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真正的奧特曼，繪梨衣也能變成光
時間回到清晨。
東京灣，公園海灘。
蘇墨、繪梨衣、零三人坐在海邊的沙灘上。
此時天色尚未明朗，暗色的海水正在漲潮，一波一波的拍打在岸邊，碎成白色的浪花。
地平線處，天空尚且還是矇矇亮，能夠看到橙紅色的一線亮眼雲彩，太陽還沒完全升起。
如繪梨衣所願，一大早他們便來到了海邊。
可惜這時候沒有什麼賣小吃的地方，繪梨衣心心念唸的廟會小吃大部分是吃不到了。
好在附近有便利店，所以還是買到了關東煮和章魚燒。
用完早餐之後，三人便來到了這裡。
繪梨衣乖巧的跪坐在地上，直接用手指在面前的沙灘上寫出回覆。
金色的陽光覆蓋了蘇墨的手，彷彿爲其鑲嵌了一道閃耀的金邊。
【成爲真正的奧特曼？】
雖然是盛夏，清晨的海水難免還是有些冰涼，儘管一直小心翼翼，可浪頭卻一點一點不斷變大。
蘇墨再次問到。
看着繪梨衣身上的紅白巫女服，蘇墨開口道。
少女獲得了決心。
這回她沒有在沙灘上寫，而是重新豎起了小本子，看向蘇墨的眼神充滿期待。
但，因爲過去的經歷，和其他人潛移默化的態度，繪梨衣依舊是將自己視作怪獸對待，依舊將自己看成是世界的錯誤。
蘇墨立即搖搖頭。
她思考了幾十秒後，才繼續用蔥白的手指在沙灘上寫到。
這樣的變化對她來說，已經足夠溫柔，彷彿神蹟一般美好了。
【哥哥是因爲我纔不喜歡奧特曼】
她立即給出自己的理由。
繪梨衣乖巧的點點頭。
·
世界上大部分事情，都是從下定決心開始的。
聽到這話，繪梨衣一愣，呆呆的看着蘇墨，心想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爲什麼要打自己。
蘇墨沒有收回手，接着問到。
什麼是奧特曼？打怪獸的就是奧特曼。
“只要你喜歡的人也喜歡你，這就已經足夠了。”
朝日的陽光之下，紅白巫女服少女的身影也閃耀着一層金燦燦的光輝。
聽到這話，繪梨衣的神色有些緊張起來。
於是，她接過蘇墨遞過來的御神刀，輕輕一揮。
她擡起頭看向蘇墨，緋色的眸子十分認真。
在去別的地方逛的時候，巫女服還不會不方便，頂多只是吸引目光，可到海邊就有些麻煩了。
寫完這句之後，繪梨衣猶豫了一下，又寫到。
她瞪大眼睛，忐忑的看着蘇墨和零，生怕自己一眨眼，眼前兩人就會消失。
不過，世界上大部分事情，僅有決心是沒用的。
對於這種幼稚的舉動，蘇墨和零倒是都沒有拒絕的意思。
聽到這話，繪梨衣立即想起了昨天上午，蘇墨也是這麼和自己說可以試一試。
“所以，爲什麼要一直回頭看我們？”
她低垂着腦袋，像是一隻做錯了事情的小貓。
其實繪梨衣每天都有換衣服，奈何這些巫女服都是同一款式的，所以看上去沒什麼差別。
“打怪獸！”
少女微微一愣，眼神懵懂。
“但繪梨衣似乎對此很在意，所以，要不要試一下？”
這一點，她早已理解並早已能接受。
“繪梨衣想被別人喜歡麼？”
對此，她沒有閃躲的意圖，只是有些委屈和困惑。
原來她一直回頭望，不是擔心蘇墨他們消失不見，而是擔心蘇墨被襲擊。
【這麼做真的沒問題麼？】
對於這個提問，蘇墨給出的回答也很簡單。
對於蘇墨而言，昨天的話或許是隨口一說，但對於繪梨衣而言卻是十分認真的。
“相信我，你也可以變成光！”
她感受過一直被人畏懼，一直被人不喜歡的滋味，並且因此煎熬了許多年，所以她不想讓蘇墨嚐到和她一樣的傷心和失落。
