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死了是嗎?”侯爺夫人似乎絲毫不避諱生死,直截了當的說出了口,黎汐笙點點頭,算是默認。
“老爺,你看,我都白白的活了這麼多年,也夠本了,該走了。”侯爺夫人笑着說道。
“柳姑娘,你不是一直說老爺爲我畫的紅梅好看嗎?現在呢?”夫人喊來紅妝,拿着條溼毛巾,把額頭上的紅梅印記擦掉之後,是一層爆裂開的皮囊,痕跡極深極醜。
“夫人,你的臉。”柳絕戀有些不可思議的指着侯爺夫人的臉說道。
“現在,你還覺得我美嗎?”侯爺夫人笑着說道。
“夫人,你何必這樣。”侯爺抓着夫人的手,一臉的難受,一臉的捨不得。
“老天肯留着我陪你這樣久,已經是不薄了。”夫人笑着說道,伸出羸弱的手撫摸着侯爺的臉說道。
“你可以陪我更久的,你可以的。”安遠侯說道。
“你不可以這麼自私,不管將來你的身邊是有我,還是沒有我,你都要答應我,好好地的活着,好好的活着。”
安遠侯堂堂一個七尺男兒倒是落淚了。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罷了。
“黎兄弟,你不是說你深得師父真傳嗎?那你可有辦法救我夫人?”安遠侯說道,抓着黎汐笙的手,用盡力氣。
“你爲何把不相干的無辜的人關在地下的枯井裡,讓他們過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柳絕戀質問道。
“原來,你都知道了。”安遠侯低聲說道。
“即便是這樣,二位可否聽一聽我的故事。”黎汐笙和柳絕戀沒有做大,算是默許。
原來,當年吳魏相爭,魏國節節敗退,眼見無力迴天,當時朝政動盪,軍心不穩,皇上又不能御駕親征,承蒙皇上新信任,派安遠侯出征。其實,安遠侯從來都只是個一心醉心山水詩詞,飲酒
作樂的日子,並不醉心功名與否,大概皇上也是看上了我這一點。
不過是個舞文弄墨的書生,哪裡懂得用兵之法,不過是蠻力爲之罷了。
當時吳國親征的是吳國的護國將軍吳用,征戰沙場多年,護得吳國疆土,聲名遠揚。夫人便是吳國吳用是女吳嫣兒。
吳用只有這一個女兒,倒也是巾幗不讓鬚眉,隨着父親南征北戰多年,戰功赫赫,是吳國皇上身邊的紅人。
吳魏兩過的交界處名叫鬼谷,顧名思義,地勢險要,易守難攻。我求勝心切,中了吳嫣兒的計策,被圍剿鬼谷之中,心裡想着,大概命不久矣了吧,沒想到,這魏國就斷送在了自己的手上。
吳嫣兒笑着走到我面前跟我說:“明明長着一張文弱書生的臉,偏偏學人家領兵打仗,你魏國國君當真是用人不當。”安遠侯深知氣惱無用,因爲自己已然是階下囚的身份。
“不如,你求我,我便放了你。”吳嫣兒眉毛輕佻的看着安遠侯,雖然不曾施得粉黛,倒也是有一張傾國傾城的臉。
“你做夢。”安遠侯年輕氣盛,要殺腰剮都是悉聽尊便,沒有面露半分懼色,倒也安遠侯的這份膽識讓吳嫣兒戀更加的欣賞了。
“要不,你娶我可好,我便放了你,要我父親退兵,保你魏國子民平安。”吳嫣兒笑着看着安遠侯說道。
後來安遠侯沒有答應吳嫣兒要娶她,可是,吳嫣兒還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給他悄悄鬆了綁。那天的月亮很遠圓,因爲是深夜,就連巡邏的士兵也鬆懈了不少,打着瞌睡。
“你爲什麼放我走。”從這個時候開始,安遠侯似乎就對眼前這個姑娘有了別樣的感覺。
“我設計引你入局,贏得不光彩,我倒是想要再戰場上和你真刀真槍的比試比試。”吳嫣兒是個倔強的姑娘,她從來都不對安遠侯說,自己放了他是因爲太
喜歡,依照着父親的脾性,安遠侯大概是看不到明天的太陽的了,擒賊先擒王,安遠侯一死,魏國勢必軍心大亂,不攻自破的了。
“今日,我欠你的,來日,戰場上定是會還你的,吳嫣兒,我欠你一條人命。”臨走之前,安遠侯說道。
後來的魏國倒是得了天時地利人和,才贏了這場仗。
吳用突發頑疾,死於軍中,吳國軍心大亂,戰場上人心惶惶,潰不成軍,最終敗下陣來。安遠侯是從屍體堆兒裡找到的吳嫣兒,那個時候的她已經奄奄一息,心口處插着的利劍正中心房,鮮血已經染紅了她的盔甲。
“你挺着,我帶你找軍醫。”安遠侯抱着吳嫣兒說道。
“不用了,沒用的。你如果不是皇子就好了,我如果不是將軍的女兒就好了,說不定,我們真的會在一起呢。”吳嫣兒笑着說道,現在的她似乎連笑容也已經很吃力了。
“我說過,欠你一條命,一定會還的,一定會還的。”安遠侯跪在吳嫣兒的身邊說道。
“你說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女人,像你這樣的文人情懷,應該喜歡溫文爾雅的大家閨秀吧。”吳嫣兒說道。
“我喜歡你這樣的,只要你好好地,吳嫣兒,只要你好好的活下去,我娶你,只娶你一個。”安遠侯說道。
“聽聽,多誘惑人的條件,多誘惑人的,活下去的條件,。真好。”吳嫣兒再也沒有了力氣,暈了過去
軍醫說,就算是用盡畢生所學,吳嫣兒的命也就只剩下十天的時間,安遠侯只好先帶她回京再做定奪。
西域巫醫初到京城拜會當今聖上,聽得此事,便給了安遠侯十粒還魂丹,以及讓吳嫣兒活下來的法子,沒錯,吳嫣兒就現在的安遠侯的夫人。
其實,那株紅桂之所以奇怪,是因爲,旁的桂花樹只是喜水,而這一棵卻偏偏喜歡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