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誰?”柳絕戀聽着這個陌生又奇怪的女人。“路上撿的。”黎汐笙嬉皮笑臉。“你能不能不雅總是嬉皮笑臉的。”柳絕戀似乎一點也不喜歡黎汐笙開的這個玩笑。
“好吧,這位姑娘叫安藝纙,剛纔在人羣中要偷我的錢袋。”黎汐笙解釋道。“所以呢?”柳絕戀似乎很想繼續聽下去。
“我覺得這位姑娘是好人,她已經幾日沒有吃飯了,我帶她吃些東西。”黎汐笙繼續說道。
“這樣,你先下樓端一些飯菜上來,我給安姑娘梳洗一下。”柳絕戀一副大師姐的樣子,好像黎汐笙纔是她的師弟一樣。
“好。”但是黎汐笙還是樂顛顛的下了樓。柳絕戀叫小二燒了熱水,讓安藝纙泡了個澡。自己則給安藝纙翻出衣服發誓擺在一旁。
梳洗過後的安藝纙一下子清爽了不少,就連臉邊上的那個膿瘡都變得不那麼扎眼了。
“戀兒,你們好了嗎?我叫店家做了點東西,讓安姑娘吃一點吧。”門外是黎汐笙的聲音。柳絕戀開了門。“看,這樣多好,人看起來舒服多了。”黎汐笙笑着對安藝纙說。
“多謝二位,我與你們素昧平生,你們竟然這樣待我,我這是不知道說什麼感激的話纔好。”安藝纙突然跪倒在地上。“你這是幹什麼。”柳絕戀拉起她有些心疼。“快吃東西吧,一會飯菜該涼了。”黎汐笙子旁邊提醒道。
看見那麼多好吃的,安藝纙一下子就忘了規矩,往嘴裡猛塞起來,也還好,這裡也沒有人要她去守什麼規矩。
“一定是餓壞了。”黎汐笙望向旁邊的柳絕戀。柳絕戀沒做聲,只是一臉心疼的看着安藝纙。安藝纙不停歇的吃了四碗飯,終於在很久以後打着飽嗝放下了碗筷。
柳絕戀細心的給安藝纙遞了杯水。安藝纙顧不得道謝,就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你倒是慢點。”黎汐笙在一旁看着着急。
“說說吧,爲何淪落至此。”柳絕戀問道。聽到這話,安藝纙嚶嚶的哭了起來,良久才止住了哭聲。
“我叫安藝纙,我本不是這附近的居民,居住地更是離京城
山遠水遠。我住的地方叫李家鋪,是個挺小的村子。
我爹是個秀才,我娘是大戶人家的小姐,他們兩個真心相愛,可惜我爹醉心詩書無心功名,被我孃的家人認定一無是處,後來,我娘同我爹私奔,來到這李家鋪。
來這裡不久我娘就生下我,我爹靠日日賣字畫爲生,日子過得雖不是什麼大富大貴倒也美好。我們雖然算不得什麼大戶人家,但是母親也是把將我用心培養着。寫字畫畫,彈琴下棋,算不得技藝精湛,也算的略通一二。
李郎愛畫,喜文,同我不謀而合。那時我很少出門,自然與李郎並不相熟。
母親總說,一個未出嫁的姑娘,老是往外面跑是很不像樣子的。但是父親卻對我疼愛有加,甚至溺愛。
父親總說,女兒家出來見識見識也好,長了些見識,也會少些受騙。母親拗不過父親,自然對我的管教鬆了許多。父親去鎮上賣字畫的時候也時常的帶上我。
父親喜愛要我觀察形形色色的人,猜他們的謀生手段和品行。李郎很喜歡我爹的摺扇,每次我爹渠道鎮上,他就算不買,也會看上許久。一來二去,也就熟識了。
我知道李郎住在我們鄰村,父親是這附近手藝很好的鐵匠。他說父親本想要他繼承鐵匠鋪的生意,將來就算不大富大貴,也算得上一生平穩。窮鄉僻壤,有一個謀生的手段,父輩已爲其打好趕根基,何樂而不爲呢。
但是李朗說,男兒志在四方,窩在這樣的小村莊豈不是辜負了此生光景。我喜歡他的志向,愛慕他的一表人才。
李郎整日醉心詩書,這樣久了,他父親也就不再逼他繼承鐵匠鋪。
一個粗糙的鐵匠,有一個有如此志向的兒子,且不說將來是否有能飛黃騰達,就眼前來講,也是件多少讓人挺驕傲的事情。
對於詩詞,李郎總是有很多獨到的見解,那份睿智卻是我望塵莫及的。李郎每次來我的的摺扇攤子前,都會與我爹閒聊好久。很忙的時候他也會主動找我聊天。
那時候我很害羞,似乎都不敢看他的眼睛。爹爹對他很滿意,說李家
好福氣,竟然生出這樣的兒子。
這時候孃親總是會說爹爹是不是怪她沒有給自己生一個兒子。爹爹從來都是說沒有,只是欣賞李家公子的才華而已。況且,自家女兒被教養的這樣好,又有什麼可羨慕的。
爹爹和孃親總是這樣,成親多年,依舊相濡以沫,恩愛有加。漸漸地我和李郎開始偷偷見面。
村子後面有一片花谷,平時很少有人去,於是那裡就成了我們私下相見的地點。在我十七歲那年,李郎上門提親了。
爹孃心裡還是很歡喜的,覺得李郎到底是一表人才,是配得上我的人。
雖然彩禮不是那麼的豐厚,但是爹說,我和你娘還不是清貧了一輩子,過得不還是那樣快活嗎?
爹孃說的很對,當初孃親拋棄錦衣玉食的生活不就是爲了爲了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嗎?
人生富貴是小,快活纔是最真的。
但是天不由人願,李鐵匠突發頑疾,一夜之間病逝了。李郎悲痛欲絕,婚期便也推遲了。
兩年多以前,李郎找到我,告訴我他不能過着坐吃山空的日子,要進京從商,給我一個毫無顧慮的將來。
我雖心有不捨還是隨他去了。爹爹更是拿出家中所有的積蓄來幫助他。
在去年,村中爆發瘟疫,許多人都不治身亡,我爲了活命,變賣了家中所有房產,進京尋他。
只是我的臉也毀了,不知道他見我是否還認得出我,是否還像當初那般愛我。“姑娘不要擔心,只是,你可知道,你的李郎現在京中何處。”黎汐笙問道。
“京城這樣大,我也不知道去何處尋他,也不知道他現在是死是活。”說着,安藝羅又紅了眼眶。“放心吧,會找到的。”柳絕戀不知何時還會學會了安慰人。
黎汐笙吃驚的看了一眼柳絕戀,驚覺她的心情大變。原本孤傲冰冷,如今也有一絲溫暖了。
“那你接下來作何打算?”柳絕戀問道。
“我也不知道,只是自己丟了盤纏,無依無靠,也不知是否能找得到李郎。”安藝羅下垂眼瞼。”
(本章完)