毫無疑問，繪梨衣是在推己及人。
繪梨衣仰起頭，澄澈的眸子無暇的看着蘇墨。
“繪梨衣喜歡海邊麼？”
這一刻，太陽從海面和雲層中躍起，霞光照耀海面，波光粼粼。
這回繪梨衣聽懂了。
說到這裡，他對繪梨衣伸出手。
“想要改變之前那些人，包括你哥哥的想法，成爲其他人心中真正的奧特曼嗎？”
和一直沒有與世界建立聯繫，所以異常敏感的繪梨衣不同，蘇墨對於自己並不在意的人的態度，是真的不在意。
或者更簡單一點，她不希望蘇墨因爲她受到傷害。
面對蘇墨的邀請，繪梨衣徹底呆住。
在這無比稚拙的劈砍下，絕對切割的意志被下達，源氏大廈的門轟然洞開。
她有一點點勇氣，但不多，所以想要蘇墨陪在一邊幫忙。
想到這裡，她不由得鼓起了勇氣。
蘇墨坐在沙灘上等待日出，零安安靜靜的抱着腿在一旁等待，繪梨衣踮着腳在海灘處，張望着那些被拍打在岸邊的小魚小蝦，時不時回頭看一下，似乎是在確認蘇墨和零還在她身後。
她本就是因爲力量而被人畏懼，現在這樣展露力量，真的沒問題。
在她的教導下，繪梨衣也學會了這麼做，很快就將大部分水擰掉。
可如今，蘇墨居然說她甚至還能成爲真正的奧特曼？
這讓她有一種自己讓奧特曼惡墮成怪獸的負罪感。
其他人喜不喜歡自己，其實不太重要。
雖然他並不介意欺負繪梨衣玩，但在這種事情上，他還是有分寸、有底線的。
看到繪梨衣的理由，蘇墨搖了搖頭。
她並不傻，知道源稚生之所以會和蘇墨對峙，想要襲擊蘇墨，全部都是因爲她的原因。
不過，她仍主動伸手，拉住蘇墨和零的衣角，彷彿這樣兩人就不會丟。
所以無論如何，她都要保護好蘇墨。
【嗯】
直到蘇墨帶她回到了源氏重工，在源氏重工緊閉的鋼鐵大門之前，她還是有些不安的問道。
“嗯！這裡很漂亮！”
“世界這麼大，總會有人不喜歡我，這是很正常的事情，繪梨衣不必道歉。”
看到她這樣子，蘇墨微微一愣，有些不解。
就像假面騎士中，即使敵我同源，也會區分正反陣營一樣，比起外貌上的差異，真正能決定一個人陣營的，是他的對立面。
事到如今，在蘇墨的教導下，繪梨衣已經接受了怪獸也能擁有幸福，以及怪獸也會被特別的人視作奧特曼的觀點。
然後，她就成爲了蘇墨心中的奧特曼。
到底要怎麼樣，才能成爲正義的奧特曼呢？
繪梨衣很快想到了這個問題，並對蘇墨進行的提問。
【欸？】
繪梨衣這才明白，怪獸指的不是自己，而是其他怪物。
想一想，她覺得蘇墨的話很有道理，上次她就是打了猛鬼衆，保護了蘇墨，成爲了蘇墨心中的奧特曼。
聽到這個回答，繪梨衣安心許多。
何止是改變，簡直是天翻地覆。
【但是，我不想奧特曼不被別人喜歡】
陰與陽、善與惡、光與暗，這些二元兩分的概念，都必須要通過自己的對立面來確立自身的概念。
說實話，能夠成爲蘇墨一個人心中的奧特曼，繪梨衣就已經足夠開心到晚上都睡不着了。
“就像之前證明怪獸也能有朋友一樣，這次我們來證明繪梨衣並不是怪獸。”
更不能接受，蘇墨因爲自己的原因不被其他人喜歡。
對於蘇墨之前的話，她有着切身體會，所以無比認同。
對此，蘇墨只是摸了摸她的腦袋。
【打怪獸？】
“當然不會，只是問一下你而已。”
單純的繪梨衣自然是想不到，有些人真的無所謂打不打傘，或許他們反而還想趁機洗個頭，蘇墨也確實不在乎源稚生的態度。
在他的鼓勵下，繪梨衣握住了他的手。
“爲什麼突然道歉？”
看來是誤會蘇墨的意思了。
