是不是,內心的那種愧疚在作祟,路明非顫顫巍巍的對着那怪物的方向說道,
那怪物也不知道爲什麼好像是聽懂了路明非所說的一樣,眼神當中流露出一股悲傷。
遠處的路明語看到他這一副表情,都差點懷疑對方不是一個概念,而是一個真實存在的靈魂了。
“看來下次得要研究一下,概念究竟會不會涉及到靈魂層面?”
路明非也在這時倒了下去,他身上的所有力量一瞬間全部消退,就連增加出來的記憶也全部消失。
“過分遵守規則的話,最後得到的效果會是什麼樣呢?我很好奇。”
路明語看着路明非倒下去的樣子,不自覺的說道。
同時那道消散的身影,也最後留下了一句話。
“明明。”
與此同時一切就像安排好的那樣,路明語叫自己安排好的那兩位將陳墨瞳放進了潛水鐘當中。
同時自己也閃現到了路明非的身旁扛起他,向着岸邊走去,他可不想讓其他人知道這裡所發生的事情。
畢竟規則就是這樣,當你這時也超過了你原本的敵人之後,那麼你的隊友就會開始畏懼你。
雖然說有一點荒唐,但是規則就是這樣的,人與人之間的懷疑造就了這一點,同時也讓人感到心寒。
至於路明非手中所握着的那幾把劍,也不知道爲什麼直接消失了,就好像是劇情的安排就這東西送了過來,然後又因爲劇情的需要讓他消失了。
同時另一邊,拉着潛水鐘的凱撒也感知到了水底下傳來的信息,用盡全身的力氣將在潛水中拉了上來。
同學他用盡最後的力量把諾諾拖出了水面,瞬間冰藍色的眼睛裡着火一樣亮,他撲過去緊緊的抱住他,微微顫抖。
“有人嗎?有人嗎?”
他對着四周大吼,但原先的那些人都已經乘着救生艇逃走了,他也像是忘記了先前所下達的那些命令。
絕望就是這樣會吞噬掉一個人的理智,讓他無限的想要希望,不論是用什麼方式。
看一下實在是沒有辦法了,自己直接砸碎了用來裝急救箱的那個安全裝置,初中拿出了急救包,重新跑回了諾諾的身邊。
而零則是因爲失血過多明顯有些力不從心,昏迷了過去。
這是殘骸與火光之中,諾諾慢慢的睜開了雙眼,彷彿從一場大夢裡醒來,在他驚喜地抱住了他,諾諾盯着他看了很久,似乎認出了他是誰,伸手輕輕撫摸他的臉頰,露出了一個淡淡的微笑。
“我沒事。”
諾諾輕聲說完這句話,再一次昏厥了過去,凱撒把他的頭抱在懷裡,居然用眼淚流了下來。
路明語來到岸上,從遠處看到這一幕,不自覺的搖了搖頭,或許感情這種東西就是這般的複雜。
他能夠讓一個面對龍王都面不改色的人,在這種時候流眼淚。
而另一邊,酒德麻衣舉起紅外望遠鏡,望向了原本被蒸發了而顯現出河底下場景的那一塊地方。
那裡再也沒了動靜,就連原本的屍體也已經消失。
於是乎,他打開手機撥通了號碼。
“任務完成,青銅與火之龍王諾頓,死。路明非,存活。”
而電話的另一端就好像是知道了一定會是這樣,只是笑了幾聲便掛斷了電話。
幾天之後,路明非從昏迷當中醒了過來,他的腦子裡面多了一些記憶,在那些記憶裡面他和一個魔鬼做了交易,用自己的生命換來的力量。
將那隻名爲諾頓的巨龍屠殺,然後逃離,並且最後狼狽的倒在河岸上,等待着大家的救援,隨後昏了過去。
而這幾天一直守在他身邊的路明語所描述的當時的場景,也和他記憶當中的一模一樣,雖然說他總感覺有些彆扭,因爲自己的性格應該不會做出那麼傻的事情纔對。
可他又不得不接受,人再過度的慌張,以及情緒過度激動的時候就會放棄自身的理智去做出原本不會做出的事情。
同時,路明語會出現在這裡,也不僅僅是爲了照顧他,也是爲了通知他校長,找他去他的辦公室談話。
