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知是什麼時候,門外響起了麻姑的聲音,一下一下的敲着門。
“這麼晚,找我有事嗎?”姜慕晴從椅子上站起來,打開了門,看見奶孃絲毫沒有睡意的站在自己的房門口,不禁問道。
“知道這會兒子,小姐應該心裡不好過,我就想着呀,過來陪你聊聊天,讓你心裡好受些你這丫頭,心裡總是裝不住事情的。”麻姑說道。
“奶孃,不早了,你回去睡吧,我沒事的。”姜慕晴說道,強顏歡笑。
“你有沒有事,我心裡是最清楚的,從小我看着你長大,什麼樣的事情都寫在臉上,藏不住的,況且,我也看見,這件事情並不是小姐的錯,所以也不必掛懷了。”奶孃的安慰似乎並不怎麼奏效,該難過的人一樣在難過,心情似乎也絲毫沒有好轉。
“奶孃,你相信我,可是孃親不相信我,她總覺得是我的錯,是我故意傷了緩緩姑娘,真的不是這樣的,可是,爲什麼不願意聽我的解釋。”姜慕晴絮絮叨叨的,把自己剛纔心裡的委屈一股腦的都說出來。
“日後,小姐提防着點兒緩緩姑娘就是,總覺得她會對小姐做什麼不利的事情,八成是我多心了吧。”麻姑絮絮叨叨的囑咐着。
“奶孃,你多心了,緩緩姑娘文文弱弱的,怎麼可能做傷害我的事情呢,今天的事情也是個誤會,我不介懷了,奶孃也不必爲我介懷了。”一會的功夫,反倒變成姜慕晴來安慰麻姑了。
“小姐記得,再好的人,也是會變的,爲情而變得心狠手辣的例子,數不勝數,小姐提防些便是,我也會在暗中爲小姐保駕護航的,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小姐。”麻姑說的斬釘截鐵,就好像,她活着的目的,就是保護眼前的這位姑娘。
“對了奶孃,你今天送我的生辰禮物真漂亮,剛剛我放在房間裡仔細打量了一番,晚上散發七彩的光芒,就好像是我的雲
錦霞衣一樣,漂亮極了。謝謝您把這麼寶貴的禮物送給我,我會好好珍惜的。”
“這玲瓏盞本就是你的,你與這寶物緣分頗深,之前,我只不過是代爲保管了許久罷了,算不得什麼謝不謝的,現在,只不過是物歸原主。”麻姑一笑說道。
“本來就是我的,物歸原主,我怎麼聽得有些糊塗了,難道,對於我的身世您知道些什麼,又或者說,你知道我的親生母親是誰,我是哪裡來的?”姜慕晴有些激動。
“小姐誤會了,我一個婦道人家,哪裡知道那麼多的事情,只知道你是老爺從雪地裡撿回來的,見你生得可愛,便像親生女兒一般喜歡,至於這玲瓏盞,當初它的主人將它交予我手上的時候,囑咐我將來要給它找一個心思純良的主人,既然我把你當成了親生女兒一般,你又心地善良,不存邪念,這寶貝,寶貝自然是要傳給你的。希望你好生保管着它,也不負它先主的囑託。”
“奶孃,你看,這盞中好似有一滴淚珠的樣子,泛着紅光。只不過,這是誰的眼淚?”姜慕晴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似的,興奮的說。
“這個我也不知。相信,若是有緣,將來小姐定會知道一切的。”麻姑摸了摸姜慕晴的頭,笑着說道。
“奶孃,從小到大,在這府中,你總是待我最好的,老天爺也算待我不薄,雖然,我的親生母親遺棄了我,但至少,我的奶孃對我很好,像親生母親一樣照顧着我,保護着我,從小到大都沒讓我受過一丁點的委屈。如此看來,我倒是呀感謝她的,因爲她的放棄,讓我遇見了沅哥哥。所以,相比起被放棄地難過,我更加熱愛自己此刻所擁有的,不知道自己親生父母是誰如何,被放棄了又如何,我還不是好好的活着,活到了十五歲。我的親生母親大概想不到吧,我竟然能在那個白雪皚皚的冬天活下來,成了七星閣閣主的養女,從小到大衣食無憂,這麼多年了,多
少個晚上,我做夢夢見她,她背對着我,我看不清他的臉,還是那片白茫茫的大雪,我站在雪地裡,遠遠地問她,爲什麼當年要放棄我,是否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她沒回答,我喊她孃親,她也沒回答,我想走過去抱一抱她,可是,我走一步,她也走一步,就這樣生生的與我保持着距離,不願意與我接近。後來,夢醒了,沒有白茫茫的大雪,也沒有隻願意背對着我的孃親,我還是努力學着忘了她,忘了那場夢,丟掉那個,期待與她重逢的心,這輩子,我不奢求什麼,我只希望,就那樣簡單快樂的活着,到了婚嫁的年紀,嫁給沅哥哥,就這樣一輩子就好,別無他求。”姜慕晴看着窗外幽冷的月光,嘴角微微上揚,似乎是想到了今後幸福的事情。
“小姐,若是你今後不能嫁給他呢?”麻姑說道。
“爲什麼?我們兩情相悅,如何不能終老。”很顯然,麻姑的問題讓姜慕晴覺得吃,甚至是莫名其妙。
“因爲,因爲我是個過來人,我看的出來,也許,沈少爺並不能給你想要的幸福。”麻姑吞吞吐吐,也算是找出了一個理由。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適應在一起那麼久,如果真的換了一個人,大概我會不習慣吧。就這樣其實挺好的,他就一直可以像個哥哥一樣,保護我,容忍我,平平淡淡的走過一輩子,難道,奶孃不願意爲我祝福嗎?”姜慕晴微笑的看着麻姑。
“也許有一天,小姐會發現,有些事情,其實不如你想象的那般好。”麻姑的話似乎另有深意,姜慕晴不解,只是癡癡地看着她的眼睛。當然了,自小她就是這樣的性格,決定了的事情,就算是八頭牛也拉不回的,所以,麻姑的話,在她這裡,大概是起不到什麼作用了吧。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這樣的句子,用在他們二人的身上似乎是再合適不過的了。就如同爹爹和孃親那般,一生,一世,一雙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