即使其他人還是以前那副樣子，即使就連哥哥依舊還是會害怕自己，但在蘇墨和零出現後，繪梨衣的世界的確改變了。
所以此刻，她懷疑的是自己的耳朵。
【我喜歡奧特曼和零姐姐，奧特曼和零姐姐也喜歡我，這份開心能大過所有不開心】
自從蘇墨出現之後，她才知道小怪獸也能開心，甚至會被人當做奧特曼。
可惜的是，這些東西對現在的繪梨衣來說太過於複雜，難以盡述。
所以，對於蘇墨的說法，她萬分贊同，也明白只要自己喜歡的人喜歡自己，就是一種莫大的幸福。
她拉着裙角，踮着腳小步跑了回來，像是放學路上一不小心跌到水坑後，回家找父母的孩子。
因爲淋過雨，所以她想給別人打傘。
因此，想要成爲人們心中的奧特曼，最簡單的方式就是幫人打怪獸。
沒過一會兒，繪梨衣還是被打溼了巫女服的緋袴。
說到這裡，他摸了摸她的腦袋，安慰道。
這是她的錯。
這個象龜的性格太過簡單直接了，直接到蘇墨從一開始就能預判他的表現，當一個人的態度完全在伱掌控之中，你很難對他的態度有什麼感觸。
怎麼話題突然轉到這邊了？
“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喜歡和討厭都是很容易就能改寫的情緒，大多數只關係到利益的牽扯，所以我並不是很在意。”
日出了。
蘇墨好奇問道。
零微微嘆了一口氣，來到了她的身邊，讓繪梨衣配合着將她沾溼的裙角攥到了一起，素手微微用力，將海水擰了出來。
“剛纔爲什麼一直回頭看我們，是害怕我們消失不見？”
“就像上次，你對猛鬼衆使用言靈一樣！”
零也有些疑惑。
這時，注意到她的誤解，蘇墨立即補充到。
而這次，是不是隻需要打敗其他怪物，保護其他人，就能成爲真正的奧特曼？
可自己是怪獸，這麼做真的沒有問題麼？
這麼想着，繪梨衣終究還是有些心懷忐忑。
對於蘇墨的話語，她從不曾懷疑。
還有這種可能性？
一直被畏懼排斥的自己，真的能夠和哥哥一樣，成爲正義的奧特曼？
她覺得自己從人人喊打的怪獸，至少進化到了蓋迪那樣不會被攻擊的怪獸。
【奧特曼會消失不見？】
下定決心之後，需要探討的就是方法。
繪梨衣寫出原因。
蘇墨微笑點頭。
所以，沉吟數秒後，蘇墨突然開口道。
可是，她能接受自己不被其他人喜歡，卻不能接受蘇墨不被其他人喜歡。
【我知道的】
今天哥哥可能對蘇墨動手，她必須要保護好蘇墨才行。
下一秒，繪梨衣主動踏入源氏大廈。
被其他人畏懼的不開心，抵不過被蘇墨和零認可的開心，所以這種事並不能困擾她。
在她看來，被人討厭是會不開心的，更不要說被人襲擊了。
“當然，要不要試試？”
【因爲我要保護奧特曼】
“看來下次得買點別的衣服了。”
聽到蘇墨的話，繪梨衣點了點頭，也不知道聽懂了沒有。
蘇墨又問道。
從這個角度來看，蘇墨當初的遊戲名，並不全是爲了欺負繪梨衣，說的也是實話。
【對不起】
“好，我們一起試試！”
蘇墨與繪梨衣的眼神認真對視，然後說道。
繪梨衣重重點了點頭。
什麼是正義？打擊邪惡的就是正義。
“況且，以我和源稚生的立場，本就是相互敵對的，即使沒有繪梨衣也一樣。”
她是絕對信任蘇墨的。
【奧特曼陪我一起，我們一起試試】
金色的光影將她的身影映襯得宛如神明。
比起虛弱的源稚生，在衆人眼中，現在的她反而更像是天照命。
“噠！”
在繪梨衣踏入源氏大廈的瞬間，所有死侍都停下了動作，整個大廳瞬間一片死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