一時之間他竟有一些慌張,但也很快緩過了神來,畢竟所有的東西出現了就得面對,沒有什麼可以逃避的。
白色的骨瓷杯裡是泛着金色光暈的茶,旁邊的骨瓷小碟裡是加了點玫瑰露的鬆餅。
卡塞爾學院,校長辦公室,隔着一張寬大的辦公桌,路明非,路明語和昂熱校長喝着下午茶。
被校長邀請喝下午茶,是卡薩爾學院比獎學金還讓人眼紅的榮譽,只不過被紗布纏得像個糉子似的,只露出了兩隻黑溜溜眼睛,好像喪屍危機裡的電鋸殭屍的路明非,並不覺得這是十分適合喝下午茶的狀態。
“下午茶可是維多利亞時期流傳下來的英倫好傳統。”
校長看着對面的兩個人說道。
“不如試試大吉嶺的2號紅茶,味道非常棒。”
路明非端起骨瓷杯喝了一口,而路明語也照着樣子拿起來,微微吹了口氣,然後喝了一口。
路明非看着四周的裝扮,倒也是有些驚訝,原本他覺得校長的辦公室應該是和英靈殿差不多的裝扮。
可現在看來,卻跟他想的並不一樣。
校長辦公室距離英靈殿並不是很遠,是一棟不太起眼的二層建築被樹叢包圍着,從外面看撿漏的像一個車庫,不過裡面完全是另一種感覺。
這個房子整個就是個書架,1樓2樓是打通的,中間天井上是一扇巨大的天窗,鑲嵌着磨砂玻璃上面落滿了去年秋天的樹葉。
到現在都還沒有清掃,倒有一分秋天裡面的醇厚感,下午的陽光非常好,照在身上倒也是暖洋洋的。
四面牆壁除了油畫,就是高到頂到天花板的書架上面擺着成套的精裝書和古籍拓印版,沾着書架的樓梯和平臺高高低低,方便人到這個巨大的書架屋裡爬上爬下。
“你們倆覺得我在辦公室怎麼樣?”
校長露出得意的神色。
“嗯。”路明非也不知道說什麼,只能發出這一聲。
“的確挺不錯的,這種醇厚的感覺的確挺配校長您的。”
路明語反倒是看了周圍的裝飾,平淡的評價了一句。
“謝謝讚美,好了,第一學期的GPA4.0,這是正式成績單,我兌現了承諾,恭喜你們歷史上在卡塞爾學院學習課拿滿分的人可不多。”
校長說着就把兩隻信封貼在桌面上推給了兩人, 封口上有導師古德里安的花體簽名。
“哦,對了校長,以前實習課大一的新生都要做些什麼啊?”
路明非突然想起便問道,他可不想以後的實習課天天跑出去屠龍啊之類的,那得多危險啊。
“那你看情況,如果恰好有龍族復甦會被編入某個行動當中,要不然可以挖掘一下龍族遺蹟,真沒什麼可安排的,就去芝加哥動物園當義工照顧鱷魚池,順便研究一下爬行動物進化史也是可以的。”
校長想了想說道。
“你運氣好,有這樣的好機會,可以直接接觸到龍王,不過得補實習課論文,我幫你想了個題目,龍族四大君王淺析怎麼樣?”
“聽起來挺有深度的,不過我怕我寫不出來。”
路明語見兩人這樣聊着便也沒有去插嘴,他知道校長原本只會叫路明非一個人來的,至於爲什麼叫自己,可能就和在任務開始之前把自己安排進這次任務一樣是某個人安排的。
“不用寫的很學術,你通過實踐證明了兩件事,
首先,冰海殘卷當中提到的四大君王的確存在,他們是龍族初代中由黑王尼的霍格親自反演的第一代,
第二,王座上坐着雙生子青銅與火之龍王,其中是一對兄弟,這都是驚豔世間的,發現要是能公開發表,那早就得諾貝爾獎了。”
路明非聽着校長說的越來越離譜,卻不知道應該怎麼回他,反倒是問起了其他的事情。
“可是校長爲什麼我見到的龍王那麼像人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